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叶接到吩咐的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人也是，既然想要对小姐好就直接对小姐好就是了！这么藏着掖着算是怎么回事！
宋凝蕊本来就是吩咐拾叶做这件事，拾叶将答案告诉宋凝蕊，宋凝蕊也就没有多问。
“二皇子!”宋凝蕊有些奇怪。
“是！当今皇上有十个皇子，七个公主！其中皇后所出的皇子，也是皇长子朱检被立为太子，其次是宁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朱格，三皇子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鲜少在京城。四皇子朱栋是淑妃所出，是几个皇子之中最低调的一个，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如今年纪尚幼，还在国子监读书。十皇子于六年前失足落水，溺死在了御花园的荷塘之中。皇上虽然立了太子，但二皇子因为生母是宁贵妃，又得皇上宠爱，所以一直想要皇上废了太子，从立他为太子。”
宋凝蕊点头。
“我倒是事情竟然这么复杂，还会牵扯到皇位之争。既然有太子，应该是不会出现夺嫡的情况！皇后和宁贵妃关系如何！皇后主位中宫，应该是非常聪明的才是。”
“若是皇后娘娘聪明，那皇上也就不会这么宠爱宁贵妃了！这后宫之中以良妃的子嗣最多，良妃生了六皇子、七皇子和十皇子，还有三公主和五公主！但良妃也只是个妃位。宁贵妃只生了二皇子一个，但是在位分上却是等同于副后的贵妃。可见皇上对宁贵妃的宠爱，皇后娘娘是大家闺秀出生，做事一板一眼！对后宫的妃嫔还有来说，皇后一碗水端平，从没有什么差错！但就是因为没有差错，所以皇上对皇后只有敬重，没有宠爱！”
宋凝蕊挑眉，这算是什么意思。
和他们那个世界一样，需要媳妇孝顺老人，解决后顾之忧！然后喜欢小三的妖娆？
只是他们那个世界不允许这样，这个世界确实允许的罢了！
“皇后娘娘应该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妻子吧！”
“是！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夺得皇上的宠爱！”
拾叶不懂宋凝蕊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皇后娘娘太过于执着了！她太爱惜皇上，太爱皇上，所以总是忍不住想要皇上更好，可这也就陷入了一个循环！皇后以自己的方式爱着皇上，但皇上却觉得这种喜欢是一种负担！所以皇上喜欢宁贵妃那样对皇上温言软语的女子！这就是现实啊！男人总是希望妻子能照顾好后方，但又希望妻子体谅他的一切辛苦！殊不知妻子更可怜！”
宋凝蕊蹙眉，一脸哀伤。
拾叶惊愕的看着宋凝蕊。
“小姐，您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您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啊！”
……
“先不要说这些了，那现在呢！宫中是个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不就是这样吗？皇后娘娘已经没有不在指望了，只希望皇上能看在她这么多年没有差错的份上对太子好一些！”
宋凝蕊嗤之以鼻。
有一句话叫做有后妈就有后爹，皇宫的情况比这更恶劣。皇子受宠，能不能继承大宝不一定是看皇子够不够聪明，更多的时候看的是皇子的母妃是不是受宠。
“得了吧！要是没有皇上的首肯，你觉得二皇子的野心会这么大吗？不过是一个纵容，一个试探罢了！”宋凝蕊自认为不是个凉薄的人，但是她有时候真的觉得皇家才是这天下间最凉薄的人家。
拾叶无奈的看着宋凝蕊。
“小姐，这到底是皇家的事。我们这个明目壮胆的讨论是不是不太好？”
宋凝蕊无语的看着拾叶。
“这不是你先挑起这个话题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
……
“大小姐，您现在已经知道魏姑爷是二皇子的人了，您打算怎么办？”
宋家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和宁贵妃对抗。
“不怎么办？现在我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我难道还有心思去找二皇子的麻烦吗？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罢了！”
宋凝蕊不太懂皇子之间的争斗，但从历史上着名的九子夺嫡这件事上也能看出来皇位之争到底有多残酷。
“我只是想知道姑父将这件事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从来不认为姑父会为了我母亲而打抱不平。若是要打抱不平，早在我母亲不在的时候就应该站出来。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了，他才忽然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实在是搞不懂。”
宋凝蕊看着拾叶，将心中最大的疑惑说出来。
事情出现的太巧了，宋凝蕊不觉得这件事这个时候爆出来是个什么好时机。
“这京城的人看着平和，暗地里都是有自己的利益圈子！小姐，若是这件事真的涉及到什么隐秘的事情，您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要不要继续查下去，那是肯定查下去的！但是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如何，到时候她要怎么办这件事宋凝蕊没打算现在考虑。
第一件事，要先把事情的真相查出来。
“当然要查下去！至于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到时候再说！”
拾叶看着宋凝蕊心生不妙之感。
她怎么感觉若是这件事被小姐查出来，牵扯到什么大小姐肯定会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而且大人肯定会暗中帮忙。
