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发烧,我说的难道不是对的吗?若是您当初没有争对长姐和二哥,现在长姐怎么会争对我们!而且大房这边本来就该相互扶持,而不是和您这般,大房内部还这么不和!”
宋程氏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是不是疯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也不想想,若是宋植得了你父亲的喜欢,你以后就不能得到宋家的帮助!你觉得现在的宋家还和以前一样吗?你父亲现在就是个正七品的县令,你以后除了让你二叔帮忙,这家里谁都指望不上!难不成你还指望宋凝蕊帮忙,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宋凝蕊有这样的出路为什么不帮着宋植,一定要帮着我们!”
宋程氏从来不相信宋凝蕊能帮忙,只要宋凝蕊没有在得势之后对他们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万幸了。
以前还有老夫人和老爷站在她这边,现在也不知道宋凝蕊使了什么手段,不论是老夫人还是老爷都对她言听计从。
王妈妈在长阳县都不能占到什么便宜,就不用说到了京城之后了!
“若不是您之前一直争对大姐现在怎么会成了这样!”
“你这是在怪我了!”
宋程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若是她不狠心的话,现在的宋蟠还是个庶子呢!
一个庶子如何能和嫡子相提并论,也只有自己的儿子这么傻。
真以为这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与世无争吗?
“我没有怪您的意思,但是这件事的确是您做错了!”
“呵!你从小到大在我身边长大,我可以说是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我深怕你受半点委屈!结果你就是这样!你竟然觉得我做错了,你小时候能被你爹看中是因为,能穿的好,吃的上最好的东西,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我做了你说的那些错事!”
宋蟠看着自己的母亲。
“京城户部尚书左家子女众多,却从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宋家就算是不如左家富庶,父亲也不如左大人的官职大,但是左家的情况难道不比我们家更复杂吗?但是为什么左家没有这样,左家如今庶子旁支在朝中做官的多达十多人,凡是左家的子弟都是守望相助,但是我们宋家呢!您直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是以后我真的考中了举人进士,您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孤立无援!”
宋程氏不赞同宋蟠的话。
“你怎么会孤立无援,难道你在朝中的援助就只有宋植和宋凝蕊吗?宋家其他人就不是你的外援,程家你的表哥们就不是你的外援了吗?”
“他们是我的外援吗?他们可能是我的外援吗?若是真的有能升官的机会,您觉得程家是会让程家的子弟升官还是将这个机会给宋家?难道您忘了,父亲前几年被贬的时候,程家做了什么!程家不仅没有帮着父亲,反倒是担心父亲是程家的女婿而连累了程家,后来在皇上震怒的时候反倒是落井下石!您忘了我可没有望,那个时候若不是长姐借着关系四处奔走,您觉得现在的宋家还有这样的安稳日子过吗?”
宋蟠也已经九岁了,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了。
他可能因为母亲的话而走了一些弯路,但是时间越长,他成长的越快就越是知道这些弊端,知道母亲做的事情有多错。
只是之前宋蟠一直没有说出来,但是现在宋蟠不能当自己不知道,一定要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让母亲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宋蟠已经见识到了宋凝蕊的本事,司农寺秦大人如今一直在帮着父亲说好话,更不用说父亲在长阳县做的事情都是长姐在帮忙打理!
之前宋蟠曾经在外面行走的时候遇到了二皇子,他亲耳听到二皇子评价宋凝蕊,长姐若是男子,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所以宋蟠不希望最后母亲被长姐收拾,毕竟之前母亲就从没有在长姐手中占到什么便宜。
难道母亲道现在还看不清楚这一点。
“你竟然怨我!你竟然怨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宋程氏根本听不见宋蟠说了什么。
现在宋程氏满心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儿子竟然敢怨她。
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着想,但是没想到儿子竟然一点不理会自己的苦心。
“你以为事情都和你说的这么简单吗?你以为左家就和外人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左家在朝为官的人的确是不少!但是你也不看看左家还有多少庶子吃不上饭,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所以娘您一直觉得您做的都是对的是吗?”
宋蟠有些绝望,没想道母亲竟然会如此!
“二弟,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竟然为宋凝蕊说话了!你以为你帮着他们她就帮着我们了!当真是有趣,我告诉你,只有娘和我才是真心对你的,至于他们只会想办法让你一辈子碌碌无为,不然宋凝蕊明明可以将你送到遂泰学院,却选了好控制的宋杭呢!”
宋蟠看着宋凝碧。
“二姐,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若不是因为我们做了让长姐痛恨的事情,长姐怎么可能选宋杭!”
“你少天真了,宋凝蕊一开始就没有将我们当家人!你还真是读书将脑子读坏了吧!你忽然间觉得宋凝蕊是好人,还不是因为宋凝蕊现在被父亲看中,身后有柳彦和骆池的帮忙!你也不过是觉得我和娘帮不了你什么罢了!二弟,我实话告诉你,我肯定是不会让宋凝蕊得逞的!她想要嫁到韩国公府,这是肯定不可能的!你不就是想要去遂泰学院读书吗?我帮你!”
宋程氏蹙眉。
“瞎说什么!”
不论什么时候,宋凝碧都是一样沉不住气。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本来就是这样!”
宋蟠觉得母亲和姐姐简直不能沟通,也无法理喻了!
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蟠哥儿,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至于宋家的其他人我不关心!”
