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这种东西,也是有大有小的,有的人一生都不会放弃,有的人能在最后一刻放下,可是更多人会在利益面前早早的丢了。
苏琼相信这些人有被骗被逼的,可是,他们出手的一刹那,他们也就都把良心丢了。
不过,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又怎样哪......人总是要活下去。
苏琼瞟了那些人一眼,转身对着那个姓赵的书生喊了一声:“赵先生,你即然提了一个好办法,那么帮帮忙......这些人,你看看,那些是十恶之徙,那些可以从轻发落的,你来决定,为我们分忧,没问题吧?”
正在同小公爷说话的那位赵书生让苏琼这一声吓了一跳,不过,随即明白了苏琼的意思,于是拱手对着苏琼施礼并点了一下头。
苏琼没有再看这边,同那些官差又打了几声哈哈,那些官差就带那个晕过去和那个死了的瘸子走了。
本来,叶落还想给那些官差一些钱,苏琼却说不用。
有些人只能压着,不能敬着。
这事一直忙到了下午,观里的主持派人来请,小言和小历将军才想起他们来找苏琼是什么事,于是,就拉着苏琼回观里去了。
这边的事,则由张合和历府的大管事先管着。其实具体的事,早上苏琼就同张合,风起他们说过了,并分派了他们每个人的项目,所以,苏琼走后现场的局面并没有杂乱。反之,张合他们这样的武将出马,对于那些流民更具威慑力,所以,后面的事情很安稳的进行了下去。
苏琼跟着小言他们回到了观里,还是历夫人心细,先准备了一些吃的,对此苏琼真是感激涕零。她一直忙,早上的饭都没好好吃,更别说中午饭了。
等苏琼他们吃完了饭,观主也从新洗漱还换了衣服出来与苏琼他们见面。
接下来,几个人在屋里就从新起动“济安社”募捐的事,进行了非常严肃并认真的商讨。一直到了晚上撑灯时光,这事总算谈的差不多了。
苏琼是真累了,立刻提出下面的事她是没有办法了,能否成事还是要看观主,她想回去休息了,并也要去看一下流民安置的事项,于是,她和小言还有小历将军退出了讨论。
此时主持的身体已经完全无碍了,其实当时她吐血也是好事,本就是让这些烂事气得伤了身,瘀血一出,身体反而好了。
对于苏琼的那个方案,主持真是如获至宝,她是一个有理想的尊道之人,一心想做大做强她的玄真观。所以,对于这份能让她的玄真观大放光彩,留名青史的计划,当真是喜欢。
想想日后她名下玄真观的未来......好激动啊。
济安道长绝不是一个贪财婪名之人,要不也不会捐了自己的家私入了道观。她只是一位真正有怀着救世情结的爱心人士,只是有些大大的个人小理想罢了。
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计划,因为这东西说的方法,当真救世又无私。要是真做起来,真的能长久做下去,并且留名一世。
同时,如果没有她这样的身份,历夫人这样的善人,还有后面的各种操作,特别是只能由她这样的人出面的操作,是万万行不通的......所以,对外只能以她玄真观之名。
所以,她很激动,玄真观要扬名天下了!
想到这激动得她彻夜难眠......当然主要是再想事情,后面的各种事项安排,还有募捐人员的选择,道场的各项事宜......天啊!太多事了等着她了,她不能“倒下”啊。
此时,主持真心的觉得这都是观音的指引,玄真观的功德所在,无量天尊!
就在主持为造福广大人民群众的福祉而激动的彻夜难眠的时侯,小言和小历将军也和风起,张合他们对着帐。
“现在已查这个地方有流民一百八十九人,其中已经入了观中记录的孩子就有九十多人,外面那些多为老人和妇人,再就是有病的......现在,只有二十几个签了卖身契,其他人都想签雇约,还是要工钱的那种......可他们多数没什么技能,一些妇人也只能做一些粗重的女红......”张合摇着头苦笑说着。
“那,有走的吗?”小历将军问。
“有,走了五十多人,当时大概是有四十多户,不过......后来,赵先生说,那些人中有几家本是一家,可能是因为我们是按户给银子,当时就分了家......”
“怎么这样......真是可恶!”
“那,那些孩子呢......都多大?有生病的吗?”小言问。
“唉,那些孩子可以说都有病,不过,主要是体弱,大夫看了,除了,几个......怕是不行了的。大夫说其他的孩子只要好好养着,慢慢就能好过来”王博轻声道。
王博家中有两个孩子,所以,他对那些孩子格外上心些。
“孩子里面男孩子上了十二岁的,只有二十多个,能干点活。可女孩子一个十二岁以上的都没有,可能......也是可怜”风起道。
这个年头,女孩子要能活到十二岁,怕是家里也会卖掉吧。
“那男孩,女孩都有多少?有多少观里能住的?”
