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苏琼那破败的心情跟着小言给他带来的食盒好了起来。
这一天,又是急急的赶路,所以,两个人就在车上一边吃着饭,一边又聊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会同这个什么督查一起的?看上去你也没什么事呀?”
“母亲觉得我大了,想让我出仕,就让皇太后给我安排了这个任务,说是出来走走,多长一些见识,等明年出科就给我安排一个官当当”小言很认真的回答。
“哇......”苏琼很羡慕:“还是权贵好啊,说当官就当官”
“我是小公爷,是卫国公的世子,以后就是卫国公,所以,这是必须的”小言还是很低调的。
“佩服!”苏琼一竖大姆指:“真是豪气!跟你混就对了”
“呵呵......”
“不过......”苏琼坏笑着又说:“你这个世子,出门也不够排场啊,怎么这几天看下来,伺候的都是人家督查大人的人,你身边怎么也没几个人哪,林先生身边都有三,四个人跟着,你好像,只有一个,而且,我看你好像还不愿意搭理人家一样?”
小言正在喝东西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随即抱着水袋一转身,不理苏琼了。
苏琼没想到他会这样,自己手上的杯子还空着,叫了小言两声,小言还是不理他。苏琼只好拉开车门对外面一直跟在车边上的那个小厮说了一下,让他再拿一个水袋过来。
退回车内,小言还是翻身背向着他卧着,苏琼有点奇怪,小声的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以前你身边的人,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小言没动,也不转身。
“那......”苏琼想了一下可能发生的事情,小言不带着自己的下人,可他是小公爷,身边不可能没有长期跟着他的人,所以,小言不带下人的唯一可能,就是下人们的背叛。
“是不是你以前跟着你的人,背叛了你?所以,你才不让他们跟着你了?”
小言动了一下。
看来是真的了。
“不会吧,你这样的人,有人会背叛你?不用猜我都知道你是一个好主人,正常来讲你的长随都是从小跟着你的,怎么可能背叛你?......再说,你能知未来事,要是真有人敢背叛你,你不可能不知道啊?你又不傻,不可能给别人这样背叛你的机会啊?怎么回事?”
苏琼真有点想不通。
小言慢慢转过身来,小嘴又撅起来了。
好一会,才喃喃的说道:“上次,他们,他们杀了我......”
“怎么可能?他们杀的你?都是谁啊?”
“我的四个长随......我对他们很好的,他们,以前也对我很好的,有好几次,他们都为我豁出命去......我没想到......”
“四个?......也包括风起?”
“嗯”
“那......他们要杀你,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当时中毒了......是自己人下的手,那个嫫嫫还是母亲给我的人......我当时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想到他们会......”
“这样......“苏琼想起小言曾说过,他认识的人都想要他死的话。
“怨不得你说所有的人都想害死你......那后来哪?”
“......当时,我痛的要死,可是,已经到了边界线,我不好出车子,想着过了边界线再说,可是,当我们走上山路时,他们就......”
苏琼心里一片冰凉,他不能想象像小言这样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是怎样的心情。
应该很伤心,绝望吧......
“所以,你这次没有再带着那几个人在身边了?”苏琼轻声的问。
“嗯,我,不想再想起当时的事情......好难受”小言转过头。
苏琼叹了口气,他能理解小言的感受,就算从新来过,小言想来也不会原谅他上次生命最后时刻,那些要杀死自己的人,更何况这些人还是自己以前最信任的人,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不过,苏琼想了一下,
“那,这个风起,你怎么还带着?”
“风起”小言叹了口气说:“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冲上来刺我的人......他当时,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
苏琼真的惊了,他有点不敢想象小言当时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
“......他当时,哭着,看着......”小言又轻声说。
“......”苏琼脑子停了一秒:“什么?”
“......当时,他们也很痛苦,我能感到......可是,他们还是对着我抽出了刀子,他们四个都......他们一起对我举刀......不过最后,风起......没有刺过来,他只是哭着看......”
“What?......你是说,你的四个长随要杀你,但是他们却很痛苦......就是说,他们可能是迫不得以才会要杀你的?对吗?”
