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吉祥刚刚出了府,老太太便转过头来看着楚月兮,质问道:"为何你母亲无缘无故便得了一品诰命夫人?"
那混浊的眼中,闪过恍若不见的不甘与嫉妒之意。
楚月兮轻轻一笑,恍若瞧不见老太太的不甘,李玉兰的愤怒,与黎白的震惊一般,轻笑道。
"祖母没听皇上说么?母亲诞钟粹美,含章秀出,有柔明之姿,自然是担得起一品诰命夫人的名号了。"
她本来想着,能为母亲挣一个二品诰命夫人便满足了,谁知皇帝竟大方的给了一品诰命。
老太太听这话,眸中便顿时闪过怒色:"你这丫头,我不要听这些虚的假的,你给我说实话。"
凭什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竟得了一品诰命夫人!
楚月兮故作惊奇,捂嘴道:"祖母莫非是在质疑,皇上说的话么?祖母这话怕是说不得。"
老太太还未说出的话,便被楚月兮这句话,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怒视着她。
李玉兰一看,便扭着腰身,娇笑着走出来:"大小姐这话,像是吃了炮仗一般,即便夫人得了一品诰命夫人,老太太也是你的祖母,是夫人的母亲,怎可这般无理?"
短短一句话,便将楚月兮说成一个六亲不认,狂妄自大的人。
楚月兮听了这话,却不怒反笑:"若是李姨娘的母亲,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灌下鸠酒,差些命丧黄泉,李姨娘是否还笑得出来?"
此话一出,李玉兰便不再开口,便是老太太也不再说话,只冷冷的瞪着楚月兮。
原因无他,只因定国将军,明日便要奉旨还朝,回到府中,届时这楚依岚的事,定然还要闹出些许风波。
而楚若依便不得了,忿忿不平的放在老太太身前,指责道:"大姐姐你怎么这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怎么能怪祖母呢?"
"母亲之所以会这般,是她命里该有一劫,怨不得谁。"
楚月兮听了这话,眸中闪过浓浓的冷意,旋即毫不犹豫的挥起手来,重重打在楚若依脸上。
啪!
随着这清脆的响声,重重的巴掌印清晰的印在了楚若依脸上。
楚若依捂着脸震惊道:"你打我?!"
楚月兮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旋即将帕子扔到地上,云淡风轻的看着楚若依,轻轻一笑。
"姐姐方才掐指一算,二妹妹命里该受姐姐一掌,注定的劫数,二妹妹怨不得谁。"
此话一出,那周边的下人顿时忍不住了,噗嗤噗嗤的笑出声来。
楚若依听了这话,脑中轰然炸裂,这些时日在楚月兮这里栽跟头的怒气,全都冲了出来。
一个大迈步便准备上前扭打。
楚月兮看着她那般模样,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圣旨举起,轻轻一笑。
"二妹妹可要看清楚,这是什么?若是你将它冲撞到地上,会有什么后果?"
楚若依还没停下,身后的李玉兰先反应过来了,立刻冲上前去,死死抱住怒火中烧的楚若依。
楚若依瞪着面前的楚月兮,不停的挣扎道:"姨娘你放开我,我今天要撕了这个妖女的脸皮!"
竟敢打她!还在众人面前打她!简直该死!
李玉兰死死掐住女儿的手,厉声道:"依依,冷静啊,你要冷静,你今日若是冲撞了圣旨,便什么都没了。"
楚若依挣扎着挣扎着,便泪流满面的转过头去,扑进李玉兰怀里,委屈至极的哭着。
"姨娘,姨娘,若依受欺负了……"
李玉兰轻柔的抚着楚若依的头,心疼到:"姨娘知道,放心吧,那些人会遭报应的。"
说罢,她冷冷的盯着楚月兮,恍若一只出洞的毒蛇,阴沉道:"大小姐,往日是我们疏忽了,不知道大小姐竟有这般能耐,往后,再也不敢小瞧大小姐了。"
说罢,便搂着楚若依,头也不回的往淡兰院走去。
周遭的下人们纷纷低头噤声,李姨娘这话,代表着这府中的两大院子,正式撕破了脸面。
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楚月兮道:"孽障!李姨娘与依依也是你能侮辱的?"
楚月兮淡淡一笑:"按辈分,孙女是嫡姐理应好好教育庶妹,并无不妥,按尊卑,孙女是主子,李姨娘算半个奴才,更是无甚错误。"
这番有理有据的话,生生将老太太堵了一口气在心口。
楚月兮见老太太这般,福了福身,轻声道:"祖母莫气坏了身子,虽说母亲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可祖母也是不必向母亲行礼的,毕竟祖母是长辈,祖母不必忧心。"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气的发颤,方嬷嬷一看,立刻上前扶住老太太,以防她气极晕倒。
老太太气极道:"你和你母亲都是下贱人,下贱血脉!来路不明的女人,凭什么当一品诰命夫人!她没资格!"
话里话外,竟连基本的礼仪教养都不要了,真是气到了极致。
楚月兮也不怒,只淡淡一笑:"明日父亲便回府了,祖母的话,孙女定然原封不动的告与父亲。"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继续道:"还有前日,祖母是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对母亲灌下鸠酒,差些让父亲母亲阴阳两隔的事,孙女也会如实相告。"
说罢,楚月兮便行了礼,不顾老太太气到极致的面孔,便盈盈告了退。
老太太看着楚月兮的背影,气极了:"孽障!孽障!当时我儿将那楚依岚带回府时,我便应当直接将那楚依岚斩杀的!那个来路不明的贱人,勾了我儿的心,还生下一个祸害来!"
方嬷嬷噤声不语,只连连拍着老太太的背,防止她气极了,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