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彘是大墨最严厉的刑罚,将四肢剁掉,挖出眼睛,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此酷刑在大墨的历史上还没有确切实行过。
柳叹还是一声不吭,撇过头不看墨泽洵。
“好哇,有骨气,不愧是墨辰渊养的狗,你为他如此卖命,我倒要看看你的主子会不会来赎你。来人,将他压入地牢。”
墨泽洵目光阴桀地看着柳叹被侍卫们拖走,嗜血的因子和凶残的本性让他胸腔中燃起熊熊的怒火,呵,沈云清,别以为你有墨辰渊为你撑腰,本王就没法拿你怎么样,你最好期盼着以后不要落到本王的手里,否则我会让你感受到人间最极致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眯起眼睛,不,杀人多没意思,诛心才有趣。
将来有一天,她一定会跪在自己脚下,求他宠幸自己。他一定会将她征服,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自己,然后狠狠地将她的心碾的粉碎,来偿还今日她所做得到一切。
……
沈云清一直紧紧攥住墨辰渊的手,连睡梦中都极不安稳,她喃喃呓语,说着让墨辰渊惊心动魄的梦话:“你,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云清,云清,没事了,我在这里。”墨辰渊小心地将她额角冒出的汗水抹去,往她的身体里输入源源不断的内力,与她身体里的毒性抗衡。
她身体里流窜的毒气似乎与之前在琥珀川中的毒有七八分相似,但比之前还剧烈,还有一种中了情毒的感觉。墨辰渊一时摸不准她这是怎么了,更猜不到这毒药是沈云清自己喝下去的。
当他看到她跌跌撞撞地向她奔来的时候,悬着的心还没落下去,又揪起来。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状况,他又是心疼又是震怒,直到她的身体在他怀里不再颤抖,平静地睡去,他才放下心里。
他的眼底浮现出与他平日俊美无俦,风采绝尘截然相反的冷酷,面上像染了寒霜一般冰冷。沈云清是他心爱的人,竟然受到如此侮辱,他一定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哪怕这是他的兄长。
不,墨泽洵冷嗤了一声,墨泽洵算哪门子的兄长,他是不是父皇亲生的种还未必。
“唔……”一声呓语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到沈云清悠悠转醒,墨辰渊赶紧询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我……”沈云清拍拍昏沉的脑袋,眨了眨眼睛看向这个从殷南王府出逃时成为她内心支柱的男人,抿了抿微颤的唇,将衣服敛好:“我没事,害你担心了,还害了柳叹。”
四处看了看,发现她在马车里,这里离墨河很近,但因为是墨辰渊的马车,所以没有人敢下手。
想到这里,她慌忙抬起脸来,抓住墨泽洵的袖子:“现在柳叹在殷南王的手里,怕是非常不妙,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抓住的,我们要尽快去救他!”
“嗯,救是一定要救的,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救回来。”墨辰渊深情款款地看向她,嘴角是运筹帷幄的微笑,给了她安心的力量。
沈云清本想说,她要和他一起去,但转念想到自己这次不但没能将自己救出来,还把柳叹搭了进去,失落地叹了口气,还是不去添麻烦比较好。
“我不在的这两天里,宁州的百姓怎么样了?”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呢,放心吧,情况都在慢慢变好,百姓们都让我向你转达他们的谢意,就连蛇王庙也重新动工了,我们这一段时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还有,殷南王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了,他要是大肆宣扬,以后我但不能在朝堂上,还会以欺君之罪轮处。”她缓缓低下头,咬牙切齿道:“真是可恶。”
“莫怕,有我在,我会让他三缄其口的。”
沈云清这才放下心来,不愧是她的陵江王爷墨辰渊,像山一般可靠。
小小的温存了一下,墨辰渊便要去殷南王府向墨泽洵讨回柳叹了,事不迟疑,多等一会儿柳叹就有多一分的危险,不过墨辰渊了解他这个皇兄,他知道这人不会轻易杀了柳叹。
墨辰渊只身一人去了殷南王府,他是去谈条件的而不是去挑起事端的,所以独自一人更显得无害有诚意。一踏进殷南王府,他便感到周身剑拔弩张的氛围。
墨泽洵怀里揽着一位少女,正嬉笑着,见到墨辰渊前来,慵懒地转了转脖颈,嘴角弯起一抹装模作样的笑意,明知故问道:“四皇弟前来寒府,为兄有失远迎,不知四皇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
墨辰渊道:“许久不见,皇兄别来无恙啊。”
“还好吧,就是刚被一只飞走的小雀啄了下手,不过没什么大碍,本王迟早会逮回来拔了她的毛。”墨泽洵推开身边的身体,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墨辰渊进殿,两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哦?是哪里的小雀,还能伤了皇兄你?那可真是不得了,皇兄是不是最近武功生疏了,才让这小东西有了可趁之机。”
墨泽洵听出他在暗讽自己,掩藏住眼里转瞬即逝的阴郁,笑着说道:“虽然没捉到那小雀,倒是逮到一只地沟里的臭虫,还挺有趣,皇弟要不要观赏一下?”
“哦?既然皇兄邀请了,那本王就瞧瞧吧。”
墨泽洵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转头对侍卫们说:“带上来。”
两个侍卫得了命令,将一个狼狈地血肉模糊的身影架了上来,这人蓬散着头发,头发上沾了血迹,前襟也是乌黑的一片,似是血液已经干透,又重新遭了暴虐,流出的鲜血层层覆盖后的颜色,饶是已经有心理准备的墨辰渊见到此惨状也深觉怵目惊心。
墨辰渊知道,眼前这个跪倒在地上,被折磨到说不出话来的人就是自己的得力下属柳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