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不说话,高先生当然也不能撵人家,大家就这样坐了一会,高先生还是先开了口:
“宗主,这位是?......”.
“......你即然不走,那就自已介绍吧,我这还伤着哪”苏琼索性破罐子破摔,对符烨说道。
符烨没想到苏琼来这手,一时有些尴尬,不过,他内心强大......
“咳咳......你就是宗主说的那位,让她豁出姓命也要相帮的高先生吧,幸会,幸会!”
“什,什么?!宗主,你受伤了?”高先生立刻转向苏琼。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已不小心,别听他的,他是符烨,知道这个人吗?”苏琼挥手打断的了高先生的关心,还有符烨的诡辩。
“嘿嘿,其实我是你们的债主”符烨很真诚的对高先生说。
这回轮到高先生吃惊了,他转头看看还是一脸笑容的符大将军,又看了一下自已一脸嫌弃的宗主
这是,什么情况......
茶和早饭终于送来了,中间,苏琼让哑丹出去帮她送了一下信。
屋里的三个人也算是都恢复了正常宾主客套,早饭撤下去后,苏琼也没避着符烨直接问高先生:
“怎么回事?那个是你女儿?那你妻子呢?已经救出来了吗?出什么事了吗?”
高先生听到苏琼这样问他,心中不禁一阵感激,苏琼也可以因为他女儿的出现,而认为在妻女这件事上他可能是撒了谎的,特别是他知道苏琼进宫受伤,还差一点死了后,心中的感激和惭愧更是无以言表.......
人生就好像同他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那次上门要买他夫人的,是他父亲的一个仇人出的主意,是出给廊咯王的世子的,世子上门买人高家当然拒绝,这也就得罪了世子,高父担心世子后面报复,就让高先生携妻女先逃,可这样偏偏就上了人家的套。
也算是对方还有一点良心,没有把小姑娘送走,而是留在了世子的府中,可没多久,世子与明国的一些勾结,私行让咯王知道了,世子逆反,失败被杀。
高家上书投告,高先生的孩子得以回到了高家,但是高先生和妻子却没了消息,如果当时不走,只要再坚持二三个月,那么也就没事了。
这次高先生一到家竟然见到了女儿,大喜过望,可后面又听到前面的种种,只觉得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不过,他马上就清醒了过来,立刻起身赶往班得城。
“就是说现在我们只要找到你夫人就行了!”苏琼很高兴。
“是,让宗主担心了,而且,我还知道了别的”高先生见她这样,心中更感激。
“什么?”
“我妻子是以舞娘的身份,被送的,不是美人,所以......”
“这样啊,那我找错方向了”
“舞娘?”一旁的符烨突然搭话了:“知道名字吗?她是跳什么舞的?”
“......知道”高先生看了一下符烨,有点尴尬,但还是说:“洛塔,具体是什么舞不知道”
符烨歪着头想了一会没说话,苏琼也看着他,如果高先生的妻子能在外面就太好了,宫里实在凶险,那两个还不知道在那里,自已这次再进去,只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皇上上次是给了我几个舞娘,不过,都是跳肚皮舞的,我不知道名字......”符烨思索着说着。
“刚才那个小姑娘你不是见了吗?那个样子的,有没有?”苏琼提示着。
符烨笑了,他摇摇头说:“跳肚皮舞的很多都是异族人,汉人是不会跳这种舞的”
苏琼想了一下,也是,那么......
“你们别急,这人可能真的已经出宫了,因为这两年皇上专心于皇嗣的事情,已经不注意那些送来的美女了,有名字就好,我让人去找找,我这里要是没有,也可能送去别家”
符烨笑着对已经有些失望和惊慌的高先生又说:
“你们别急,我这人虽然骂名在外,但是大将军的威严还是在的,找到了我帮你们去讨要,我想,这个面子还是有的,最多花一些银钱就是了”
“多谢将军!”高先生立刻拜了下去。
苏琼却没那么感动,她眯了一下眼睛,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到底想做什么?这件事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不对,他刚才问名字,却又说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苏宗主,你看要不要等一下,你再进宫去?要是你要找的人不在宫里,你又何苦冒险哪,不如等我两日,要是人还在宫里,你再进去好不好,我会尽快给你们消息的”符烨又对苏琼说。
“有道理,不过......”苏琼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隔着桌子向符烨探前了一下身子说道:
“太后要杀我?你看到了,我很不爽,所以,我要回去,宰了这个老巫婆”
符烨看着她,没说话,他直盯着对面这个漂亮的女人,努力从她的眼神中查找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的意思......
他看了很久,还是没有从她的眼神看出什么,最后,他只能压低声音说:
“你疯了吗?她是太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符烨说完,又转头去看高先生,却发现高先生并没有因为苏琼刚才的言语而面露惊恐,此时只是一副很迷糊的样子。
“你,你不是说真的吧?!......”这回符烨都有点信了。
“你不是欠她钱吗,我弄死她,你就不用还钱了,你怎么还不高兴”苏琼还是笑着说。
“......你”符烨眯起了眼睛:“你不怕我告发你?”
