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魔君之位让出。但他却一声不响地离开,母亲被魔域众臣逼问,怀疑母亲杀了他抢夺魔君之位若不是及时发现母亲怀了我,母亲早就被诛杀了。因为他离开,母亲生下未足月的我后立刻处理魔域的种种事务,若不是劳累过度,母亲不过五千多岁,正是壮年,怎么会病死?可他呢?他回来了就想着要夺取魔君之位,四百多年了,他一次也没有到魔冢看望父君母亲。阿姐,这种寡情薄意的人,怎么不该死?”
矩飞芒捶了桌子,声音愤恨而嘶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被他害死了,我恨他!他该死!他该千刀万剐!区区血祭,怎能平息我的心头之恨?”
少年的魔人,说到此处已经止不住哽咽起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了他,拍拍他的背说:“好了,乖……”
“阿姐,我好想母亲,好想臭丫头。臭丫头那么胆小,魂飞魄散了怎么办啊?她找不到回来的路,会哭的……”
莲华仙门102·歌声迷梦
“这是怎么回事?”师尊冷硬地问道。
不知道是师尊的气场太强大还是声音太恐怖,枕着我的腿睡觉的矩飞芒被吓到了,不安地动了动,又从眼角滑出一串眼泪。我赶紧拍拍矩飞芒的头,柔声哄道:“没事,没事,打雷呢,外头紫雷风暴又来了,睡吧。”
“窈窈!”师尊咬牙低声吼道。“若是我没因为你迟迟不归出来找你,你便打算在这里抱着他一夜直到这小子醒来?”
“师尊~”我拉了拉师尊的袖子,撒娇道:“他一个孩子,怪可怜的。刚刚跟我说到他的母亲跟他的臭丫头,边哭边喝酒,估计他从前从没喝过,半坛子下去就醉成这个这样子了。我本来就打算等他睡熟了叫侍从过来把他搬回去的,怎么可能会陪到他醒过来?”
“心疼成这个样子,你这是又准备要豢养幼童?”师尊还是很生气,却没有甩开我的手。
我担心他真的生气,一时没注意他说的那个“又”字,只是晃晃他的袖子继续撒娇:“师尊~别生气了嘛,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您英明神武绝世无双,哪是一个小孩子能比的?别生气啦!”
“哼!”师尊低喝道:“来人!”
“是……上仙,小的在。”一群侍从战战兢兢地上来,跪了一地:“上仙有何吩咐?”
“将矩飞芒抬回去休息,传令让族中长老在大殿等我,商议进入红莲业火一事。”
“是!”侍从们赶紧抬人的抬人,传话的传话。
我揉揉枕得发麻的腿,仰头问道:“师尊,扶我一把,我同你去大殿。”
“你不哎去了。”师尊挥手道,“将少君送回寝殿。”
“可是……”
“没有可是!”师尊袖子一甩转身而去,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我愣愣地留在原地,除了上次我说要背离师门,这还是师尊第一次用背影对我。我莫名便委屈了,对上来扶我的侍从说:“不用扶我,我没醉,让开,我自己回去!”
“可是少君……”
“不用!”我拄着骨剑站起来,最近是不是酒量不行了?果然有些晕。我晃了晃身子,吓得宫女们慌忙上来扶:“少君!”
“说了不许扶!”我吼道,“我是瞎了又没废,扶什么?让开!”
我一吼侍从宫女都不敢动了,只敢在后边紧紧跟着。我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寝殿,再也支撑不住,倒头就睡在床上。这梨花酿后劲大,我又许久不喝,这只喝了几杯,就头疼成这样。起初坐在水榭里还不觉得,现在走了一段路,吹了风,眼皮更加重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忽然一阵歌声传来。那歌声非常轻柔,就好像水无声而缓慢地流淌一样。这是谁?谁敢在我的寝殿里唱歌?我想喝止,那歌声越发地轻柔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松懈下来了。
这是梦呢,没关系的。我这样对自己说,然后无边的黑暗忽然变化,慢慢地显出一点光亮来。
果然是梦啊,不然我一个瞎子知道什么是光亮什么是黑暗啊。
我不由得往那光亮的地方走,前面的光渐渐变化,出现了很多场景。一会儿是小小的我拽着师尊的衣袖学走路,一会儿是我跟鹿娘子漫山遍野地跑找果子吃。跟小小的迦兰相识,同矩飞光相遇……过往的种种好似走马灯一样在那片光芒里一一浮现,我迷惑自己怎么会看见它们,又好像觉得自己在寻找什么。脑袋里的记忆就像陈旧的储物镯,需要我翻捡才知道曾有过什么。
忽然之间,那光芒的边沿成了紫色,我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就是它!然后往前走了一步,随后我脚步一空,就站在了一块空地上。
那空地明亮得很,光芒却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正对着我站立的地方有一大片耸立的紫晶,每一块都足足有三四丈高。
这地方……为什么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向前走了一步,正好对着一块紫晶。紫晶光亮的切面上映出我的样子,头梳双鬟,垂着淡青色的缎带,眉间点着一朵三瓣青莲印记。里头的人身上穿着我年少时喜欢的白色裙子,手臂上却多了一根青色的披帛。披帛无风自动,飘飘扬扬。
这是谁?我吃了一惊。这脸这衣服都是我熟悉的,那是我少女时候的样子,但是我的额头上什么时候多了一点三瓣青莲的印记?我几时会用披帛那种啰嗦又碍手碍脚的东西?还有,她的神情如此肃穆冰冷,就像一把出鞘的剑一样,锐利得叫人不敢直视。我少女的时候那是天真活泼又可爱,眉间全是无忧无虑的欢乐,连杀气都没有过,怎么会有如此凌厉的神色?
这一定不是我,这是个长得跟我一样的人被冻在紫晶里头了,一定是这样的。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我伸手去触碰紫晶。没想到紫晶里的人也伸手出来,我们的指尖隔着一片薄薄的紫晶碰在一起,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温度。不同于紫晶的冰冷,那是属于人的冰冷,低得超乎常人的体温。
我心中一慌,立刻把手收了回来,紫晶里的人也收回了手,跟我一样握在胸前。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动作跟我一模一样?难道她是我的倒影?她就是我?可是……那眉间的三瓣青莲印记是怎么回事?披帛是怎么回事?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我身上穿着青色的衣裙,并不是白色的,手臂上更没有什么披帛。
她不是我,那她是谁?
我抬头想问她,却见紫晶里的人换了样子。垂着缎带的双鬟变成了高髻,上面一点珠翠也没有,只有一根玉簪挽住发髻。原本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女的脸庞已瘦成了瓜子脸,修眉凤眼,不点胭脂却鲜红的嘴唇,嘴角微垂,使得原本就冰冷的面容更加凌厉。裙子还是白色的,却从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