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走到了我身后,她的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猛地往下一压。
“啊——”我忍不住仰头发出一声惨叫,这声音之凄惨,直接带动海水的震动,将鲛绡宫飘荡的鲛绡都震得动了一动。附近的鲛人、鱼虾纷纷躲避,路边的蚌娘也赶紧将蚌壳关起来,躲在里头不出来。
“唉……姑娘啊……”栗珖很无奈,撑着额头看我,“你实在不必叫得这么大声。”
“可是……”我泪汪汪地说,“真得很痛啊!”
栗珖一点也没有心疼我,等我缓过一阵疼痛就继续往下一压:“没关系的,姑娘,不要怕。”
“哇啊——”我又是一阵惨叫,吓得阿南在旁边都抱着盘子跑了过来了,担心地问:“栗珖姑姑,娘亲好像好疼的样子!”
“阿南乖,你娘亲在撒娇呢。”栗珖睁眼说瞎话。
“这哪是撒娇啊?”我简直要命了,“栗珖夫人,我觉得自己的腿要被撕掉了!”
“又不是手撕鸡,哪那么容易被撕掉?”栗珖不以为然,好声好气劝着我。“姑娘,你是仙者,身体柔韧得很,不会受伤的,放心吧。”
所以这是仗着仙者的不坏之身使劲折腾我就是了!我心里简直痛哭流涕,但是为了能一举震惊乌先生,我只能咬牙忍下。
这一忍,就忍了快十天。十天之后,我终于能随随便便就能下腰劈腿,跳得有模有样了。就在这时,眉冉跑来对我说:“姑娘,我占卜到了吾皇的气息,他们大概下午就会回来。”
下午!这么快!我吓了一跳,立刻紧张起来:“怎么办?栗珖夫人,我……”
“姑娘,不要紧张。”栗珖抓着我的手安慰道,“你的舞蹈已经练得很好了,现在时间不多,跟我去换衣服化妆,别耽搁。眉冉,你看着海面的动静,乌先生一入海立刻汇报!”
“嗯。”眉冉立刻传令去了。
“姑娘过来。”栗珖立刻抓着我的手将我拖到了内室,我看到衣架子上的服装,吃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练舞的时候,我让眉冉赶制的,最好的鲛人织娘织了五天绣了三天,刚刚才送来的。”栗珖一边说,一边动作迅速地将我扒了个干净,迅速地给我穿衣服。
“好了。”栗珖说。
我本想先看一看,但栗珖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机会,又将我拖到了妆台前,将我绑成一团的长发解下,给我梳了个高椎髻,上面簪着一根鲜红的珊瑚簪。眉淡扫,唇点朱,我的肤色极好,不必用粉了。
“来,看一看。”栗珖将我推到镜子前。
我看着镜子的人,几乎认不出来。里边的人一身鲜红的衣服,广袖如云,裙裾长长地飘在后边,领口略宽,露出瘦削的锁骨。而那张脸,黛眉红唇,雪肤黑发,一双眼睛明亮无比,白色的肤与鲜红的衣服相互映衬,越发显得明艳。
栗珖评价说:“灼灼如芙蕖出绿波啊。”
真的吗?那乌先生看了,应该也能感觉到我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吧?
“娘亲娘亲。”阿南一路跑来,跟我报告说。“眉冉姐姐说乌先生他们已经入海了哦!”
“这么快?”我急忙检查自己的衣服,有些慌张地问道:“怎么样?我的衣服有没有乱?我……我有点紧张!”
“姑娘,现在可不能紧张。”栗珖一手抱着琴一手推着我,“快,我们走。”
“我……”我只好跟着往前走去,刚走到鲛绡宫的门口,便看见溟音跟乌先生一同走过来。我紧张得心头砰砰直跳,连乌先生脸上是什么表情都没看见,只听到他吃惊地说:“谢窈窕,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姑娘她……”栗珖见我这么紧张,就要为我解释。我赶紧打断了,这种事还是要自己来说才见真心:“乌先生,我要给你一份礼物,你看好了。”
“礼物?”乌先生眉头微皱,“我不需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栗珖就已经往旁边一坐,手中的古琴叮的一声已经弹了起来。我练了十天,听到这琴声就不由自主地跳起来了。翩翩的旋转,轻盈的跳跃,柔婉的下腰,如惊鸿般的水袖。我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才好,只好将自己所有的情意都放在脸上。我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不知道该想什么,一时间,一首歌不知怎么地就出现在我的脑袋里,我不由自主地唱道:
“御彼晨风,至其青宫。既见君子,我心如虹。斑斓如何,情谁与共?山有连木,池有并蒂,既见君子,心鼓如隆。喧哗如何?情与谁同?结香为愿,暗祷于天。天从我愿,今特得见。奉酒尊前,但求结缘……”
琴曲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句,眉冉听到我的歌声,早就在一旁准备好了酒。我一个旋转到了眉冉前面将那杯酒端了起来,再一个旋身到了乌先生面前,手中杯杯中酒一点也没有洒出。我双手奉杯,仰头望着乌先生,嘴角带笑,心中全是情意,唱出最后一句:
“郎心如何,可随我愿?”
“啊……!”旁边的女鲛人都不禁捂着嘴惊叫起来,“谢姑娘好勇敢!”
“这舞蹈跳得美极了……”
“歌声也不输给我们鲛人呢!”
“乌先生,你快答应谢姑娘啦!”
“就是就是,之前你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快将谢姑娘抱住!”
“太好了,我们鲛绡宫终于要办喜事了!”
连栗珖也笑着轻声说:“公子?”
我满心看着乌先生,他对我这么好,亲也亲了,看也看了,抱也抱了,还说过会跟我说一件事。现在,他不会拒绝吧?
“窈窕……”乌先生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闭了一下眼。
不知为什么,这个动作让我的动作猛地一跳。
“对不起。”乌先生清楚而且坚定地说:“我回来是来跟你告别的。”
莲华仙门176·受人之托
告别?我反应不过来了,傻傻地说:“可是你说……你回来要告诉我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就是那很重要的事。”乌先生的表亲很平静,目光里略带抱歉,但是没有犹豫。“溟音跟我说,你似乎……喜欢上我了。”
我摇头,端着酒杯的手不住地颤抖。刚刚我旋转都没有洒出来的酒,现在洒了大半,我着急地想让他明白我的心意:“不是似乎,乌先生,刚刚那一支舞,那一首歌,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那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想跟你生孩子的喜欢。”
“窈窕。”乌先生很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有些不快地说:“你就算已经有了阿南,也还是个女子,不要随随便便跟男子说生孩子这样的话。”
他话里的指责意味太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