苏琼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符烨往后一靠,明白了,他有些气愤的说道:
“对呀,我放了你,现在又同你一起,要是你被抓了,你就说是和我一伙的,对不对?!”
“聪明!”
“忘恩负义!”
“我也是为了还你钱呀”
“胡说八道!”
“你也没安好心,大家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
“我刚刚好像救了你!”
“我也说帮你还钱了”
“那钱哪?!”
“杀了她不就有了吗”
“胡说!杀了太后怎么可能会有?”
“你欠的难道不是李家的钱?”
“我......那不一样,总之,现在不行!”
“啊......现在不行,那么,什么时侯可以?”苏琼笑眯眯的问道。
符烨看着她......这个看着傻白的女人,怎么......符烨开始后悔了,也许,他应该听老三的话。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说了,我要回去,问问那个老妖婆,是什么让她觉得她可以随意杀死一个人的”
“她是太后......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都可以直接在宫里就杖毙了你”
“我知道......”苏琼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散去,她看着符烨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能让皇上做个好梦,还算是有点用处,现在随意杀了我,会引起一些闲话,更有甚之,还可能离间太后与皇上的情分,要不,早动手了,对吗?”
“你也算明白,即知道,那么......”
“那么她就可以随便杀人了?谁给她的权力?谁给她们这样的权力?!她,或者说,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上帝的子民吗?可惜啊,就算是上帝的子民,也会因为他们自以为是,难逃几个世纪以来还是被人追杀的命运”
“你......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一下,我不喜欢被人无缘无故的杀着玩,好像我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垃极一样,完全的没有人权,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爹娘生养,有自已生活,可能还有家小的人,怎么会这样?太过分了”
“......她,是太后......”符烨有些无力。
“我知道,我知道在这个时代你们有这种观念,人处于各自的阶级,不可逾越,我都明白,不要说你们这里,就我生活的那个空间,这样的类似的划分也有,但是,不管什么样的世道,时空,只要是人,以人这个主体生物活动的空间里,就一定有公理,这才是人这个物种能成为万物之灵的原因!如果真的只是按等级安分的生存,人这东西同其它野兽有什么区别?!”
符烨看着她,高先生也看着她,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慢慢的,高先生的眼泪突然冒了出来,他垂下头,偷偷的擦去眼泪,他再抬头时,已经是坚定的眼神了。
符烨还是没有表情的盯着苏琼,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对,他想,她一定是骗他的,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都说了什么?!
“你会死的......”最后他说。
“我知道,人早晚都会死的,像这样屈辱的,没有尊严,任人践踏的活着,我宁可早点死,现在,我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境了,生命承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固,两者皆可抛!......明白?!”苏琼抒情般的扬起手臂,又一甩头回问他们。
“......”
“......”
符烨和高先生两个相互看了一眼,没说话。
“不过,就宫里那两货,想弄死我还差得远点,当然,要是符大将军帮她们一下,那倒是能快点,所以,符大将军,咱们聊聊”苏琼又笑眯眯的啦。
符烨真的后悔了,本来他是想......现在看来,是自已让人家给套住了。
“你,到底想干吗?”符烨咬着牙问她。
“对你当然是想先还你钱,报了救命之恩再说啦”
“你要是还记得我救过你,就不要乱来!”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侯可以乱来?”
“你......总之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不行!”
“为什么?”
“你......”
符烨快要抓狂了......高先生一看忙搭进了话。
“宗主,你有所不知,现在因为皇嗣的事情,明国朝庭很是不稳”
“噢......卫皇没儿子,要是现在他死了,难道天下就大乱了?”
“这个......也可以这么说,所以,他这几年才收了性子,专注于皇嗣的事情”
“那要是他就是生不出哪?或就是生女儿怎么办?难道......太后还能出来主政不成?”
“我听说,明朝庭有人建议皇上过继”
“这样?有人选了吗?”
“这个......”高先生说着,却又用眼睛看着符烨,显然这里面的事,符烨当然比他更清楚,更有发言权。
符烨却不想理他们两人,把头撇向一边。苏琼一笑,用手轻轻敲着桌面,好像自言自语的说:
“那这样,就先杀了皇上,让这个国家先乱了再说,好不好哪......”
“你敢!”符烨终于转过了头。
“我敢呀”苏琼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怎么样”
符烨看着她那笑盈盈的脸......还真是下不了手一掌打死她。.
“你们只是救人,救了人走就是了,何必搅到这里面哪?”
苏琼架起一只手拄起着自己漂亮的脸蛋,歪着头对符烨轻轻的说道:
“我这个人从不主动得罪人,可要是有人非要害我,我也一定奉陪,而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