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纯金色钥匙的神奈真妃,偶尔间投来的冷漠视线,叫雨宫桃乃坐立不安。
原本的兴奋劲,一下子消散大半。
神奈家可是现今政坛的最大在野党,陆续出现过数任首相,是不折不扣的老牌贵族世家。
而神奈真妃作为目前神奈家的话事人,只是坐在雨宫桃乃近前,就令她发自内心的感到拘谨。
“贵,贵安,神奈小姐。”
雨宫桃乃颤颤巍巍的埋下小脑袋。
大家不是都讲神奈小姐已经离开了学院吗?
为何被我撞了个正着?
“嗯。”
神奈真妃淡淡的回应。
“雨宫同学,你不是来咨询入社事务的吗?”
清寺龙彦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拖到雨宫桃乃背后,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神奈真妃的轮廓。
“谢谢。”
宛若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精神绷紧的雨宫桃乃,整个人下意识的陷入了真皮椅垫。
“龙彦,要不我给雨宫同学倒杯水吧?”
上野原佐希贴过来,悄悄在清寺龙彦低喃。
清寺龙彦点头赞成,知晓神奈真妃的威慑力有多强,远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能够抵抗的。
得到首肯,上野原佐希顺手薅走桌面清寺龙彦用过的纸杯,再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冷热交替的温水。
“让上野原小姐费心了,真是万分抱歉。”
雨宫桃乃喝完水压下惊,小脸酡红的再次鞠礼。
“没什么,远来是客,”上野原佐希笑脸相迎,“再说呢,说不准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共事咯。”
见到雨宫桃乃恢复了几分气色,清寺龙彦才提起正事:
“雨宫同学,你刚才说过是要参加后宫真谛诠释社吧?”
戴着遮住半张小脸的老旧黑眼镜的雨宫桃乃,声若蚊蚋:“是。”
“虽然不是自夸,我们创立的这个社团,一般人都是唯恐沾惹上,不说是声名狼藉,至少也称得上敬而远之。”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这个社团的伟大之处。”
雨宫桃乃扬起脖子,态度认真。
“伟大之处?请说说看。”
清寺龙彦来了兴致。
对于雨宫桃乃的动机,他其实有几分猜测,左右无非是想拉他入伙,去设计一款小众游戏。
先打进后宫真谛诠释社,再徐徐图谋瓦解清寺龙彦心墙的后事。
吁!
雨宫桃乃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摘下了厚重的眼镜框,美人泪痣如画龙点睛般,生在狐媚眼角下。
上野原佐希有些讶异气质大变的雨宫桃乃,没想到只是一副昭和时代的老旧眼镜,就能封印住天生丽质。
“深红,”雨宫桃乃吐出的第一个词语,就叫清寺龙彦眼皮微动,“别人不了解你,吾还不了解你吗?我们曾经同无边邪恶战斗过几百年,早已抵达了远超友谊羁绊的彼岸。”
“人如其名,物也如其名,后宫真谛诠释社,摆明了就是探究后宫现象下的本质,可不是那些愚昧凡夫,脑子里想的肮脏废料。”
“这是一项具有开创性的挑战主题,是研究男女情感关系错综复杂的一个巧妙切入点,更是对现代一夫一妻制的大胆冲击,不管成功与否,光是这种大无畏的进取精神,就足以被人歌颂。”
释放出中二魂的雨宫桃乃,越讲越兴奋。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人们思想的剧烈变革,后宫这个词,也被赋予了更多的内涵,在古代,后宫特指一夫多妻,可到了现代,范畴又延伸到了一夫多妻、一女多男,刻板的后宫一词,已不再是男性的专有。”
清寺龙彦当起了聆听者,时不时的配合着点头。
雨宫桃乃神情严肃得像个闻名海内外的资深学术教授:
“可这只是广度上的扩充,接下来,我就要讲讲深度上的扩充。”
“深度上的扩充?”
上野原佐希面浮疑惑。
“没错,”雨宫桃乃用寄以希望的眼神,望向清寺龙彦,“深度上的扩充。”
清寺龙彦沉吟片刻,用不确定的语气讲道:
“莫非是刀娘、魔物娘、火车娘一类的acg产物?”
雨宫桃乃眼眸燃起火焰:“没错!就是这个!在过去,古人何曾想过对刀剑发情,对交通工具发情!”
“这不是虚构的嘛,后宫一词,可形容的是摸得见看得着的现象。”
上野原佐希提出质疑。
“错!大错特错!”火力全开的雨宫桃乃,大剌剌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朝着上野原佐希比出个大大的叉字,“自从有了手办、抱枕、硅胶娃娃的出现,它们就已经是真实之物啦~”
上野原佐希无奈捂额:“这都是些工艺品的死物啊。”
“感情这东西,岂能束缚于生死之下,假如只是一味的追求肉体热度,那人类与靠野蛮暴力去争夺繁衍权的猩猩有什么两样?”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他们早已脱离了低级趣味,只要是相爱,即使是同手办新娘结婚又如何?这才是永恒的真爱,超越了生死,跨越了种族。”
清寺龙彦不禁鼓起掌来。
雨宫桃乃真是厉害,竟能趾高气扬的替二次元宅男,寻到理论依托。
雨宫桃乃骄傲的哼了一下,并把麻花辫甩到胸前,大言不惭:
“所以,后宫真谛诠释社,责任重大,单单我指出的这一点,就足以花费半个月去做深入调查,其余的一千零八十点,就更不用说了。”
“请问,”清寺龙彦憋住笑意,“雨宫同学,能细细讲讲是哪一千零八十点吗?”
“这这这,数量太多了,一时之间列举不完。”
雨宫桃乃唇瓣,似乎哆嗦了一下。
“没关系呀,”上野原佐希送上甜美助攻,“雨宫同学,就陈述个十几点,也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其实,我也有点想知道。”
不知何时,等回过神来,雨宫桃乃就发觉到神奈真妃已挨着清寺龙彦,俏生生的立于她跟前。
“我,我……”
雨宫桃乃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回办公椅。
明明室内光线度极佳,偏偏她觉得头顶乌压压一片,甚至耳畔还响起了阵阵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