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挡剑

  沈云清回头已经来不及出招,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做了一个另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

  她奋不顾身地挡在了皇上的面前,这一剑就这样刺进了她的胸腔,一时间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沈云清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疼痛犹如洪水一般袭来。

  这下,就算皇上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其他人的头上了吧。

  她真的……尽力了。

  “不!沈先生!”墨小琬率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扑了过来。

  皇上的脸上全都是错愕,随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压抑的脸色由于暴风雨的前兆,矜贵而自持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犹外可怖。

  刚刚那阴狠的一击,就连他都没想到,若不是沈云清,他虽能堪堪避过,但也免不了受伤。他接住她倒下去的身躯,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以及可怕的伤口。

  他的眼睛变得通红,像被殷红的血液所覆盖,他身为帝王为了掩藏实力不常出手,但这次,他却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念头。

  他从身后拿出一把扇子,这扇子是钢铁制成,分了八个扇叶。他翻手飞快地将铁扇打开,扇中的银针朝着这些刺客的脸飞去。

  这刺客没想到皇上手中有暗器,险险地躲过这些银针,趁着他们躲避的空隙,皇上运起内力一脚将扎在地面的玉桌踢起,这桌子直冲刺客而去。

  这时御林军也已经赶到,刺客们不得已,喊了声“撤”便紧急向后退去,但皇上岂能放过他们。指挥着御林军直接冲了上去。

  “皇上!皇上!”

  国子监所有人都没想到皇上竟然有这么好的武功,他们在这几个瞬的时间里都吓得不敢动弹,更不要说挺身而出了。墨宿彦冷笑,这偌大的国子监,在关键时候能忠心护主的,唯沈云清一人。

  不过,她一个人就够了。

  因为他要护的,也不过她一个人,而已。

  “皇上!您没事吧。”

  等御林军都到了以后,马后炮的司业赶紧假模假样地上前来询问,紧接着,在场的所有在职官员都连滚带爬地上前来慰问皇上,也顾不得吓软的腿,一副无比担忧恨不能替皇上去死的表情。

  呵,皇上冷笑,刚刚危急时刻这些人都干什么去了。

  只有墨小琬一人询问道:“皇兄,你怎么样了?沈先生怎么样了?”看到这大片鲜红的血液,连那些男监生都吓得走不动道了,更不要说林思思这样的娇小姐,当场就哭了出来。

  皇上没有作答,他的脸上像染上了冰霜,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沈云清身上的穴位封住,让血液不再流出来。幸运的是,由于刚刚那个刺客的一错愕,避开了沈云清身上的重要器官,这一剑虽然可怕,但不致命。

  他起身抱起沈云清,往宫里走去,周身气势逼人,谁都不敢靠近。这也是墨小琬第一次看到皇兄这种表情,冰冷而又阴寒,像一头震怒的狮子。

  皇上凝望着沈云清安安静静的模样,身体轻的如同羽毛,失血过多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这让他心疼的双手都微微颤动。

  他低喃道:“无论是何人,伤你至此,朕都要将他碎尸万段,株连九族。”

  虽然这一剑没有伤到要害,但要是意识薄弱的人,很可能就挺不过来了。皇上有些担心,握着她的手输了些内力给她。看着她的手动了一下,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伤口也要赶紧处理一下,想到这里,皇上加快了皇宫的脚步,冷着脸向守卫的御林军首领说道:“传令下去,请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到朕的寝宫,为沈爱卿治病。若是治不好,罚扣十年俸禄。”

  这软弱无力的身躯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皇上忍不住去看她的脸颊,头一次,他离她这么近,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每一处,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轻轻地闭着,薄薄的唇也轻轻地闭着,苍白而又无力,但饶是如此,依然挡不住她的仙姿佚貌。再往下看去,便是那处伤口了,雪白的长衫上晕染着怵目惊心的红色,这里包的这么严实,怕是对伤口不利,理应将衣襟展开才是。

  正当他低头想要给她松松衣襟的时候,却听见头顶传来熟悉而隐含薄怒的声音,这声音来自他的四皇弟,墨辰渊。

  “皇兄,把她交给我吧。”

  墨辰渊出口是不容拒绝的冷冽,就好像他怀里的人是他的所有物一般,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犹如破碎的人偶一般躺在别人的怀里,就一刻也无法冷静。

  “朕已经召集了所有御医为沈爱卿治病,四皇弟麻烦一让。”

  在这个皇弟面前,皇上一向表现地温和,从不以天子威严施压,但这次,他不想将怀里的人交给他。

  “皇兄的好意我与云清心领了,但不必了,我们陵江王府也安排好了人,就不叨扰皇兄了。”墨辰渊的语气越来越冷,即使面前这个人是自己曾经最亲近的皇兄,他也毫不让步。

  虽然知道现在时间拖不起,应该为她及时进行治疗,但他更不能将沈云清单独一人交给别人,若是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你与云清?沈云清是朕的臣子,朕自然有义务治愈她。而且,她是为朕挡剑受的伤,朕要亲自看着她好起来。”皇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皇弟如此坚持,但他也丝毫不退步。

  原本墨辰渊不知她是为何受的伤,只听闻沈云清身负重伤所以匆匆赶来,没想到竟是为皇兄挡了一剑。他听闻此言,更是恼怒地目眦欲裂,但还是压下了心中所想,没有质问出口。

  他想对皇兄说的是,你为何出宫不带好人手,让她受伤至此。

  “皇兄,时间紧迫,这个人你是交还是不交?”

  眼见着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皇弟眼里隐隐闪过斗意,他作为皇兄看了心惊。

  “朕实在不知皇弟为何要这样做,是太医院的御医都入不了你的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