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受伤

  第33章受伤季年把车速从70公里降到40公里,然后慢慢地在路边停下车,马路的一侧正好有一家综合商铺。

  “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季年下了车,双手插进皮夹克的口袋,小跑着进了商铺。

  安晴从车窗凝神注视着季年的身影,想着未来的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变老的模样,她想着想着就暗暗地笑了。

  季年买了一箱水果和两箱补品放进车里的后备厢,上车后,他迎上安晴温柔如水的目光,冲她笑了笑。

  “又让你破费了。”

  季年系好安全带,“这点东西不算破费,你跟我别那么客气。”

  安晴指了指储物盒,“你手机一直在震动。”

  季年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是杨末打来的语音通话,有十几个未接。

  “不管它,刚才你想说什么?”

  “什么?”

  “穆于芝的事。”

  安晴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是吗?”季年把车开出一段距离,遇到红灯等下来,侧过头看了眼安晴,语气平和,“我了解了一些情况,穆于芝的自杀有隐情,和之前的一个案子是在同一个地点发生的,所以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对我不要有所隐瞒。”

  安晴低下头,沉默了良久,慢慢说道,“我怀疑穆于芝并非穆于棠的亲妹妹,这是我的猜测,不知道这个对你破案有没有帮助。”

  “你为什么有这种猜测?”

  “穆于棠几乎没有提及过这个妹妹,甚至忌日都没有去拜祭过,而且……”安晴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穆于棠的父亲对这个女儿也没有过多的言辞。”

  季年陷入沉思中,穆于芝和叶英到底是怎么在别墅泳池溺死的呢,一个是自杀,一个是意外,这也太巧合了,时间巧合,地点巧合,这种巧合一定有问题,难道和穆于芝非亲生的身世有关?但这和叶英有什么关联呢?是什么样的事件同时导致穆于芝和叶英的死亡?季年想了好几个佐证都无法顺理成章地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两个受害者,肯定存在某种联系,一定有关键证据没有被发掘出来,季年笃定的目光聚焦在前挡风车窗玻璃上。

  “你手机。”安晴把他的手机拿起来,“接吗?是杨末。”

  季年的思绪还在案件上,轻声“唔”了声,安晴就按了接听并开了扬声器。

  杨末的声音像春雷一样在车里炸响。

  “卧槽,什么情况啊!季子,你居然拉黑哥们,你居然把哥们给拉黑了,哥们为你尽心尽力,你居然拉黑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咋不把微信也拉黑了,你都拉黑了才牛逼,你也别指着我帮你调查安晴,安晴的事我一件也不告诉你,你以为……”

  季年赶忙夺过手机挂断,心里直打鼓,杨末这个孙子!

  “你在调查我?”安晴歪着头问道。

  “不算调查。”季年解释道,“杨末看到你和一个男人进酒店,所以就……”

  季年露出一丝尴尬,把车开得像蜗牛,后面跟车的司机忍不住地按喇叭催促他,他快速踩下油门,还没行驶出多远,他又快速踩下刹车,开过了,他只能开到前面去掉头。

  “你见过的,是顾律师。”安晴温和地说,“我和他去酒店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年沉默不语,减缓车速,掉头后急速踩下油门,在距离前面路口100米的距离有个停车场,季年把车拐进去。

  “你不相信我吗?”安晴又说,目光紧紧地捕捉着季年的表情。

  “到了。”季年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停顿了一下。

  “季年,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安晴一动不动。

  季年把车门关上,转过头凝视着她好久,车内的空气仿佛停滞,安晴咬了咬唇,白皙的脸颊莫名地泛红。

  季年平静地说,“他去你家那天,我忘记拿烟了,折回去拿烟。”季年一边替她解开安全带,一边推开副驾驶的门,“我都看见了,下车吧。”

  安晴怔了一怔,脑海中回忆起那天的一幕,她的心仿佛在漏风,凉凉的。她忽然意识到刚刚的解释好苍白,刚刚的自己好可笑。

  季年从驾驶座下来,转到副驾驶这边,“下车吧,安晴。”

  安晴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细长葱白的指骨上露出明显的青筋。

  季年按了按太阳穴,不知拿她如何是好,静默不语的她像一朵柔弱易折的花,总给他一种容易凋零的感觉。

  “安晴,我没当回事,下车吧。”季年握住她的胳膊,补充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安晴眼眶泛红,低下头,喃喃道,“我的选择就是你,你信吗?”