“还在母亲怀里的,有十一个,加上女孩子一共有四十几个,都安排到后面的道人住的偏房了。其他十岁左右的男孩还有二十几个,现在,他们已经吃过饭,陌桑正一个个的登记他们的身份,完了就先回流民区”叶落回道。
近二百人,走了五十多,只签下了二十几人的卖身契,还有二十多人要工作却没能力,再加上近百个的孩子......
这样的结果,真是......小言和小历将军都有一点灰心了。
这些人,他们已经伸手了,就不能看着他们死,那就只能想办法养着。可是,这一百多人,就是一日两餐,天长日久也能吃死他们。更何况这里面还有要治病的......
小言和小历将军叹了一会气,最后一起转头看向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苏琼。
不过,此时苏琼却看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小言有点好奇。
“嘘--”苏琼抬手让他们不要说话,然后指了一下窗外轻声问小历将军:“那个是你们家的管事吧?好像认识那位赵先生......”
“是吗?......是,是王叔,是呀,好像他们认识......”小历将军凑了过来。
“怕是不只认识......”苏琼眯着眼睛道:“我刚才看见,你们家那位王叔都给那位赵先生跪下了,还哭了哪......”
“......不会吧?”
苏琼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很认真的点点头“真的”。
几个人一下子都聚到了窗边。
“你们说那位赵公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苏琼回头问屋里这几个人。
“什么怎么样?”
“我觉得吧......”苏琼又是一脸坏笑的说:“他是一个有故事人”
“......”众人倒......
他们现在真的觉得累了。
“我们也别坐在这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影响食欲,你们不累吗?”
“......是啊,大家先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哪”
一下子,所有都感到了疲累,于是,都回去睡觉了。
这个时侯,大家当然不好意思一人一房,于是,两人挤一间。苏琼自然而又大方的进了小言的房间。
......
讨论这流民的问题,实在不是一个很开胃的晚餐话题,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早就想到了,人家要是没病没灾有钱有地,怎么会变成流民的。
所以,苏琼昨天就出去找了一个地方,好安排这些人,因为那块流民区观里是必需要收回来的。她昨天和听雨出去转了一圈,最后在后面的一个大山脚下找到了一个小村子。
不过,现在已经不能叫村子了,因为这个地方已经快没人了。有四十多间草房的村子,现在只有一户人家,还是一户石匠。
为什么没人?一是这个村子本来可以耕种的土地前几年因为流石一点点都给毁了,现在没什么土地能耕种了。二是这个地方早几年先遭到马匪的洗劫。后来又被抓了几次徭役,人就都没了。
那户石匠家里也只有老母和儿媳,家里的男人都在外面做工,通常要做完了一个活才能回来。他们还住在这个地方不走,也是因为要在后面的山上取石。
这后面有一座山,不过,这只是一座荒山,从这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除了杂草就是石头,多为石头。
这山没名字,也不大,听那个老妇人讲,以前山上也有树,有鸟什么的,可后来,上京城外阔,要修路,就从这座荒山上取木,采石,等别的地方都修好了,这个地方......没人了。
苏琼同那位石匠母亲聊了一会,又跑到山上转了转。摇头对听雨说:“这个村子现在还没让流石给淹了,真是好运气!”
就这样,苏琼确定了这个地方可以做这些流民日后的居所。不过,想要让人搬进去,小公爷还要去当地的衙门卖下这个地方才行。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那里有空房子,那些流民却不到那里去住?
其实很简单,他们是流民,本身很多人都没有身份路引,他们没有权力住下来,占人房舍,一旦衙门上门,那就是苦徭加身。
再说,就算他们有身份想要留在当地,也不容易,因为如果你要立户,那么就要开始上税出徭役,可是,他们那里有钱卖下土地,房产。再说这个地方周围连一块像样土地都没有,他们又怎么生活。
还有,这个地方蜗在大山里面,出来一趟要半天的时间,人要是住进去,出来做一天的工,晚上都回不去,那还不如住在流民区方便一些。
那么,小言就能安排住吗?当然,因为,小公爷是公侯家,他们家是可是不上税不出徭役的,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你卖身到了公国府,那么你很多事情就不用怕了,你后面有公国府为你操办。
所以......卖身也不是什么坏事......苏琼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今天早上的事一安排好,苏琼就让叶落去了当地的衙门,去办一下买那个地方,并且连那座荒山一起卖下的手续。到了晚上叶落就回来了。
根本不用什么许多银钱,那个地方早就没人了,现在的官府盼着有人进驻,一听是小公爷,高兴的什么似的,象征性的收了十两银子,就办了地押,当然完全的手续地契还要些日子,不过,那个地方小公爷可以派人去住了。
事情到了这里,今天的事情基本就办完了。虽然劳累,可是看着这么多人以后的生活有了一些盼头,小言他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