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那楚若依院子里头就开始折腾起来,要死要活的吵吵嚷嚷的,几乎整个府里头的人都给听见了。
楚若依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呐,当真比那窦娥还要冤上几分一般。可老太太还就是铁了心了,硬是要一条白绫逼死这以往最疼爱的孙女儿。
最后等到楚若依真真儿吊上去了安静了,现下楚定渊又下朝回来了,在老太太跟前又是一顿劝。得,好不容易清净下来的府,又开始闹闹嚷嚷的了。
从始至终,楚月兮听着这一出闹剧都只是淡淡的笑着,安心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前往救治队。
楚依岚站在院子里头听着那方的动静,始终觉着心里头不安,犹豫了好久啊,还是进了屋子来,蹙眉轻声道:“月兮,你当真不过去看看么?那方闹腾的可厉害了。”
她温柔的眸色中充斥着担忧:“你爹爹回来了,母亲怕你爹爹迁怒于你,昨夜我与你爹爹谈了许久。他说他是愧对于我们的,可是二丫头始终是他的骨肉,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他能做的,就是把二姑娘送去尼姑庵,将你们分开。谁知今儿个一早,老太太硬是要让二姑娘一条白绫吊死了结。”
听着母亲的担忧,楚月兮轻轻笑了笑,眸中尽是轻松之意:“母亲啊,你就放心吧,那方搁这唱戏呢。楚若依死不了,老太太也不会舍得她死的,不过是做给爹爹和四皇子看呢。”
楚若依那等性格会那么轻易的去死?不会,即便是失了一百次清白,她也不会如此。若是她长的不错,此时那离池正在朝着他们府赶来吧。
楚月兮摇了摇头,轻笑了两声,她没那闲工夫掺和她们的大戏。她要立刻前往救治队,试一试那个香膏到底有用没用。
听了女儿的一番解释,楚依岚也觉着外头的那一出确实有些刻意,若老太太当真想让二姑娘死,怎么可能还等得到相公下朝回来救人?
她现如今可还真真切切的记得,当初老太太以为她身怀野种之时,老太太下手的那种雷厉风行。呵,半点生机都不想留给她,若不是月兮回来的及时,她就真真的交代在那了。
想到这里,楚依岚也就不管那方的动静了,而是低下头帮女儿查看包袱里头的东西,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便亲自将自个儿的女儿送出府去。
……
离池刚刚赶到定国将军府,便听着外头的人不停的在议论老太太要将楚若依一条白绫吊死的事。
他心头一急,连通报都未曾通报,径直的就朝着楚若依的院子赶去。果不其然,还没有走近呢,就听着楚定渊与老太太在院里头的争执声。
三步并两步跨进院门后,楚定渊同老太太的声音一并停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四皇子。
楚定渊皱了皱眉头,眸中尽是毫不掩饰的不悦之色,若不是这离池给二丫头支持,二丫头又怎么会胆大到如此地步?心里头一有埋怨,语气自然就不太客气。
“四皇子这大忙人,怎么纡尊降贵来我们府上了?”
听着这不咸不淡的声音,离池尴尬的笑了笑,整理好自己心中的不耐,轻声道:“楚伯父,我这不是特意过来看依依的嘛。”
“哼,谁是你伯父?四皇子自重,咱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本将可担不起四皇子这伯父二字。”楚定渊冷哼一声,对于离池这明显的讨好之意爱搭不理的。
经过这种种事情后,他是越发的见不得这离池了,只希望他赶紧离开这里,莫耽搁了他送二丫头去尼姑庵。
离池面色也有几分难看了,他皱了皱眉,眸中尽是冷意,有些不悦道:“楚将军,您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吧。本殿同依依定了亲,昨夜她却失了清白,现如今本殿非但没计较,还要将依依迎回去,您如此态度是不想了?”
他还就不信了,除了这件事以后,楚若依能够嫁出去?除了去他的府上,楚若依还能去什么地方?这样的好事,莫非楚定渊会拒绝?
可事情还当真出乎离池的预料,楚定渊眯了眯眸子,一双眼睛里头尽是凌厉之意,嘴角也慢慢抿了起来:“四皇子,你别以为本将不知道,暗中戳窜二丫头去害长姐的人,是你!”
这离池,还想觍着红脸装白脸,没门儿!
楚定渊想到昨夜的事,脸上的神情是越发的冷冽了,不咸不淡的开了口:“也不劳四皇子忧心,本将的二丫头,谁的府上都不去。等她苏醒过来之后,本将亲自送她去尼姑庵,了结红尘。”
话音刚落,老太太便在一旁开了口,不同意道:“不成,她做出这一番事来,已经是我楚家的污点了,怎么可以让她继续活着?不成,按我的意思,一条白绫了结了才好。”
听着这两人的话,离池不敢置信的睁了睁眸子,皱眉开口道:“楚将军,你可是没听见本殿的话?本殿不介意依依失了清白,依旧可以将她接进府中。不过,她是做不得皇子妃的位置了。”
他已经退让到这样一步了,这楚家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能未卜先知,他怎么可能还会要她?
还不待楚定渊开口呢,老太太便淡淡开了口:“四皇子,你的心意啊,我们心领了。可现如今自寻死路的人是二丫头,是她要求要白绫了断的。”
“她说她已经失了清白,对不起四皇子你,更对不起家中的长辈与名声。她不愿意去尼姑庵孤独一辈子,也不能够再厚颜无耻的见你,只能力求一死。”
见离池面上明显不信,老太太挑了挑眉,又加了一句:“四皇子如果是不信的话,大可自己今屋子里去瞧瞧。去问问二丫头,她还有没有颜面去见你。再者,我们楚家的女儿去做妾?也太过丢了名声,还不如让她白绫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