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今天吃白切鸡,林青竹仿佛看到,小哥一向毫无波澜的眸子微不可见地亮了一下,也不介意要自己杀鸡,提着鸡笼子就往厨房走去。
见状,林青竹立刻跟了上去。
一到厨房,就见小哥目光疑惑地盯着鸡笼子,这鸡笼子精致结实,用来装一只即将要被吃掉的鸡,确实有些奇怪。
“笼子是宠物店送的。”林青竹解释了一句,递了一只碗和一把菜刀给小哥。
小哥听到这话,接东西的手微不可见的一僵,又很快恢复过来。
林青竹转身,拿出其他买来的食材,放在厨台上。
他倒是会做饭,但厨艺算不上多好,当初系统给他的评级也就是中级厨艺。
大概就是比较好吃的家常菜水平,会做的菜不少,但比不上酒店饭馆。
林青竹偏头看了一眼小哥,就见他一把将笼子里的大公鸡给提溜了出来。
右手捏在鸡脖子上微微用力,手指一错,大公鸡就被干脆利落地扭断了脖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嗯,手法很娴熟,一看就没少扭断脖子。
趁着鸡刚死,血液还没凝固,张启灵握着菜刀,在鸡脖子处一划,左手捏着鸡的脚脖子一提,血就倒流了出来。
血流成一条线,精准地注入他递给小哥的那只碗里。
林青竹满意地点点头,杀鸡的手法很利落,一看就没少处理鸡。
收回目光,林青竹开始专心做饭。
一盘白切鸡,一碗糖醋排骨,一碗辣椒炒肉,一碗麻婆豆腐,一碗青菜,还有紫菜汤,种类很多,但每份分量不大。
除了那盘白切鸡。
但最后…白切鸡是小哥一个人吃完的。
他尝了一块,肉质确实很不错,但白切鸡这种清淡的没有一点红油的食物,实在勾不起他一点食欲。
看着太过寡淡了些。
小哥倒是挺喜欢吃,糖醋排骨他和小哥抢着吃完的,另外两道菜小哥嫌辣,吃的不多,不过小哥的饭量确实相当大。
他吃不下了之后,小哥一个人全给吃光了,想想那只健壮的大公鸡就知道了。
吃了饭,已经差不多四点了,晚饭也没必要吃了,晚点弄点夜宵就可以了。
叫上小哥和他一起洗了碗,林青竹看着坠入凡尘烟火的神明,没忍住笑了。
小哥绷着一张面瘫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洗碗。
没管小哥,林青竹下楼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渐暗,没有病人,便出门将牌子翻了个面。
他现在是…黑?林青竹?医。
翻了牌子的林青竹坐回柜台后面,就见小哥也下来了。
林青竹有点疑惑地看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小哥默不作声地坐下,掏出手机,林青竹有点好奇地凑过去一看。
哦,在玩俄罗斯方块。
分很高,看起来还很厉害的样子,敏捷的反应力都用在玩游戏上了。
他觉得他应该带小哥去玩战斗类游戏,而不是把优秀的反应力和敏捷的思维,放在玩俄罗斯方块这种悠闲的小游戏上面。
“林医师!我石川崎又来啦!”远远的,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石川崎?谁?
林青竹抬头,一位壮汉冲进了店里。
这五大三粗的长相,这和伏特加相似的身材,这熟悉的被他缝过的大花臂,这嚣张的墨镜。
这不是上次那位,找他抢救宝贝龙的那个,日本极道组织大哥吗?
“怎么又来了?哪有病?”林青竹关上手里的书,随口问道。
石川崎一愣,下意识开口:“林医师,我没病。不是,病的不是我,哎呀,也不是,是我兄弟…额也不是…”
林青竹沉默地看着眼前自己跟自己纠结的壮汉,这人…看着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谁有病?”林青竹换了个说法,又问了一遍。
“哎呀!待会儿林医师您就知道了,他们都在后面,我就是提前过来探探路,看看您在不在,有没有时间。”
石川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放弃解释。
很快,一大群人哗啦一下都进来了,各种断胳膊断腿的,被砍了一刀的,被扶着来的,被担架抬来的。
对骂声,呼痛声,一瞬间,原本安静的诊所吵闹得像个菜市场。
“……”
林青竹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开始疼了。
“安静点,怎么回事?”皱了皱眉,林青竹没忍住开口。
“听到没,都给我安静点!待会儿林医师不给你们治了!”石川崎赶紧大喊了一声。
空气安静了一瞬。
“哎呦!疼,好疼啊!”一声呼痛声突然响起,随后像按下了某种开关,陆陆续续的呻吟声接二连三。
林青竹:“……”
心累。
“来个人,说清楚一下情况。”他感觉不是单单几个人受伤这么简单。
上次跟着石川崎来的其中一个小弟站了出来,愤愤不平道:
“林医师,就是今天我们住吉会和山口组有一场小冲突,打了一架。”
“所以现在我们两边都有兄弟受伤了,然后山口组他们谷口大哥,好像突然胆囊炎发作了,担架上那个就是。”
“然后听我们说您的医术好,山口组这群不要脸的就跟了过来。”
小冲突,嗯,只是断胳膊断腿,没有出人命,确实是小冲突。
所以那位倒霉的谷口大哥,是刚吃完饭就干架,结果餐后剧烈运动,导致急性胆囊炎发作?
看着这一堆人,林青竹在心里叹了口气,向小哥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小哥,你帮忙给他们那些断胳膊断腿的,接一下骨头,关节错位的,给掰回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