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脸有什么关系?”令宵迷惑,“他们都说我生得漂亮。”

  然而这名单是素尘拟定的,赫连康原本不想读,可一抬眼,对上自家师弟那冷冽镇定的目光,还是咬咬牙念出赫连雾的姓名。

  十年一度的仙剑大会本就难得,能够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满座哗然。谁不知道赫连雾废柴又泼辣?上台骂人还差不多。

  众人窃窃私语,声音虽小,但还是传到令宵耳朵里。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局促不安的少女,暗暗诧异,她风评原来这么差的么?

  这之后散会,少女径直奔向赫连康,令宵想要追上去,却听到身后卫迢迢的呼喊:“令宵!”

  她如今在医所,拜在药圣卢郎中的门下,穿的亦是一身类似道袍的青布衫的衣裳,和青崖宗的服制还是有点区别。令宵一眼就看到了她,只是没有动作,卫迢迢和身边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说了几句话,便朝令宵走来,而那人约摸就是那药圣卢宴清了。

  卫迢迢过来,只为递给令宵一个丹瓶。

  里面的血味被药味掩盖过去,寻常人是闻不到的,但他却十分敏感。

  所以他皱了皱眉,想来是自己没说清楚。

  人群在他们周围来来往往,少年嘴唇未动,声音却传到卫迢迢的耳朵里:“莫再费力气了,你的血,对我毫无助益。”

  他一开始是被她的透彻心灵所吸引,身逢乱世,还能如此,自是十分珍贵。他原本是十分憎恶人类的,卫迢迢令他改观了一二。

  可他毕竟是以世间恶念为食的魔神,卫迢迢这种人,根本帮不了他。

  刚逢变故,又接连取血,少女近来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听到他的话后,更是险些站立不稳。

  她帮不了他,那赫连雾呢?

  她慌忙抑制住自己那些不好的想法,很害怕叫他看出来。可小少年什么都没说,朝她摆了摆手,径自朝着阿雾的方向去了。

  ……

  阿雾纠缠赫连康未果,只能硬着头皮,拿起自己此前折断的剑,前去寻找素尘。

  她一路上心事重重,挨打是小,丢脸才是大。这般年纪的少女,所顾忌无非这个。

  令宵认得那剑,尸妖一战匆匆一逢,这少女实力那么弱,却仍横剑对着他。若不是素尘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啊?薛璟师兄已经答应教你入门的心法和剑法了,快去找他吧,我忙得很呢。”

  阿雾当真是烦躁了。她剑折断,只能靠一个葫芦法宝飞去孤落峰,她这小徒弟非说自己害怕,要和她挤在一块地方。

  对方是个小孩子,阿雾便没什么男女之防,只是单纯觉得麻烦而已。

  此刻,他拽紧她的手臂,倔强道:“第一堂课理应师父来教我,师伯来插手作甚?”

  阿雾气得推了他一下,带着点冷笑意味:“你偏要我说实话么?我不喜你这张脸,也不想收你为徒,既然你偏要来,便别指望我能对你好。”

  “和脸有什么关系?”令宵迷惑,“他们都说我生得漂亮。”世人不都是悦美憎丑的么?如果憎恶,也只是一种情况,嫉妒。可是他左看右看,也没察觉出那种情绪来。相反,此刻的少女,心里面好似有一团黑雾,里面满是怨愤,不甘,以及恐惧,她此前见他,也是如此,只不过近来稍微削减了一些。

  所以,她大概是真得憎恶他吧?

  这仇怨成谜,偏偏她与他命格相连,他无法在她身上施加任何不利的术法,不然早就用搜魂术去探寻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