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的手劲儿大,一石头砸过去,连翘丛后面传来一声“哎呦!谁呀?!”只见白老二从一片灿灿的连翘花中冒出了头,窜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愤愤然的何寡妇。
不等两人说话,窦氏就又抄起一块石头砸过去,吼着:“何寡妇,白常福,我跟你们拼了!”要不是众人拦着,膀大腰圆的窦氏眼看都能化身成攻城车撞过去。
“你发什么疯啊,窦二丫!”何寡妇又惊又气,上前去两人就要打起来。
一旁的村民能眼看着?白老二也赶紧上前抱住窦氏,“干啥呀,媳妇儿,打啥呀?有话好好说!”
“哼!还我干啥,你说,你们俩这对奸夫**跑着这来到底干啥来了?好你个白老二,哄着我说这山上有黄精,颠儿颠儿地就往山上跑,黄精呢?你们……你们,哎呦,气死老娘了!”窦氏一手叉着腰,一手恨不能拿手指头点死那两人。
“我干啥来了,你说我干啥来了!看看,这是啥!”白老二听完窦氏的话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从怀里掏出个半个巴掌大的黄色根茎状的东西往窦氏面前怼。
“这是啥呀?”窦氏愣了愣。
“还这是啥,这是黄精!我们挖黄精来了!头发长见识短的瘪犊子玩意儿,还奸夫**!怎么着,你这是叫人上山抓我们来了?”白老二嘴里骂着窦氏,却吊着个脸,斜着眼扭身看了一圈周围的村民。
窦氏瞧见黄精,火气下去了些,不过仍指着何寡妇,梗着脖子质问道:“你挖黄精就老实儿地挖黄精呗,干啥和她搅合到一块去!这就是个不要脸的!”
“你骂谁不要脸呢?!”那边何寡妇插嘴喊道,不过白老二和窦氏俩人谁也没顾得上搭理她。
“我哪知道那何寡妇从哪听的消息,也跟人屁股后面来挖黄精,我们俩同时瞅着那株黄精了,这不谁也没抢过谁,合计着挖出来卖了钱一人一半……”白老二越说越生气,这败家玩意儿,净拖后腿,这可倒好,半个村都知道山上有黄精了。
窦氏听着半信半疑,气焰倒是逐渐弱了下去,“你没抢过何寡妇?”
“不是抢不过,是防不住,这娘们儿说要不给她分一半,她拼了命也得把那黄精整碎了,我可干不出为了株黄精去杀人的事儿。”
那边厢被婆婆拿拐杖敲了两棍子的何寡妇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桃神爷爷啊,我守着寡容易吗?不就瞧着我男人不在了,你们就这么欺负人,不就挖个黄精嘛,至于这么些人上赶着欺负人的吗?”
倒是白老二像是想起来什么,背着手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这山上有黄精的?别说是你自己发现的,可没听谁说过你往日上过山。”
何寡妇哭声一滞,又哼哼起来,像是没听到白常喜的话一样。
白老二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非得寻根究底不可,“难不成是你哪个相好的告诉你的?”
“你少血口喷人!老娘敢作敢当,我偷听来的!”何寡妇也不哭了,坐在地上扬声道“我今儿路过那白老三家,听见他跟她媳妇儿说挖着个大黄精,值不老少钱,我从门缝里远远地瞅了瞅黄精的样子,就来这山上挖来了。”
说完还不解气,阴阳怪气地撇了白老二一眼,“谁知道今儿也是老娘犯冲,碰见个这么娘们儿唧唧的玩意儿,我说白老二,你和我这女人家家的打嘴仗赢了,可觉得高兴?”
白老二气结,还嘴也不是,不还嘴也不是,余光瞄了眼窦氏那个不争气的,也不知道上场帮自家男人说两句,女人的战场,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
旁边围观的众人也都打着圆场,“行了,行了~没事儿就散了吧,”一众人就顺势都往山下走。
祝安青自来到这儿都没张口,一场好戏啊,可比那电视里拍的真。到末了,谁也没想起风言风语里的男主角白令安这个人来。
祝安青回到家好一会儿,白令安才晃晃悠悠乐乐呵呵地揣着两根黄精回来了,回来就瞧见媳妇儿那张写满了“我要讲个八卦”的脸,还不待他问,祝安青吧嗒吧嗒就全说出来了,白令安呆了一下,想着下次有什么事儿可不能在院子里说了,门墙都拦不住那顺风耳~
“说个正事儿,那桃花面霜做成了,刚我和明心都试了试,效果比那胭脂铺子里的好多了,观察一晚上,如果明早我们俩脸上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咱们就去镇子上卖咱们的桃花面霜去!”祝安青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水润多了。
“行,正好明天我把这黄精也买到那药铺去,这后找到的两根不如第一根年份长,不过我估摸着也值几个钱。”白令安犹豫了一下,咳了一声,“那个明心啊,领我去看看那桃花面霜,我给你参考参考。”
白明心领着手背在身后走得慢悠悠的白令安,来到了她那屋,只瞧见桌子上摆了整整齐齐好几列的漂亮胭脂盒。
白令安摸着那些瓷胭脂盒就有点心疼,这么些盒子花不少钱呢,不过他也认同白明心的观点,包装漂亮显高档,就能卖的出价,现代那中秋节卖月饼的不就是嘛,一样的月饼,换个盒子价格就能翻两番。
“这个明心啊,光你妈和你两个样本太少,万一你俩没有不良反应,别人有了呢?”白令安思索着说道。
“这东西在现代的时候我做出来过,安全性还是很高的,我和我妈说是试试,但还是很有信心的。”白明心认真的回着。
“这样吧,我勉为其难也试试,闺女,你给我弄点来,我自己抹。”
白明心反应过来,老爹这是想用又不好意思用吧,还事事儿的,说什么勉为其难的话,扭身打开柜子,捧出个大罐子,“给,爸,你自己抹吧,这是留给咱自家用的。”
末了又认真看了看白令安的脸,补了一句,“爸,你这脸是有点糙啊,糙黑糙黑的像厨房那放杂物的桌子面。”
白令安脸红了又黑,拎着那罐子就回屋了,闺女说话跟小刀似的,心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