  “我信。”季年伸手扣住她的头抵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听话,你说的我都信。”

  安晴抿了抿唇,细软的声音随着季年咚咚地心跳声回荡在季年的耳边,“对不起,有些事我不想牵扯你进来。”安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季年。

  “傻瓜!你有事就告诉我,别自己担着。”季年忍了忍,问道,“他打过你?”

  安晴轻轻点点头,勉强自己扯开嘴角笑了笑,“没事,都过去很久了。”

  季年深吸口气,“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管谁对你使用暴力都不行,知道吗?”

  安晴咬着下唇,眼中充满感激。

  季年安抚好安晴,从后备厢拿出准备好的东西。

  “我先去看看木醒,晚点过去看你母亲。”

  “我和你一起去吗?”

  季年点头默许。两人并排走进医院。

  木醒缝完针后感觉人虚了好多,麻药劲一过,木醒觉得浑身都疼,医生安排她住院一天观察观察,木醒本想把受伤的事告诉家里,但后来想想没必要让自己家人担心,索性就瞒着了。

  叶理像个跟班小弟,侍奉左右,一切听从医生和木醒的指挥。

  “叶理,季队什么时候过来?”木醒靠在床头,无精打采地问道。

  “一会儿就到,刚和我说了,你要是累了就睡会。”

  木醒打了个哈欠,没精神地说,“我疼着呢,睡不着。”病房外有脚步声,季年和安晴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把带来的补品放在桌子上。

  “季队。”叶理站起来,看到季年身后的安晴,点头打了个招呼。

  木醒本想撒撒娇,看到安晴,脸上顿失笑意,身上的伤本就让她痛不欲生,现在心里也苦不堪言。

  “医生怎么说?”季队看了一眼,木醒的右手和小腿被裹了好几层纱布,“以后影响活动吗?”

  “季队,我要是残废了,你得管我一辈子。”木醒委屈巴巴地说。

  “医生怎么说?”季年面露急色。

  叶理赶紧回应说,“右手伤到了筋骨,缝了三十多针,手臂伤口浅,没有缝针,小腿伤口深,缝了十几针,医生说不会影响活动,但要注意伤口不能发炎,每三天来换一次药。”

  “和你爸说了吗?”季年问木醒。

  木醒嘟着嘴,摇摇头,“没说,不想他担心。”

  “不行,这事不能瞒着,一会儿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不打不行吗?”木醒皱着眉头,央求道,“季队,别打行不,要是我爸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干刑警了,我爸就我一个闺女,他护着呢。”

  “没得商量,你以后还能不能待在我的队里,我要重新评估。”季年斩钉截铁,毫无情面。

  “啥?我为工作受伤了,这伤还没好呢,你就想赶我走,凭什么啊!我不管,打死我都不走,我就要干刑警,干一辈子!”

  叶理赶忙站出来帮腔,“你别动气,季队是为你好,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要动气,不然不宜康复,先听季队的安排。”

  安晴拽了拽季年的衣袖,眼神示意季年别意气用事,人家姑娘受伤了,需要的是安抚。

  季年无奈地叹了声气,对木醒的语气和蔼可亲了许多,“你好好养伤,这算是工伤,所有花销都给你报了,你爸那边我会掂量,小姑娘家家的别总把死挂在嘴边,不吉利。”

  木醒噘起嘴,眼眶湿湿的,“我知道了。”

  “这事不怪你,你没经验。”

  木醒摆摆手,“没有,是我的问题,我犯的错。”木醒低下头,紧紧地咬着唇。

  “等你好了再说,先养伤。”

  在木醒受伤后,有个念头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季年的脑子里,他不仅仅要担责,以后但凡有行动,他都不能再让女同志只身前往。

  其实他心里很后悔。

  幸好木醒受的是皮外伤,如果伤及性命,他怎么向木振国交代。

  “叶理,你今晚留下陪护,有事情及时向我报告。”

  “季队放心。”

  季年转而叮嘱木醒,“你好好吃,好好睡觉,把伤养好了,回头擒拿格斗重新拾起来。”

  “季队。”木醒抬起头,殷切的目光里闪着泪花,“你不赶我走啦。”

  “谁说赶你走了,好好养伤吧。”

  木醒使劲地点点头,把眼泪倒流回去,露出灿烂的笑,好像一下子在乌云中看到了光芒万丈的太阳。

  季年走出木醒的病房,安晴跟在后面说,“小姑娘是真性情,受伤了也不叫疼,还想着工作。”

  “唉!”季年长叹一声,“刑警的工作本就是拿命在拼,女孩子家家的不适合做这个。”

  “我能理解你。”

  季年露出苦涩的微笑,但愿以后的日子,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