二房,宋刘氏面前跪着一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女人。
宋刘氏一边看着手中的账本,一边嘲讽的说着:“焦姨娘,老爷虽然在朝为官,宋家公中呢虽然也不怎么缺银子,不过像你这样今天摔个碟子,明天碎个碗的,宋家就算是有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你这个败啊!”
但是她屋子里的碗碟分明就是夫人的人过去摔碎的。
焦姨娘不敢说话,她不是不知道今天夫人将自己叫过来让自己没脸是因为什么!
每一次儿子要回来的时候,夫人都是这样,总要找个由头教训自己一番,罚她的跪,惩罚她抄佛经,这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了!怎么,现在宋杭出息了,有大房那个丫头撑腰了,所以你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焦姨娘叹了口口水,她说话是错,不说话也是错!
“妾身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啊!刚刚不是还想要去老爷跟前说我的不是吗?宋杭如今连一个童生都没考上,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真以为宋杭跟着宋植去了遂泰学院,就能平步青云了!当真是天真,这个家里我说了算,就算是宋杭去了遂泰学院,也改不了他如今是个庶子的身份!”
焦姨娘不说话,她也从来没有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儿子只要能有一个出路就好,以后不论是做官还是做一个账房先生都可以,只要不和现在这样,被差使,被人看不起就成!
“怎么!是对我的说辞有什么不满吗?你瞧瞧你儿子,你现在跪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他能帮你吗?”
焦姨娘这个时候反倒是不希望儿子回来,免得被自己牵连。
“竟然还胆大包天敢算计自己的兄长,我的儿子是你们能算计的!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果然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焦姨娘低着头,心中奇怪。
算计宋柘,这件事焦姨娘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之前都是宋柘欺负他们母子,什么时候她的儿子竟然这么厉害了!
“怎么?你是默认了是吗?你想要做什么,如今宋杭已经去了遂泰学院,你看着老爷对你们亲近了些,就想要取而代之!你一个丫头出生,也做想要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当真是可笑!”
“妾身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是您误会了!”
“误会!因为宋杭的一句话,现在宋柘被老夫人罚跪在祠堂,还要抄写二十遍家法!都是因为宋杭的一句话,焦姨娘,我实话告诉你!我儿子要在祠堂跪多久,你就在我面前跪多久!”
宋杭站在外面,听着屋里宋林氏的谩骂,闭了闭眼睛。
他就知道事情肯定会变成这样,他就知道只要宋柘出了任何事情,他的母亲都会被宋程氏以各种借口来教训,虐待,就因为自己是庶子,而宋柘是嫡子。
珍雪看着宋杭,转身进门通告宋林氏。
“夫人,三少爷在外面等着想要进来见您!”
宋林氏深吸口气,露出一笑,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看着低着头的焦姨娘。
“我还以为他就一直呆在大房,不会回来了呢!如今看来倒是还知道自己是父亲是谁!让他进来!”
宋杭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了,在宋林氏训斥自己生母,让她跪下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他何尝不知道宋林氏说出的那些话就是为了给自己听的,他现在大房走的进。当初求着宋凝蕊带着宋柘去遂泰学院,但是宋凝蕊没有答应。
对于宋林氏来说,自己就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现在自己每一次回来对宋林氏来说都是一次刺激。
宋杭一进东次间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姨娘,姨娘没有抬起头看自己。
“母亲!”宋杭还是先行礼。
“跪下!”宋林氏看着宋杭直接冷声训斥。
宋杭一撩衣摆跪在焦姨娘的身边,焦姨娘心中难受。
她的儿子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宋林氏实在是一个面甜心苦的嫡母,宋凝蕊让宋杭去遂泰学院如今都已经成了宋林氏的牺牲和大度了!
“你如今倒是出息了!都敢联合宋植陷害你的兄长了!”
宋杭低着头,没有回嘴。
“怎么?是默认了吗?”
“母亲,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事实而已!”
“事实!呵!当真是可笑,你知道什么事实!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真的是小瞧了你了!”
宋杭抬头直视着宋林氏的眼睛反问:“所以,母亲的意思是我应该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吗?”
“放肆!”
宋林氏一巴掌打在宋杭的脸上,宋杭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发紫的巴掌印。
宋杭没有动,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挨巴掌了!
“夫人,您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打人!”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不过是生了宋杭而已!一个妾侍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
宋杭紧紧的捏着拳头,焦姨娘很担心儿子会沉不住气!
“……”
“夫人,老爷回来了!”
珍雪进来看着地上还跪着的两个人,慌慌忙忙的说到。
夫人不待见老爷的几房妾室,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包括老爷自己也知道。
但是夫人对几个姨娘孩子惩罚的时候,老爷从没有撞倒过。
现在焦姨娘和宋杭都在,夫人这样子要怎么办才好!
宋林氏也愣住了。
“你们两赶紧起来!”
总之这一幕肯定是不能让老爷看到的!
焦姨娘却是铁了心的要宋程氏知道一个教训,所以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故意的是不是?”
宋杭倔强的看着宋林氏。
宋林氏正担心的时候,宋翎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身上还穿着官服,身上披着的褐色灰鼠皮的大氅上能清楚的看到还没有融化的雪花。
“老爷,您怎么回来了!天色还这么早!”
宋翎刚想回答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焦姨娘和宋杭。
“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