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去那边坐坐吗?”李帅指了指不远处的书吧,类似茶吧的一处地方,这可能是酒店里的特殊布置吧,总有个别人喜欢热闹之余的片刻清静。
“我还要参加婚宴,恐怕不太方便。”韩语有些回避,她现在对李帅还记得自己也只是感到嗤之以鼻罢了,当然,作为一个有修养的人,她也不至于拉下脸来,甩脸色给人家看。
但是韩语的拒绝之意很是明显,李帅自然也觉察到了。
不过,他似乎很意外第二次在子宁与重宇的婚礼上见到韩语,所以不管是出于叙旧也好,或者是旧情也好,又或者是出于好奇也好,总之,他这一次是不准备放弃谈话的机会了。
“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只是这么多年没见,想说说话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李帅的态度很和蔼,而且看起来也很客气,这反而让韩语不好再冷漠推辞
“好吧,尽快!”韩语率先走向茶吧的地方,在一处视野交好的地方落座。
这里离厕所的方向不远,所以进进出出还是有不少人的,只不过由于有柜子挡开视线,子宁也就看不到两人的具体位置了。后来连声音也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消失了。
子宁一直拿着手机看照片,等于没有看到与韩老师谈话的人,她只是老老实实在等麦琪出来,然后两人一块回会场去。
“那边好像有个茶吧,不知道都有些什么茶?”子宁小声问麦琪,又好像在自己嘀咕。
麦琪觉得很茫然,这问题问的,怎么怪怪的,跟她们今年的主题根本不搭嘛。
“你又不能喝茶,管它卖什么茶干嘛?”
“不知道那边都有什么人哦?我刚才听声音,好像是熟人。”子宁隐晦地自言自语,麦琪越发觉得她奇怪。
“什么人?你在问我吗?你自己都不清楚的人,你确定不去看看?”
麦琪有些无语,自己认识的人,肯定就是来参加婚礼的人了,不然还能有谁?子宁这是一孕准备傻三年吗?
“反正这里不可能是有什么明星出没吧?今天有明星入住酒店吗?不过你有认识的明星吗?貌似也没有呀!”麦琪八卦的左右看看,那滑稽相让子宁无语。
“麦琪,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搞笑?不去拍戏真的很埋没你耶!我只是听到有熟人在跟一个什么人谈话,觉得有些奇怪而已。算了,我们先进去吧,招待客人要紧。”
子宁亲亲拉起裙摆,这身轻便的礼服还是比较舒适的,不会太累赘,就是孕期这么来回折腾有些疲惫。她是不能长时间走动的,体力明显不如以往,弱了很多。
加上重宇特别的关照,让子宁更加觉得自己就像个需要照顾的娃娃。说起来是福气,但是也是一种约束吧。
茶吧这边,韩语要了一杯铁观音,她还急着回宴会厅,所以并不准备慢慢细品,对眼前的茶也无心去品茗。
特别是此时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昔日恋人,说恋人是因为自己曾经爱过。倘若说难听点,眼前的人就是个渣男,花花公子一个。压根就没有什么可跟这种人好聊的。
韩语心里狠狠想着,但是她这些年练就的沉静与历练,让她看起来依旧气质优雅,完全看不出任何糟糕的情绪。
“想不到我们会再一次见面。上次在杭州,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都不敢跟你说话。”确实,当然隔着远,又是在特殊的场合,也没顾上打招呼聊天,而且当时也不允许。
等宴会结束,他想起来去细聊的时候,已经都散席了,也就没再去细究,只当自己搞错了。
这一次再见到人,他就不再疑惑了。而且他也很想谈谈韩语的近况,应该说是这么些年,她的情况吧。
“二十年了,不认得很正常。”韩语语气疏离,和李帅的热络显得格格不入。
“你跟新娘子是师生关系?”怎么看也不会是唐家这边的亲戚朋友,那就只能是莫子宁的私下关系了。因为莫子衿上次结婚的时候,他并没有见过韩语,所以也不会是莫家这边的亲戚朋友。唯一解释就是莫子宁个人的人际关系。
师生是最合宜的,朋友嘛,又差辈分了,可能性不大。李帅偷偷打量着韩语,发现她除了气色稍微差一点点,其他都很有韵味,人看起来沉稳很多。
那时候谈恋爱的时候,韩语要活泼很多并且很听他的话,总是跟着他东跑西跑,不得不说,那时候的两人在热恋期,几乎把整个泉州都游遍了。大学城周边,到处都留下了两人恋爱的足迹。
“是,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现在也算是半个实习老师了。”韩语倒没有排斥提子宁,相反,她还特别说了这些。
“你儿子也在吧?我看你和那个小伙子一直在一起说话。想不到你儿子都那么大了。”
李帅似乎有些感慨,毕竟当年是自己负她,而且那时候她说自己怀孕了,他也没有任何表示,除了疑惑之外,都不知道怎么去处理那样的事情。后面每每想起,都为自己的可耻感到羞愧。
“嗯,我儿子跟子宁是同学,关系很不错。若是没有其他,我们就聊到这里吧。”韩语不太想跟李帅继续说下去,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即使已经过去很久,她也早就已经释怀,但是这样面对面说着什么,似乎很惬意的老友相逢剧码,完全不符合她的畅想,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在心底深处,她还是不想见他的,起码已经没有对话的必要。
“你还恨我吗?”就在韩语准备起身的瞬间,李帅突然隐忍地问道,算是脱口而出吧。
“呵呵,李先生言重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忘记了。你说的狠啊什么的,我觉得这个用词有些夸张了。”
韩语语气平淡,理性又很沉稳,她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年少的女孩,完全不一样了。
“对不起!我当年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我那时候太年轻了,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害到了你。”
李帅含含糊糊说着,又有些难以启齿般,这可能是他极少数的表达能力有限吧。要知道他平时可是畅所欲言,演说能力超强。
这次在韩语面前,突然就词穷了,兴许这就是做错事的必然态度。人总归是有羞耻心的,哪怕曾经可以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