“我......不知道”
“啊......”苏琼皱眉想了一下:“不过,这也就说明,为什么你不知道他们会对你下杀手的原因了,因为他们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到了最后才决定要杀你的”
“......应该是”
“啪!”突然,车门外传来了一个东西落地的摔打声。
苏琼立刻推开了右侧的车门,一看,竟然是风起。
风起此时就跪坐在左侧的车门边上,腿边还有一个水袋。苏琼想起刚才是他让风起去再拿一个水袋的,想来风起取来了水袋,因为自己没有守在门边上,他只好上车来送。
现在的风起,一脸的慌张,眼睛里满是泪水,正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苏琼,显然,他们刚才的谈话,风起听到了。
苏琼一伸手就把风起拉进了车内,这个时侯刚好把话说明白,否则,这小子要是这会叫开了,更麻烦。
“主子!主子!......”风起一进来就对着小言开哭。
小言看着风起,竟然嘴一撇,一转头。
......苏琼。
看着小言这小模样,苏琼不禁笑了。
“风起,小公爷说,你以后会背叛他,还想杀了他,你是怎么一回事?小公爷对你们不好吗?竟让你们起了这样的心思?”苏琼压低了声音喝问道。
“不,不,主子,我不会,我们都不会!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们,我们......”风起都要语无伦次了。
“真的不会?你们从很久以前就跟着小公爷,同他一起吃一起喝,心里就没点想法?不可能吧?看到小言你就一点都不羡慕?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能做人上人?”苏琼进一歨逼问。
“什么......你再说什么,我,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主子,小公爷对我们那么好!我们,我们......我愿意一死来报答小公爷!主子!你相信我!要不......我现在......”
风起都要急疯了,他怎么可能羡慕,嫉妒主子,天下那里会有这样的一位主子,这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啊,他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还想杀了主子?......不要说想,就是听到这个说词,他都觉得罪该万死了。
“得,得......”苏琼阻止了风起那急的要死要活的想法。
“知道你现在没有,可是,你以后哪?小言......小公爷......有一个术士,他同小公爷说了,你们几个就是日后要杀死他的人,所以......”
“不会的!主子,你信我!我绝不会做一点伤害您的事,绝对不会!要是我风起有此心,就让我风起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行,行......”苏琼忙叫停了风起的誓言。
“主子!主子!......您信我!信我!”风起一边说,一边使劲的给小言磕着头。
苏琼吓了一跳,但不是因为风起的话语,而是,风起的头磕的太重了,两下风起的额头就见血了,而风起还一个劲的磕,大有把头磕碎的架式。
“行了,行了!”苏琼忙叫停,这样磕下去,风起的头碎不碎他不知道,车板可是要碎了。
“快,快......你说点什么呀”苏琼对小言喊到。
“停!”小言一嗓子,风起真的就停下了,可是人却还是跪俯在那里,低声哭泣着。
......
小言第二次过得真的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悲剧的。
他第二次见了苏琼后,就直接回了京上城,他去找了自己母亲,说明了自己的心意,母亲当然不同意,但是,小言告诉母亲这是必须的,因为战事马上就要来了。
锦益公主以为是小言在这边发现了什么,就带他进了宫,现在的吴国,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好,主要执政的权力在皇太后手里。
小言不是一个圆滑的人,他说不明为什么他知道那边马上就要开战,只好说他遇到了神迹,让他知道了很多以后的事,当然,他没说吴国必然被灭的事。
就这样,还没等四小姐到京城,小言就去了吴的边境,他做了一位将军。
边境的主帅姓赵,是一位侯爷,常年驻守边境,对于陏国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所以,对于小言带来的说词,他有点不高兴。
对于小言这样的京中子弟,一上来就是将军,还敢下了很多指示的公子哥,赵老将军和军中众将,心中是有多么的不忿可想而知,不过,看在他是皇亲的面子上,还是对他很照顾的。起码小言面子上对他们还是很尊重的。
可是,没多久,陏国,真的因为一点小事就发兵了。
这简直是打赵侯爷的脸,他本来断定这几年在他定远侯的威慑下,不会有大的战事的,可是没想到......他本想亲自领兵出征,好好教训一下陏国的来将,让小言这个京城来的小子看看,他定远侯的功勋。
可是,小言公子说不用,他去就行。
这差点没气死赵侯爷,什么意思?
他赵氏一族在这边关守了半辈子,与那边的人打了快半辈子的仗了,自认为对那边的军事,战将很是了解,这打起仗来自然是以他为主。
可这个小子一来,就指手划脚的,先说赵氏族人在当地非法占民地会引起民愤,对战争无益,后又对侯爷对军中的管理提出了很多建议......
已经不能叫建议了,因为,言将军已经在分配给他的那队军士中开始推行了......
所以,赵将军就让小言去,他倒是看看小言在没有他后援的情况下,怎么打退敌人。
但是,小言做到了。
那边,真的就停下了,而且还主动提出了议和......你说气人不气人!
此后,小言跟着议和的团队回了上京城。
议和开始......
可议合的最后,小言知道是自己要去陏国的时侯,他的心里也很难过,就算他再怎么不懂人□□故,李太傅再怎么对他晓之于理,他也明白,他是那个被吴国出让了的人。
他心里很......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