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更坐实了沈云清的怀疑,这不是唐朝元稹的诗吗,于是决定深挖到底,脱口而出道:“浮云遮蔽日,游子不顾返。”她故意换了个汉朝的诗句。
孟祺文听完此句后,知道自己实在想不出新的,给庄康使了个眼色,推了推他,示意让他接上,这一幕被墨小婉看到了,于是便打趣道:“答不上来了,要换人啦?”
孟祺文羞得的不敢抬头,嘟哝道:“我...我只是暂时记不起来了而已!”
此言一出,下面围坐的人都笑的前仰后合,道孟祺文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庄康缓缓地站起来,思索了好一会,慢吞吞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这首就更有名了,这不是王之涣的诗吗?莫非这大墨就在唐朝以后的某个时空缝隙中,那她是不是真的有机会回到现代?可是……她已经想好,要留在这里陪墨辰渊了。
沈云清神色黯然,当初她来京城,经历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苦难,不过是为了回到现代,现在突然就不回了还有点难过。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沈云清不慌不忙,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这些诗词对她这状元郎来说信手拈来。
庄康一回合就不行了,正尴尬着,又一个监生站起来答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连诗仙李白的诗都出来了,她皱起眉头,这次飞花令结束,可得好好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她在这大墨这么久了,没听说过这些诗人存在呢。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沈云清随后跟上一句。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沈云清一连接住了十多个,接连放倒了六七个监生,直教这几个监生抓耳挠腮,搜肠刮肚,他们全部的人都想不出来了,新来的祭酒竟然还能不假思索地答上来,简直是个行走的诗库啊!
“好!”墨小琬忍不住拍手叫好,这一场飞花令看得她热血沸腾,更加坚定了她想要好好听学的信念。她喜欢的人学识如此渊博,她也理应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这份喜欢。
林思思见状笑道“你们这几个平时都自诩几大才子,怎么今天碰到我师父都蔫了?怕不是大才子们今天都没睡醒,心中的诗文都忘记了,不过,才子们的瞌睡,那能叫瞌睡吗”
墨小婉听到林思思这话,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这个林思思总算说句能听的话了。
最后这些琢磨着想要试她一试的监生们只好认了输。
沈云清云淡风轻地说道“各位都是我墨国的好男儿,顶天立地,想必定会信守诺言吧。”
为首的孟祺文向沈云清行礼道:“那是自然,先生博学多识,年纪轻轻担此职位,实至名归,是我等太狭隘了,还望先生原谅。”
沈云清和他们一般大的年龄,若是不想点办法镇压住他们,以后在他们面前更没什么威信了。教不严,师之过。看着这群国子监的监生,她莫名生出一种为人父母的操心感。
与诸位监生们见过面以后,沈云清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之前墨辰渊帮她从太后那里求得解药,她还没登门道谢呢,她正打算去市集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对方可能会喜欢,林思思却跟了上来。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去你那里学琴呀!”林思思一脸期待,看的沈云清都不好拒绝。
沈云清现在觉得自己都没法正眼瞧她了,再拿对方当情敌自己就太狭隘了:“这样吧思思姑娘,明日六艺课中的乐教,由我来指导大家,到时候还望思思姑娘捧场。”
她与林思思共处一室,传出去可不好。
林思思嘟哝着:“原来师父不止教我一个人呀。”
“今日在太学馆的时候,听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句诗,感觉想象巧妙,很有意境,不知是哪位诗人所作呀?”沈云清正好借此机会问出她心中的疑惑。
“师父问这个呀,思思猜测这应该是出自《墨诗三百首》里的。至于是哪个诗人写的……”林思思挠了挠头:“学生,学生也不清楚。”
沈云清一听来了兴趣,以前在现代只听过《唐诗三百首》,现在竟然还有了《墨诗三百首》。她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这个《墨诗三百首》是谁整理的你可知道?”
“这个我知道!是百年前一代国画名家楚延楚大画家,文学家所收集整理的,他还出了好些典籍呢,不过这些着作只在国子监传阅,师父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据说这个大文人有点奇怪,他曾说自己是千年后来的,后来突然有一天就失踪了。”林思思接着说道:“这事特别奇怪,据说当晚天降异兆,天空中还出现了红色的月亮。”
果然!这个楚延怕是和她一样是穿越来的吧!沈云清心下了然,她就知道,这种千古难遇的事不可能就落到她一个人头上了。
突然有一天失踪……会不会是回到现代了?
其实她在这里看到《四书》《五经》之类的文学典籍一点也不奇怪,而《唐诗三百首》这种诗集是现代人所总结的,古人一般心高气傲,都将自己的诗单独成册,不会将各种各样的诗放在一起着成典籍。
她顿觉自己那颗已经放弃回到现代的心又砰砰地跳了起来,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原来她一直没有彻底将回家的信念放弃,它就像一颗没有发芽的种子埋藏在心中的一个小小角落里。
若是今日没参与飞花令,她都已经忘记了这件这么重要的事没有跟墨辰渊坦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呢?若是告诉了他,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她现在有些担心,若是不说出来,万一哪天不小心踩中了某个契机,突然回到了现代,该怎么办?之前她上京来寻的就是这个契机,现在反倒怕这个契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