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云旗?”
云旗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游河是在问自己,连忙抱拳:“弟子云旗,多谢执事出手相救!”
就在这时,从弄堂口又传来一阵脚步。
云旗侧过脸看去,脸上笑意却是僵住了。
好巧不巧,来的几位,可都是熟悉面孔。
苏星瀚,柳听枫,百里牧歌。
“苏少爷,师妹。”一旁师兄见到这三人,讶异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游河执事,罗浦师兄。”柳听枫朝执事行了个礼,“我们刚从枫叶阁出来不久,听到这边有大动静,又有人喊救命,就过来看一眼。”
“云旗?”
苏星瀚朝游河身前看去,瞧见几乎赤身裸体的云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你的胸口……”柳听枫看清云旗身上伤势,忍不住掩嘴,失声惊叫。
只有百里牧歌环臂胸前,瞥了一眼云旗,面无表情。
“不碍事,皮外伤,皮外伤……”
云旗尴尬笑笑,觉得自己真是出门忘看黄历了。
“师弟他被昆仑墟的女妖缠住了。”罗浦言简意赅,“所幸有师父在,没出什么大事。”
“为什么。”
游河忽然开口。
云旗很快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会被昆仑墟的女妖盯上。
那女妖,多半是鬼灵族。
灵族私渡弱水,本就触犯人妖两界规矩。被鬼灵族盯上,更是罕见的事。
只是云旗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他缩了缩身子,做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可怜模样,低声道:“弟子来叶城寻些筑基用的草药,只是不成想走到这弄堂,那女妖忽然现身拦住我,非要说是抓我去成亲什么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这小子……是被劫色了?
若是寻常人说出这话,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
只是看着云旗这光溜溜的模样,想想那女妖身上遮不住肌肤的裙子……
最关键的是,面前少年这张脸。
好看。
太好看了。
有这么张脸,就是一州郡主倒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于是云旗的话,莫名的多了不少可信度。
“兄弟,你又被女妖怪搞了?”苏星瀚闻言,一拍大腿,“上次在天禄也是,你这张脸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
“抓你成亲,弄成这样?”游河皱眉道。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反应了过来。
这条弄堂,地上坑坑洼洼,两侧砖墙倒的倒塌的塌,更不要说女妖身上的衣裙破破烂烂,显然是打斗弄出的。
而云旗不过是个刚刚入门几个月的弟子,又怎么能弄出这种动静?
“回执事,这街这样,并非弟子所为。”云旗不慌不忙,指向不远处静静躺在地上的匕首,“弟子遇险,大呼救命,有两黑衣人出手与那女妖缠斗一起。只是那女妖终究是修为高了一筹,那两个黑衣人也……”
云旗说到这儿,及时刹车,做出泫然欲泣状。
并未说出的话到底是何意味,众人心中自然清楚。
于是那匕首旁散落的黑色布片,顿时多了几分悲壮的感觉。
“师弟,也别太愧疚了。”罗浦拍了拍云旗肩膀,“既然他们与那女妖缠斗,自然是早就追着她来的,想必是哪个名门正派人士。虽然可惜,但也不能怪你。”
“多谢师兄开导。”云旗做出沉痛状,“只是……唉。”
“云旗……”柳听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只有百里牧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皱眉。
别人不知云旗底细,她可是一清二楚。
云旗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百里牧歌自然知晓他意思,也并未多做表示。
“有灵族过弱水,入叶城,没能察觉,是我失职。”
游河收起手中长刀,声音好似无波古井:“天海弟子,不必在叶城还要提心吊胆,今后我会注意。上山后去小角峰,那有医者。罗浦,带其他人在周遭查看,找到那灵族线索,但不要走远。”
说完这话,游河便迈步向弄堂口走去,毫无眷恋之意。
其余弟子见状,看了看云旗,也都跟了上去。
罗浦脱下身上外衣,披到云旗身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开。
在场很快就只剩下了云旗几人。
“云旗兄,还能走路不?”苏星瀚问道。
“没什么大碍,不打紧。”云旗起身,将那件外衣往腰间一系,“多谢几位关心,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我自己去小角峰就好。”
“那哪行,万一你路上再被女妖怪惦记上怎么办。”
“有游河执事做保证,叶城怕是难有漏网之鱼,更不要说天海宗了。”云旗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开玩笑,我要是自个儿走路遇到危险还能自保,跟你们一起走才是真的拖了几个累赘。
“这……”苏星瀚挠了挠头,也知道是这个道理,“那好。我这刚好要去珍宝铺有些事,回头咱们上山再聊,再聊哈。”
他说完,同柳听枫打了个招呼,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百里牧歌,就这么一溜烟地跑开了。
“这次又被人抢去成亲了。”
百里牧歌眉梢一挑,话中有话。
云旗脖子一梗,装傻充愣。
柳听枫瞪大眼睛,看了看百里牧歌,又看了看云旗,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柳姑娘,百里小姐,多谢关心。咱们后会有期。”
云旗也不给两人多问的机会,撂下这句话,转身潇洒离去。
只是看似洒脱,其实云旗的心里都在滴血。
这下山一趟可真是倒霉透了。
没能收到银钱不说,还白白挨人捅了个透心凉。
他心中一边计较,一边沿官道向青竹峰行进。
云旗并未如游河所言,去小角峰找医师查看,胸口伤势虽然看着吓人,可内里却早就愈合的七七八八。
这等旺盛生命力,可是比拳头大个伤口吓人多了。
一路无言,也再无波澜。
一个时辰之后,云旗终于回到了青竹峰。只是他并未着急回到小院之中,而是来到了平日打坐的峰顶。
日暮西山,云海也仿佛燃烧起来一般,赭红一片。
云旗深吸一口气,盘腿坐下。
他引导周身气力,按照定气书和焚骨决所言,在身体经脉之中缓缓运转,心跳呼吸也逐渐平复。
只是随着呼吸吐纳,云旗越觉得伤口似乎有些不适,仿佛有虫蚁在皮肉上穿梭爬行。
“啧。”
云旗皱眉,催动浑身气力向伤口汇聚。
等到伤口灼热如火烧时,忽然听到一声闷响,接着一团青绿影子飞射而出,落在云旗身前。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