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定下后,楚月兮便率先走出了福祥院,可还没走到几步。李玉兰便怒气冲天的追了上来。
看着眼前一尘不染,唇红齿白的少女,李玉兰只觉得恨意钻心。她瞪着眸子,咬牙切齿道:“大小姐,今日这份大礼,我记住了!”
事到如今,她可谓是被楚月兮这个小蹄子狠狠的算计了一把。三千五百两银子,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交出去,这让她怎么甘心?!
不过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楚月兮母女俩,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李玉兰恨不能吃了她的话,楚月兮却只淡淡一笑,眉眼间尽是淡定从容,毫不在意的笑道:“李姨娘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话罢,她径直的转身离开了福祥院,独留李玉兰怒气冲天的站在院子里头。
现如今形势紧迫,她本来是不欲对府里头着手的,可楚若依使计让她去了救治队,她便不得不使出这个法子,将李玉兰的行动给限制住。
只要李玉兰手里头没有银子,她的活动便能够真正的被限制在家庙里头。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李玉兰手里头的银子绰绰有余,李玉兰即便进了家庙,也依然可以如鱼得水。
她今日这一番动作,就是为了如此。
她在府里的时候,还能够盯着李玉兰,护着母亲。可若是她去了那救治队后,在府里头的时间便少了,不能够做到事无巨细的盯着李玉兰。
因而,将李玉兰局限在家庙里头,是最好的办法。
若不是楚若依这般费尽心思的把她弄进救治队,她也不会这么快的对府里的事情下手。毕竟现如今最为紧迫的,不是府里头的事,而是外头那食人怪物。
她总有一种感觉,京城似乎被一只巨大的手抓在了手心。至于那巨手的主人,则在暗处静静的看着现如今发生的事。
食人怪物,定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思索之际,楚月兮已经来到了屋子里,可她才将将进门,却被一个红色身影给搂入了怀里。还不待她发怒,来人就已经松开了手。
瞧着眼前面色微红,如同落日绯霞一般的少女,离楚之不由得勾起一抹畅快的笑,眉眼如画,如同那天上神袛里头的神官,却偏生带着几分狐狸般的气息。
“兮兮莫气,不过是恰好遇上了,为了这个气一场却是不值得的。”
他话语轻柔,对她用尽了骨子里所有的宠溺。如此,她又怎么舍得生气?
楚月兮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那水灵灵的桃花眸子含着清凌凌的眸光,难得的娇羞状,让离楚之的呼吸异样非常的一滞,呼吸也带的微微有些粗重了。
她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将他的所有心神彻底勾去。
瞧见男儿别样的目光,楚月兮面色一红,嗔怒道:“定王殿下,你这般会毁了我闺誉的,往后可万万不要再这般了。”
他每每都这般逗弄她,可她却偏偏讨厌不起来,甚至想一辈子就同他这般下去。可是情势却告诉她,她不能这样自私。
离楚之瞧着她这般,只得忍下心头的想念,他倒是想毁了她的闺名直接将她取回王府。可他又怕唐突了佳人,毕竟,他想给她最好的。
想到这里,他浅笑两声,桃花眸中散出星星点点的愉悦:“兮兮莫气,我此次前来寻你,是有要事相告。”在楚月兮疑惑的眸色中,他再次开了口:“离池不是屯了许多粮么?明日,我便让他一颗米也不剩。”
敢算计他的兮兮,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更何况,这离池之前竟然肖想过他的兮兮。他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这些粮食,只是一个小小的开胃菜而已,重头戏。还在后头!
就为了这个?楚月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离楚之,轻声问道:“殿下前来就是为了这事么?殿下不说,我也知道殿下会做这件事的。”
听着小女子的问话,离楚之邪魅一笑,跨步向前,抬起双手将楚月兮抵在墙上,旋即凑到她耳边,哑声道:“这只是附带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来见你。”
粗重温热的呼吸,均匀的落在楚月兮皎洁玲珑的耳垂上头,引起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觉。楚月兮心尖一颤,腿脚都有些站不稳了,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呼吸微重道。
“殿下,请不要这样。我们并非夫妻,男女授受不亲。”
“为什么不能?不是夫妻,那就成为夫妻。”离楚之眸中闪过一丝黯淡,原本愉悦的神情也有些许低落:“兮兮,明明你也心悦于我,为何,就是不愿意?”
他不明白,既然两情相悦,那便在一起相伴一生。为何兮兮,却总是这般固执。
这一瞬间,楚月兮的心门仿佛裂开了一大块,差一点点,她就要将心底下压抑许久的事情托盘而出了。忍了又忍,她最终却只能将眸中的情愫忍下,抬头清冷的瞧着眼前将所有温柔给予她的男子。
“殿下,我并非心悦于你,请殿下自重。”
听到这里,离楚之眸中的光彩已然消失了大半,看着眼前明显冷淡了的少女,他只能放下手臂,故作不在意的笑道:“我知道,不过是故意逗一逗兮兮罢了,兮兮莫要生气,我这就离开。”
“去救治队的事,兮兮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说完这话,离楚之便转身行至窗前,脚步一跃,便径直的飞出了窗外。微风伴着红衣,飘渺的让人捉摸不透,分明是翱翔与九天的游龙,却偏偏被一株海棠花儿困住了。
这人哪,一旦被夺了心,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愿意在某家窗前徘徊,在某个小女子身后守护。
若有人问离楚之,这样值不值得,他定然会仰天大笑,有何不值得?她就是他的九天,为何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