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上界的天气,白日太阳毒辣,晚上夜风寒凉,若平日就罢了,可现在允庄时伤的这么重,他得卧床休息。
罗娇想了想,坐到允庄时身后,“我给你渡些我的仙元。”
说着她就要给允庄时灌输仙元。
允庄时转头看她笑道:“你自己都没多少仙元,输给我更是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真的躺这里一夜吧。”
允庄时因体内的伤,疼得蹙眉,但面容依然带着轻笑,“没关系的。”
罗娇看得出来他很难受,却无计可施,除了着急跺脚,也没别的办法。
她现在一用力,就晕头转向,只好认命的往允庄时旁边一坐,“那今晚,我们就躺这里休息吧。”
允庄时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即将降临的夜幕,不再言语,靠着墨绫剑闭目休息。
而罗娇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她很快就运息,抓紧时间恢复仙元,恢复体力。
很快,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山林里,夜色一旦降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罗娇摸黑着去捡了柴火回来点燃取暖。
允庄时闭着眼睛,坐得笔直,带着一身的血迹,自我疗伤休养。
大约是入定了,罗娇把火堆烧大,噼里啪啦的声音,带着热度的火焰,摇晃着,驱散了夜里的寒凉。
她摸摸肚子,没办法,一日三餐吃惯了,少吃一顿都觉得饿。
其实像她这种能修炼的人,三五天不吃东西都不会饿死,那些闭关上百年的人,就是不吃东西都不会饿死。
可惜她还没修炼到这种程度。
她取乾坤袋,翻出一些吃的来,还好她有存粮,饿不着。
吃了几口,她不敢闭目休息,怕黑乎乎地夜里,突然就蹦出个什么吃人的妖魔兽或者猛兽来。
允庄时为了她,伤得那么重,绝对不能让妖魔兽或者猛兽伤了他。
睁着眼睛守了小半夜,整个人就支撑不住了,身体昏沉沉地摇晃着已经垂下的脑袋。
最后头一歪,栽倒允庄时怀里睡过去了。
休养中的允庄时,并没有睁眼,而是手一动,用自己宽大的衣袖盖住了罗娇半个身体。
直到到下半夜,火堆里的柴火烧完,炭火都成了黑色,只有底部是淡淡地红,夜风吹来,躺在允庄时怀里的罗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允庄时睁眼,咳了几声,摇醒她。
“娇娇,醒来,这里不能睡。”
两人身上都有伤,在夜里睡着很容易就会着凉染了风寒,到时伤势会更重。
罗娇迷迷糊糊地醒来,睁眼,看着眼前一片漆黑,迷迷糊糊问道:“庄时,你好了吗?”
“差不多能起身了,来,我们去茅草屋里休息。”
允庄时撑着墨绫剑起身,罗娇抓着他的衣服起来,沉重的眼皮半睁半闭的抱着他的胳膊,不知是扶他,还是靠着他。
就这样,两人跄跄地往坡上走去,短短的一截路,走走停停。
允庄时看摇晃着脑袋,睁不开眼,却还要扶他的罗娇,哭笑不得,最后腹内提了口气,搂住她的腰,加快几步走到茅草屋前,又跄跄几步,推开有破洞的木门,带着罗娇摸黑走进去。
茅草屋里的东西被突如其来的陌生气息吓醒了,“嗦嗦”几声逃蹿出去。
允庄时摸出能照亮的莹光石,往地上一丢,看清了狭小的茅草屋,最里面不过堆放了一堆干草,顶上是横七竖八的蜘蛛网,没有床,也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是一间被废弃的杂乱的屋子,但勉强能遮挡夜风,在这山林里,对他跟罗娇而言,算是不错的落脚处了。
罗娇清醒过来,也看清了茅草屋里的情况,有些可惜,“没有床啊,总不能让你躺一堆脏兮兮地杂草上吧。”
“只能将就了。”
说着,允庄时就要坐下,罗娇忙拉住他,“你等会!”
说着,她上前,借着莹光石的亮光,她把破旧的木门关上,然后把发黄的干草平摊开来。
这些干草干燥不潮湿,虽然有些异味,但真躺上去,也会蓬蓬软软。
允庄时扶着屋里顶着房顶木板的木棍子,看着罗娇在那里把干草铺平,又从乾坤袋里取出她自己的衣服。
“等等,”他忙叫住罗娇,“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以为她要换衣服,因为罗娇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些神志不清。
“我给你铺床啊。”
罗娇把她的衣服铺在干草上面,然后去扶他过来,“来,这样躺上去会舒服些。”
允庄时看着干草上,罗娇的衣服,桃白的衣裙,怎么也坐不下去。
“你坐啊。”罗娇催他。
却看允庄时弯腰把她的衣服都收起来了,“用我的吧。”
他刚刚没想到,所以还是用他的更好点。
罗娇抱着衣服,不解,“这不都一样吗?”
还分他跟她的衣服。
不过,很快允庄时就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很大的,厚重的,毛茸茸地白毯子来,白毯子被铺到干草上,完全盖住了下面的干草。
片刻间,就成了一张奢侈的‘床’。
“你…”罗娇张大嘴巴看着这张奢侈的毯子,“你有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一时忘了。”
说着,他坐下来,盘腿运息。
罗娇把衣服收好,也坐下来,摸摸底下这厚实温暖又舒服的毯子,感概,允庄时不愧是贵族出身,这玩意都有。
允庄时在那里运息养伤,罗娇是直接躺上去睡着了。
允庄时睁眼看了卷着膝盖睡过去的罗娇,微微一笑,又取出一张小些的白毯子给她盖上。
这些物件本是他在九死一生府里修炼时带的,但从未用过,谁知会在今夜派上用场。
莹光石散着微白不刺眼的光,温暖的照亮了这间狭小的茅草屋。
允庄时闭上眼睛,捂着心口处的伤口,小心挪到一边,靠着茅草屋用干草捆扎成的墙,闭眼缓缓地睡过去。
次日,朝阳高升,罗娇醒来,就看到允庄时靠着墙睡过去了。
她忙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下了由干草跟大毯子组成的‘床’,先是摸了摸允庄时的额头,发现他额头很烫,且脸色是不正常的红晕。
“庄时?庄时?你醒醒!”
“嗯?”允庄时睁眼,眼神不甚清醒的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微微一勾,笑着道:“我还好,你不用担心。”
虽然他吐字清晰,但语气明显的有气无力。
罗娇把小毯子拉过来给他盖上,很担忧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
“没事!”
允庄时嘴里说着没事,眼睛却又闭上了。
罗娇睡了一晚,恢复了些许力气,小心扶着他躺下,“来,你平躺着吧,这样舒服些。”
“嗯,”允庄时靠着她的手在毯子上躺好。
他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衣摆还带着土色的泥泞,罗娇知道他一向最爱干净,可都两夜一天了,允庄时还是这身衣服,足以证明他伤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