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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正躺在牀上,右半边身体一动都不能动,面容算得上俊秀,可惜现在有点嘴歪眼斜,看上去悽惨极了。
淒凉的歌声彷彿在无形中响起。
悲风总凋零,瘴雨仍滴滴。
森原学弟一看见山本武郎进来,立刻激动地呜咽了一句,语音含糊:“山本老师。”
林青竹打量了倒霉学弟几眼,一下就看出了他眼裏的激动和期待,当然,在这些情绪之下,还潜藏着几分生无可恋。
“森原啊,別激动,不用太担心,你林学长已经过来了,应该可以治好你的。”山本武郎安慰了一句。
可惜,一听到林学长三个字,森原更加激动了,目光瞬间看向一旁的林青竹,那眼裏闪烁着的光芒,叫崇拜。
“林学长!拜託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治好我的!”森原话音含糊地喊道。
林青竹:“……”
倒不必对我这么寄予厚望。
山本武郎有点尷尬地笑了两声:“森原这孩子,一直將你当成偶像呢。”
林青竹点点头,倒没什么特別的想法,不过山本武郎对森原的態度,倒是让他觉得,森园很可能是他的后辈。
不过这位倒霉学弟,连脸上都受到了影响,难道是对自己脸上动针了?
一般只有中风之类的原因,导致的偏瘫纔会眼歪嘴斜,其他偏瘫致使嘴歪眼斜的概率还真算不上大。
“別激动,安静点。”林青竹拍了拍学弟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林学长,你的冷脸真的好有安全感啊!我就崇拜你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这种冷静自持,理智从容的样子。”
即使说话艰难,含糊不清,也不能阻拦森原见到偶像的激动热情。
“森原!”山本武郎有点无奈地喊了一声。
森原终於闭上嘴,用一双歪眼亮晶晶地看着林青竹。
林青竹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学长头疼吗?要是学长不舒服,可以休息一会儿再帮我治疗,我不急的。”森园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林青竹:“……”
“没事,说说你的情况,给自己扎哪了?”林青竹仔细观察着森原的情况,一双眸子冷静认真。
听森园讲述完自身的情况,林青竹给他把了把脉,思索着,手下意识从兜裏掏出了一支棒棒糖,撕开包装,含进口裏。
隨后又从兜裏掏出了一卷银针。
特制的布卷展开,露出了裏面上百根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银针別在布捲上,错落有致,闪烁着寒光。
“不用怕,不怎么疼。”林青竹习惯性宽慰一句,一抬头,就见对方仍是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眼裏的崇拜不加掩饰。
他忘了,这是个把自己扎偏瘫的狼灭。
“把上衣脱了。”林青竹低头看着银针,思考最简单的治疗方案。
“哦。”森原乖乖地应了一声,用能动的那只左手,艰难地拨弄着自己的衣服。
站在一旁山本武郎看不过眼,上前,三两下將他的衣服扒了。
见对方衣服褪去,林青竹点点头:“坐好,別动。”
手上玉色显现,林青竹右手掠过别着银针的布卷,手腕微动,几根银针就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扎到了森原的脸上。
森原瞬间呆住,眼前的一幕冲击着他的世界观,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和学长学的到底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但很快,三观重塑,森原眼裏迸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光芒。
不愧是林学长!
林青竹不知道眼前的学弟在想些什么,眼裏带着理智和冷静,动作优雅从容,双手却快得几乎看不见残影。
晶莹的玉色在眼前不断闪现,林青竹的双手像穿花蝴蝶,不断地在布卷和扎在森原身上的针尾上掠过。
扎入身体的针尾自动不断震颤,每一枚针入体的深度都恰到好处,將一旁的森原和山本看傻了眼。
林青竹学的中医,真的不是巫术吗?!
很快,森原的身上就扎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这些银针隨着林青竹的指尖掠过,震颤的幅度和频率也在不时地调整着。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林青竹双手迅速从森原体表带过,数十根银针被他瞬间收了回来。
松了口气,林青將银针全都插回布卷,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將布卷收起。
“可以了,试试能不能动。”
森原立刻挥了挥手,兴奋极了:“真的可以动了誒!还是得是学长啊!太厉害了!”
“下次没把握,別在自己身上乱试,你扎了五针,我用六十多针才把你救回来。”林青竹面无表情地揉着手腕,声音平静地建议。
“好,其实…我觉得我还挺有把握的。”森原的声音越来越小,莫名还有点委屈。
“话说林学长,你刚纔那招酷毙了!是不是什么祕传针法,我能不能学啊,太厉害了!华夏中医比我想象的还神奇啊!”
森原兴致勃勃地问道。
“你学不了,得从小练,而且得会武功。”林青竹面不改色地忽悠。
“真的?”森原有点狐疑:“林学长不是读博士的时候,纔去华夏留学学了中医吗?”
“我母亲是华夏人,母亲的家族是中医世家,我从小跟着母亲学的。”
“啊?好吧!我还想也去华夏留学试试呢。”森原有点遗憾。
“虽然学不到我那种程度,但学到治你刚刚那种病的程度,还是有可能的,可以去华夏留学看看。”林青竹补充。
他这也算是…传播华夏文化了…吧?
“真的吗?我会去的,林学长。”森原瞬间又精神起来。
林青竹敷衍地点点头:“加油。”
“辛苦您了,林学长,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森原突然正经起来,向林青竹鞠了个躬。
“小事,不用客气。”林青竹將口裏棒棒糖的棍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青竹你不用推辞,今天確实得谢谢你,你来给老师帮忙,老师也不能让你喫亏,就当你是来咱们医院做飞刀,咱们按市场价算。”
说着,山本递给了林青竹一张支票。
林青竹看了一眼,十万日元。
“山本老师太客气了,就算是做飞刀,您给的也多了。”林青竹没接。
“不多,你的医术值这个价,老师知道你不缺钱,但也不能让你白帮忙不是。”
“山本老师是森原学弟的长辈?”
山本武郎没否认:“我是他舅舅。”
林青竹轻笑一声:“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