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与他有生死契约,那便只能紧紧拴着。什么嫁人,不存在的。

  她最终没忍住,开口道:“师父的话你听事不听?”

  小少年收拾铺盖的动作顿了一下。

  “有的要听,有的不能听。”他温和地笑着,却显然很有自己的想法,阿雾执拗不过,便也算了。

  夜深人静,也该安寝。

  阿雾沐浴之后,特地还多穿了一件长褂,与此同时放好热水,招呼令宵过来。

  他们修仙者,自理能力都挺好,不需要什么丫鬟随从。她作为师父照顾小徒是应该的,甚至连干净的巾帕,胰皂都备好。

  她也没立刻就出去,才六七岁的孩童,不能指望他自己能够搓洗干净,阿雾因为有弟弟牧野,没少看男童的果,体,心里也没做他想。

  然而令宵护紧领口,扭扭捏捏开口:“师父,您该出去一下。”

  他倒不是羞涩,只怕胸口那红印被阿雾看到,又会让她生疑。

  阿雾再次操心地询问再三,才出了门,过了半晌,这小少年才带着一身胰皂子的香味走进房里。

  地上的被衾已经安置好了,阿雾在床上,放下了帐子,青色的,一点都不透,还绣着大朵的蕃莲。

  她估计是睡下了,或者是不太愿意和他说话,总之没吭声,屋里的灯烛也一直亮着。

  明日比赛,屋里又多了一个人,阿雾本以为自己睡不着。

  只是不知为何,约摸到子时,眼皮就沉得不行。小少年睁着眼睛,一切感官似乎都在放大,他听到她的呼吸终于匀净了下去,伴随着起身,他个子渐长,恢复成少年姿态。

  他从卫迢迢那里,弄来了一瓶用于安神的香液,刚进屋里时,就滴了几滴在蜡烛里,既然法术对这少女起不了效果,那么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也无妨。

  他木着脸揭开了青帐。

  少女只将被衾搭在胸口,浑身起了层薄汗,眉头微微蹙着,睡得正酣。

  他躬身挑起她的一绺头发来,利落地截断,绑在傀儡木上。

  在素尘布下的结界里,用术法容易被察觉,所以动作一定要快。这少女的傀儡,迄今为止大约是做得最逼真的,他将其放在床上,同时弯腰抱起阿雾。

  带她走,心里如今就这么一个念头。

  既然与他有生死契约,那便只能紧紧拴着。什么嫁人,不存在的。

  只是有她在,他似乎连魔力也受限。

  突破青崖山结界时,仿佛全身从刀尖里滚过一样,搞得他有几分狼狈,而少女被冷风吹到,还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许是太疼,他意识恍惚了一下。

  这一瞬间,雪白狞亮的剑刃差点抹了他的喉咙,或许原本是可以的,而是那人生生克制住了。

  对方声线清冷:“放开她。”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令宵无意去谈判,尤其在面对素尘这样一个较强劲的对手的时候,他虽然是刚刚飞升的新贵,但是品阶已经远超很多仙者,仙力更是与日俱增。

  令宵并没有法器,虽有一把魔剑来着,与他魔灵一同被封印在灵墟,但那毕竟是初代用的,他用不习惯,当时他刚逃出来意识还不清明,顺手就给扔了。

  现如今他一边应敌,一边怕阿雾被伤到,左右掣肘,竟然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