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都过来了,全都围在门口。玉未央四个侍女中的其他三个堵在门口,坚决不让其他人进入。看到师尊前来,三个侍女的声音都充满了求助:“上仙!”
师尊略一点头,下了犀角虎便走进去,我立刻跟上。进了屋子,只见玉未央还在床上躺着,气息有点微弱。她没有昏迷,只是闭目养神,但她察觉师尊来了也没有睁开眼,一个字都没有说。
师尊坐在她的床边,握住玉未央的手,低声但是坚决地说:“未央,宣告六界,我们成亲。”
刹那间好像晴天霹雳,甚至比我凡人渡劫成仙身时的九道天雷还要可怕。我脑袋一片空白,掐着自己的手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双腿发抖,几步踉跄摔在旁边的椅子上,浑身颤抖得好像秋风里的han蝉。我忘了自己是瞎子,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玉未央跟师尊的神色,怕自己误会了什么。
“子慕……”玉未央呜咽一声,摇头道:“我……我想生下他,但我不想成亲。”
“说什么傻话?”师尊坚决地说,“你是堂堂返景神女,封号上仙的神族血脉,无上荣宠尊贵,怎能……总之,婚礼势在必行。”
我心头又是一抖,好似被素箴剑刺了个对穿还搅了三搅,汩汩地流出血来。
师尊没说完的那句话,我们都明白是什么。玉未央是堂堂神族之后、返景宫主,多少人仰望倾慕的云端神女,冰清玉洁,贞静端华,自然不能闹出未婚先孕的事。这种丢脸的事……这种丢脸的事我也做过,为何师尊当初没有二话不说便娶我?就因为我不是神女,就因为玉未央名声更重要丢不起脸吗?
“不行。”玉未央哭着摇头道,“我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未央,我们也相交十数万年了,不是吗?会好的。”师尊温柔地拍了拍玉未央的手,低声问道:“多大了?”
玉未央呜咽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也许谁也抵挡不住嫁给启子慕的诱惑:“四百年了。”
师尊的语气蓦地变了:“是去青曦顶那次……”
话没有说完,但期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四百年前师尊受伤,必须回青曦顶用千目莲华香。玉未央为了救师尊,不顾自己会被体内污浊之气彻底污染的危险前往青曦顶助师尊疗伤。师尊危难时只想着她,她不顾性命救师尊,如此深情,自然意动,会发生点什么也是水到渠成、自然而言。
师尊仿佛还在同玉未央说什么,而我已经听不下去,拄着骨剑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师尊与玉未央完全没发现我的离开,依旧在絮絮低语。门口守着的侍女见我出来,大约是我的脸色太苍白了,一个侍女担心地问道:“谢姑娘,你怎么了?是旧伤犯了么?要不要紧?”
我茫然地摇头,想说话却说不出,只是往前走。
“姑娘,姑娘你要去哪里?”侍女担心地追上来,“姑娘,俪娘扶你回去休息可好?你的脸色不对。”
我还是摇头,目光寻找着犀角虎的所在,招手让它过来后翻身而上。
“窈窕!”迦兰抱着阿南跑过来,看到我的架势便给吓了一跳。“窈窕,你这是做什么?要去哪里?”
阿南也叫道:“娘亲,娘亲你要回家吗?阿南要娘亲!”
回家……我不禁笑了,哪里是我的家?我对阿南说:“仙子病了,娘亲去给仙子采药,很快就回来,阿南在这里要好好听姑姑的话,不要去烦师公。”
“上仙?”迦兰焦急道,“对了,窈窕,宫中的传言是怎么回事?她们说宫主……”
“玉未央仙子有喜了,师尊不日便会娶她。”我平静地说,甚至还笑了一下。“所以,迦兰,我给师尊找新婚贺礼去了,你们在宫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窈窕……”
迦兰还想说什么,我却骑着犀角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漫无目的地向前,不知道该去哪里,心里悲伤难过到了极点,仿佛已经麻木了,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只是空落落的。不能留在返景宫,否则会被侍女们看见。师尊要成亲了徒弟却哭成这个样子,谁都会猜徒弟对师尊怀有不轨之情吧?也不能离开师尊设下的返景山保护屏障,因为我现在身体如此虚弱,重伤初愈,若是在出了什么意外,师尊跟玉未央的婚事被我一搅合,岂不是又要耽搁?我怎能又耽误师尊的幸福?
可是……我坐在犀角虎的背上,眼泪终于一串一串地落了下来。可是,师尊,为什么你的幸福里没有我的参与呢?明明我的幸福全都是来自于你,我的所有情绪,悲欢离合都来自于你,我以为你只是云端世外的上仙,清心寡欲,不染凡尘,从未想过你沾染的情.爱不是我,不是我……
我知道爱情总是难两全,所以这世间的两心相印才会如此难得。此事古难全,爱一个人同时他也爱你,那是世间最大的奢求。但我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深刻地体会到,我爱的人,他不爱我,他的幸福不是我。
“嗷——”犀角虎仿佛知道我的悲伤,仰头叫了一声。它已是灵兽,更被青曦顶跟返景山那的纯正仙气滋润,这一叫如同rǔ虎啸谷,百兽俱惶。我正伏在犀角虎的背上哭得痛快的时候,忽然间一道凌厉的刀光向我!
我虽然在巨大的悲伤里难以自拔,身体却因为经历了太多危险而自动反应,想也不想便抬起骨剑应对。叮的一声,剑光与刀光相撞,发出剧烈的冲击光圈。
“嗯?邪龙骨剑?哪来的妖孽敢威胁返景山的安危?纳命来!”
我心中正有一腔悲伤无处发泄,既然对方二话不说就开打,那我也不用客气了,只要不杀人就行了。于是我想也不想,骑着犀角虎,手中骨剑一挽,千目莲华香化出锋利的剑刃,一道道剑光打向来人。
“好丫头,本事不小,吃你爷爷的刀光!”来人大喝道,手中的刀光更加han光凌冽,竟然不输给我的骨剑。
我的剑光与他的刀光都是han气森森的凌冽属性,一连斗了近百招后,附近的山林全都披上了一层霜雪,han气森森。经过一番酣畅淋漓的打斗,我心中的悲伤略去,这时候次啊察觉出对方是个衣袍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听声音是个男子,只是声音低沉,难以分辨年纪。但从他自称爷爷来看,应该不是个年轻人。
他是什么人?返景山中没有其他男人,这个男子是谁?什么来历?会不会对师尊造成危害?
我心头的悲伤立刻被担心取代,开始留心蒙面人的招数与气息。这么做的时候,我忽然无奈一笑,这就是命数么?这就是劫数么?为何我这么伤心的时候,还会记着担心师尊的安危?我应该想玉未凝那样因爱生恨,用尽了手段逼师尊喜欢我、娶我才是啊!
“竟敢走神?好嚣张的女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