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街的骚乱是平定了,那怪物也不知为何无影无踪的消失了,可是确实是有许多人在这一场骚乱之中受了伤。
即便禁卫军不相信有怪物闯进了京城,可是听着无数人信誓旦旦的说法,他们也不由得动了几分念头。
莫非,那食人怪物当真是闯进京城来了?
可是猜测归猜测,上头的意思却是必须要听进去的。既然上头说今日只是小骚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么今日就仅仅只是小骚乱而已。
有了这一层一层的隐瞒,李大壮变成食人怪物的事情,自然就又一次隐瞒了下来。故而京城其他城区的百姓听了这次骚乱,压根儿就未曾当一回事。
不过这件事,却引起了个别人的注意。
郎中仓惶逃回了自己家中后,才刚刚坐下来歇了一口气,却又听闻自家的门砰砰的响了起来。他惊魂不定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从门缝处往外瞧,只见外头站着一个冷冰冰的黑衣男人。
“来者何人?”郎中皱着眉头,小心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虽说外头的男人看起来是正常人,可是在这关头来寻他的陌生人,谁说的准是为了什么。
看着门内小心翼翼的郎中,落风抱剑沉声道:“开门,我们主子寻你有事。”平安街的骚动一出,立刻就被离楚之捕捉到了,故而他现如今特派落风前来将这郎中带回问话。
听了这话,郎中狐疑的缩了缩脖子,同时防备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他抬起双眼,摇了摇头:“老夫如何知晓你那所谓的主子是何人?不去。”
话音作罢,他甩了袖子就准备转身进屋,可是他刚刚转过身去,却瞧见方才还在门外的人,已经抱着手站到了他的身前来。
郎中大惊,浑身一个激灵,差些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他又惊又怕的瞧着落风,颤声道:“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啊,这里有官府啊,你可别…”
还不待郎中说完话,落风手上的长剑便被拔了出来。他将长剑横在郎中身前,另一只手则掏出一锭银子来,瞧着郎中淡淡道。
“去,拿钱。不去,受死。选吧。”
说完这话,落风便不在言语,只静静的等着郎中做出选择来。
见眼前的人不仅不怕官府,还二话不说拔剑拿银子,郎中心口都连连颤了两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内心不停腹诽着今天是倒了大霉了,净遇着不好的事。
可是腹诽归腹诽,郎中却依旧伸手拿过了落风手里的银子,连连赔笑道:“这位爷早这么说,小的也不会像方才那样了。既然这位爷要小的跟着走一趟,那小的必定在所不辞。”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打定主意。等这次回来了,他一定要去庙里面求一个平安符,去去这几日的晦气。
免得什么事都能被他遇到,真是忒晦气了。
……
“你是怀疑,这个食人怪物会传染?”离楚之皱了眉头,瞧着眼前一身月白色衣衫的小女子,眸中充斥着点点担忧。
楚月兮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京城之中分明就被禁卫军守得固若金汤。食人怪物同探子不同,探子可以隐藏自己,可是食人怪物却不能。它们那种疯狂嗜血的模样,禁卫军不会注意不到的。”
她那一日远远的看了那些食人怪物的模样,除了疯狂嗜血,她找不到旁的词来形容它们。可就是今天却传出消息来,说是食人怪物偷偷进了城。
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那就说明,食人怪物一定是会传染给旁人的。
离楚之摩挲着手指,赞同的点了头:“却是如此,若今早的消息是真的,那兮兮你方才的考虑确实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可是也不排除误传的可能。”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续道:“百姓因为前些时日怪物袭京的事,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不排除百姓现如今草木皆兵,看见一个发了疯的人便认为是食人怪物。”
楚月兮点了点头,他们现如今是坐在临窗的地方,很轻易便能够看到下方的人来人往。现如今的百姓们,依旧安居乐业,无处不表现出安居乐业的样子。
可这样的模样,不知又还能持续多久。
就在楚月兮心中暗暗感叹之时,落风已经领着那郎中到了包厢门前。他看着眼前紧闭的包厢门,再次叮嘱道。
“主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看。知道得多的人,往往是死的最快的人。”
郎中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地的点了头,连连保证道:“这位爷尽管放心,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断然不会多看里面大人的尊荣一眼。”
听了他这话,落风才轻轻敲了敲房门,得到里面的准许后,他才推开房门,领着郎中进入其中。
进了包厢之后,里头的富贵雅致不由得晃花了郎中的眼。即便方才他再三点头绝不多看一眼,现如今也不由得心生好奇,这包厢里头坐着的是什么人。
郎中将将抬头,一身月白色浅衫的曼妙身影便入目而来。那女子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面附白纱,却依稀能够得见里头的桃杏之颜。
他还想细细再看,却蓦地被一旁冰冷至极的眸光给骇了一跳。只见不远处那个丰神俊茂的红衣男子,此刻正抬着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冷冷的瞧着他。
那眸光似乎是在警告他,若是他再多看一眼,那红衣男子断然会挖了他的眼睛。
思及此处,郎中浑身一震,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叫他瞎看,单看着屋子便不是寻常人能享受得起的,他做什么去胡乱瞎看啊。
今儿个食人怪物都没弄死他,若是因为乱看死在这里,可真是亏的不能再亏了。
就在郎中心里头后悔不迭时,离楚之淡淡开了口,清冷磁性的声音,瞬时便充斥了郎中的一双招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