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热脸贴我的冷屁股?你跟着我三天,在家睡我的床,在外面我弄吃的,也不见帮我捡柴生火,一到这时候就开始打坐念经。天天吃肉,还是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师的和尚。我这是哪门子的冷屁股有福气让你这热脸给贴上了还甩不掉?”,少年没好气的发了一通牢骚。
和尚只当是又被讲经的师傅给絮絮叨叨的念了一通经,压根不理会少年,脸皮上还堆着笑,真真是和颜悦色到了极点。少年歇息了片刻,收拾完陶罐和火堆。又带上竹竿去了潭边,和尚仍旧是跏趺而坐,口中诵经,不时间把葫芦递到嘴边。
眼看的日头沉西,和尚不再诵经,少年也带着一天的“成果”跟着和尚一起,往山腰走去。向阳的半山腰是一座小小的土坯房子,周边还扎着一圈半人高的篱笆,圈住几只母鸡。推门而入,四下里空空荡荡,两张板凳一条桌子,再就连个落座的地方都没有,两厢的卧室和一间小小的厨房也是寒酸无比。
和尚是个熟客,进门摸向卧室,从床下找出小半截蜡烛,用火镰点着。斗室里微微有了光。李牧从手上抢过蜡烛,走到正门的时候用手遮住火光,带着鱼篓去了厨房忙活。卧室中一片漆黑,和尚闭目又开始念经。
和尚一段经念完的时间,李牧的饭菜也收拾好了。三样小菜和一锅小粥,土瓷碗里一样是盐水虾,一样是炒田螺,还有一样是蔫巴的水煮青菜。新鲜的河虾煮熟,冷水浸过之后,淋上醋和酱油,格外诱人。田螺是爆炒的,李牧虽然舍不得油壶里仅存的一点油,还是多抖了两下,还在锅里加了点调料,撒上一点葱花,点缀的青红相间,趁着粗瓷碗别有风味。蔫巴的青菜之所以是水煮,因为爆炒田螺的油用多了,只能把青菜的这份给省下来。小粥稀疏的几粒米,也是看的李牧一阵头痛,因为家里的米用完了。
和尚打眼一瞧这阵势,咽了咽口水开始叨叨“嗯,这个时节吃河虾,就得吃盐水虾才又滋味,虽然调制的寒酸了点,但是大道至简,味纯肉鲜,不错不错。诶,这道爆炒田螺当真是妙极,有道是“清明螺,赛只鹅”,虽说是这田螺寒性颇重,但是大火重油爆炒过后,味重色佳,妙极妙极。这个水煮青菜正好给给前面两道菜解油腻,搭配这个米粥,当真是一大快事。余小子,哪家的姑娘要是以后嫁给你,怕是要养的白白胖胖能给你生一堆大胖小子”。
李牧被和尚说的有点脸红,索性烛光不亮,看不出来,否则大和尚又是一通说辞。和尚双手合什,压根不客气,和李牧是一通风卷残云。
吃完晚饭,和尚去厨房喝了一瓢凉水,又帮着李牧把碗盘收拾了。随即自顾自转头坐在床头念经去了。李牧嫌和尚聒噪,又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遭,清水洗漱完毕,这才吹灭了蜡烛,上床休息。一张床本就不大,好在少年身形尚小,和尚打坐占的位置不多。弓腰缩腿,也能将就,就此沉沉睡去。此一时,月出东山,光华正好。
和尚待得李牧睡安稳,便推门而出,站在檐下,口诵佛号。四下里万般俱静,虫嘶鸟鸣一点难闻,只有琐碎的经文从和尚口中传出。月过中天,远处传来隆隆水声,腥味扑鼻,如大江溃堤,铁骑奔腾之势。和尚恍若未觉,但见周身金光大作,化成一口大钟,笼罩住和尚和身后的土屋。
不消片刻,半人高的巨浪里裹挟黄土泥沙,顺着山脚低洼之处奔涌而来,冲刷的四周的数目飒飒作响声声作响,声势之浩大,大有摧枯拉朽之姿。再一眨眼,便要漫上山腰。这正是无端端一场洪水,戚戚然有人遭殃。
轰——!
李牧惊醒,他看了看四周,此刻已值深夜,他看了看自己,确认了没有被那山洪波及到,叹了口气。
“这两次的梦境,都以大祸结束,究竟何等意思……”李牧按压着太阳穴,内视着自己的身体,那本来被吸收过半的血色精粹,如今已经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扩大了一倍。
大量的血色精粹,不断地扩充李牧的潜力,在其身体中,龙血一次次被唤醒,以至于,李牧的周身散发着热力。
“修行之法,凡尘之中的修炼也不能避免,所以,这三块梦壶,并非没有关联!”李牧看着这眼前最后一块梦壶,心中有了些许想法。
但,无论如何,这第三块,乃是最后的幻境,按照离江走之前留下的信息,这遇见梦壶乃是缘分,能够遇到三块,乃是李牧自己的气运。
然而李牧却知道,也许进入秘境后,李烨的存在,沟通了这秘籍的某些存在,他们仿佛去哪的,都能得到相当多的血精粹,而且无论好坏。
“如果说,第一个幻境,乃是救世,第二个幻境,是成道,那么第三个……”李牧看向眼前的梦壶,心中一定,姑且也不再做修整,躺了下来,轻车熟路的抱着那块梦壶,一股昏沉之意迎面而来,李牧的眼皮低垂着,心中却悱恻着:“这梦壶,倒是治疗这失眠的好东西。”
李牧没有发现,就在他进入幻境之中时,溶洞的深处,一道明亮的彩光一闪而过。江湖之上,有一大侠。手持青霜剑,携一酒壶,一书卷,浪荡天下。听闻金陵有一富商,为富不仁。修炼江湖邪术,学公鸡打鸣,祸害一方农民工。大侠听此,御剑而去,乃是四剑,刺,扫,撩,劈。打在富豪身上,便又是一挥手,五道剑气而出废了这富豪一身邪术。富豪拿出全部身家,求大侠饶命,只见大侠饮酒微醺,收下这些银两。出了这八大胡同,又转向那闾左陋巷,一招天女散花,把千金散去。身上仅留三百铜钱,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