安瑾妤冷笑,现在是想软禁她吗?她心下一动,难道,君逸寒就在安府附近?兆贏是在怕君逸寒來带她走吗?
安瑾妤不由再度看向府门,心底渴望见到君逸寒的念头在此刻超过了一切,她甚至记不得身侧还有许多侍卫,就那样抱紧阿宝便要走出去。
兆贏眼底一黯,却仍旧对着周边侍卫下令:“护送娘娘回去。”
有了兆贏在此地发号施令,一众侍卫胆子这才放了开來,不再被安瑾妤的步步紧逼逼得后退,而是渐渐将安瑾妤围了起來,不再让她前进半分。
安瑾妤望向兆贏眼底的坚决,心下一横,竟是对着围墙的上空喊道:“君逸寒,,你在这里吗,,我是瑾妤啊,,我一直一个人,,在等你,,”
“君逸寒,,你听见了吗,,”
一个人,在等你。
这样的字眼亦让兆贏想胸腔爆发出了强烈的情绪,他的眼底化成了一片深沉的红,兆贏伸手抓住安瑾妤的手腕,胸口疼得几乎让他窒息:“瑾妤,,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剧烈的疼痛让安瑾妤挣扎,然而兆贏仿佛失去了理智,竟是拖着安瑾妤生生的往后院走去,阿宝被放到了地上,上前抱着兆贏的大腿拼命的捶打:“叔叔坏!不准欺负我娘亲!”
兆贏看了眼阿宝,却沒有丝毫的停顿,只是对着身后的张硕唤了声:“张硕!”
张硕得令,上前将阿宝抱走。
“阿宝,,”安瑾妤只來得及发出短促的喊声,下一刻,身子便被一股大力扯得失去平衡,安瑾妤只能踉踉跄跄的跟在兆贏身后:“兆贏你放开我!”
“放?该放手的人不是我!”兆贏不曾停下脚步,只是带着冷笑:“瑾妤,我不会再纵容你了!”
安瑾妤心底恐慌,然而男女之间的差距却让她不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兆贏的桎梏,不过片刻,安瑾妤便被带回了房间。
兆贏一甩手,安瑾妤跌坐在了地上,她顾不得疼,立刻爬了起來就要往门边跑去。
兆贏却先安瑾妤一步关上房门,直到落了栓,兆贏这才回身看着安瑾妤。
安瑾妤一慌,就要起身。
“放开!兆贏你放开我!”安瑾妤带着哭腔,死命捶打兆贏的胸膛。
安瑾妤的挣扎让兆贏的眼底涌上狠厉,他将安瑾妤的双手固定在了头顶,整个人随着这个动作越加贴近安瑾妤温暖躯体,然而,他的声音却满是惊痛:“瑾妤,是不是因为……君逸寒比我先占了你的身子,所以你才对他恋恋不忘?”
如此不堪的言语让安瑾妤的眼眶瞬间红肿,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流下。
“是不是只要我也这样对你,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四年了,她在兆贏身边这四年,兆贏从來不曾逾越半分,就算是要拉着她的手,都会带着小心翼翼,安瑾妤想起这四年兆贏对她的种种好,也不再挣扎,只是对着兆贏声音嘶哑的道:“兆贏,这是我欠你的,你要怎样随你,完了之后我们便两不相欠。”
兆贏起身,看着安瑾妤眼底的一片死灰,胸口越发疼得厉害,如同有人拿了一把大锤狠狠落下一般,兆贏逼迫安瑾妤看着自己:“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安瑾妤,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对我如此残忍!?”
安瑾妤眼底闪过波动,只是片刻却又安静了下來。
兆贏冷笑,却满心悲凉:“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又何必怜惜?安瑾妤,你记着,不论你是否能想起來,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安瑾妤身子颤抖,却终于不再抵抗,她闭上眼,任由露珠从眼角滑落。
“若是一切再从头,人生中,我该有多少不放手?!”
“皇上,,”却在这时,屋外响起了蒙扩略显焦急的叫唤。
“滚!”兆贏抬眸,额间满是隐忍时的汗滴。
外头安静了下來,兆贏眼底的温柔与方才的邪肆判若两人。
“皇上,城门那里的缺口被打开了,他快要突破重围了,末将是否该带人继续追下去?”蒙扩硬着头皮继续进言。
四年不见,君逸寒的身手变得越加深不可测,眼下外围还有重兵以及火箭手,虽然还是无法立刻脱身,可在蒙扩看來,这只是时间问題而已,若是皇上沒有其他办法,放任如此多是兵力折在那里,怕是只会得不偿失,可眼下难得有机会抓住君逸寒,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又实在太过可惜,蒙扩思來想去,终是不敢做主。
兆贏身子一顿,撑起双臂看着身下的女子,女子却仿佛沒有灵魂的破碎木偶一般,眼底放空,沒有知觉。
胸口又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入骨的疼痛,静默了半响,兆贏终于起身,掀开床幔走下塌,他沒有回头,声音低沉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你若是不再想着离开……日后回宫,我还是待你如从前。”
是了,他百般退让,她却不曾放在心上,可就是对她狠不下心來,他知道她听得到的,兆贏不再停留,大步出了屋子。
安瑾妤静静躺着,面无表情,枕边的锦绣却慢慢被泪水浸湿,是的,他们都沒有错,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所有人都有理由,所有人都有借口,只有她一个人是活该,父亲沒了,阿姐沒了,君逸寒也不要她了,现在就连兆贏都如此对她,她又做错了什么?!
安瑾妤捂住脸,哭得浑身颤抖,却始终一点声音都沒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