宋凝蕊靠在椅背上，想着刚刚拾叶的话。
“你说十皇子在六年前掉入御花园的荷塘淹死了！”
宋凝蕊心中一跳，忽然就想到了这件事。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是！似乎那一日是太后娘娘的千寿宴，本来应该是一个非常喜庆的日子，但因为十皇子的落水而无疾而终。太后娘娘也因为这件事称生了心病，从此后就再也没有过生辰！一直到现在，太后娘娘对自己的生辰还是一样讳莫如深。”
“那个时候我娘有资格进宫吗？”
彼时她的父亲宋祁还想还只是个詹士府少詹士，想要进宫应该不太可能吧！
“虽然那个时候老爷的官阶不够，但先夫人的娘家姜家却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威远大将军，所以当时先夫人是进宫给太后娘娘贺寿的！”
宋凝蕊眼睛微眯。
之前她只是怀疑，现在是完全确定了。
“直到这件事的人，应该都已经消失在宫中了吧！即便是不在宫中的现在也应该已经找不到了吧！”
宫中没了一个皇子，不论怎么说皇上都会惩治一批人。若是十皇子死的蹊跷，那么那些可能知道的和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消失。
“十皇子落水一事，宫中传出来的说辞是因为贪玩！”
宋凝蕊冷笑。
“拾叶，你觉得可能吗？即便是这京城普通一些的官宦人家，只要是有仆从的，家中的少爷出门身边的都会带着仆从。宫中的一个皇子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你觉得这件事可能吗？”
“不论这件事是怎样的经过，但是现如今想要将这件事查清楚却是不可能了！”
“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消失的一干二净的，即便是一个人消失也会留下相应的痕迹！不过是看我愿不愿意去查罢了！”
“若是这件事极其危险呢！您也要查吗？”
“没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你瞧瞧这过去了几年，有人不断的想要将这件事推到我的面前！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有人想要借着我的手将这件事面子上盖着的遮羞布扯开。所以，不论怎么样，我都要想办法将这件事查清楚！”
拾叶见屋里阻止宋凝蕊，也不好在说什么。
“去将舒姨娘叫过来吧！我想要看看舒姨娘的态度！”
她不会忘记，那一日她试探家中几个人的时候，舒姨娘的反应。
“小姐是想先从内宅查起！”
“自然，只有他们知道的才是最多的，我倒是想要看看当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
采蘩去叫人的时候，舒荷正在教宋雨刺绣。
舒荷虽然不怎么认字，但这刺绣却是一绝。
“舒姨娘，大小姐请您过去喝茶！”
舒荷一愣，她可不认为宋凝蕊这个好心。
“大小姐说，您若是不过去，她便亲自过来也是一样！在涵香苑应该能让舒姨娘想起更多的事情才是。”
舒荷瞳孔微缩，她知道宋凝蕊要找她做什么了。
本以为这顿时间，宋凝蕊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想到宋凝蕊根本就没有放弃。
“我等等就过去！你让大小姐等等吧！”
宋雨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娘，您为什么要听长姐的话！”
舒荷苦笑，看着宋雨道：“你以为如今这宅子里暂时的安宁就是安宁了，这整个宋家都欠宋凝蕊一条命！”
宋雨瞪大眼睛。
舒荷跟着采蘩去了涵香苑，本以为老夫人和夫人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到现在也没有看到老夫人和夫人有什么反应。
“大小姐！”舒荷神色自若的站在宋凝蕊的面前，微微点头算是行礼了。
“舒姨娘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宋凝蕊从一边拿了紫砂壶给舒姨娘倒了杯碧螺春，“我知道姨娘喜欢碧螺春，所以专门找了好一点的茶叶！既然要说话，自然是要舒服一些说！”
“大小姐何必这样迁就我呢！我虽然为宋家诞下了一个女儿，但从身份上来说只是宋记的一个奴婢罢了！”
宋凝蕊没有接话，对于舒姨娘这样的试探和避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我记得夫人之前说过，我娘在生了弟弟之后就一直身子不好，缠绵病榻，直到后来病逝是吗？”宋凝蕊喝了口茶，抬头笑看着舒姨娘问。
舒荷心中一咯噔，果然还是绕到了这件事上。
“是！”
“我记得皇太后的寿辰是在十一月十七。常宁二十四年是太后娘娘花甲之年，那一年宫中给太后娘娘举办了千寿宴！而我母亲因为我外祖父的原因进宫给太后娘娘贺寿了是吗？”
舒荷身子僵硬，这件事宋凝蕊怎么知道？难不成是宋凝蕊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了。
“看姨娘的反应，应该是对的了！既然我娘在生下弟弟之后就卧床不起了，那姨娘可以告诉我我娘是怎么进宫的吗？”
舒荷心中一团乱麻，宋凝蕊现在的神态、表情和姜锦实在是太像了。舒荷有一种她面前坐着的就是姜锦的错觉。
越是有这样的认知，就越是觉得心虚，越是觉得浑身发冷。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不在府中！”
“姨娘是在我母亲下葬之后才和父亲说定去庄子上，我很好奇，那个时候姨娘不在屋中，在什么地方呢！”
“我……”
“姨娘，一个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来圆谎，你觉得你这个时候撒谎晃，以后就没有暴露的时候吗？”宋凝蕊笑眯眯的看着舒姨娘。
舒荷听着宋凝蕊的话，反倒是把心一横，看着宋凝蕊道：“大小姐，有些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夫人的死因的确是有些隐瞒的地方。但这其中的事情不是三两句能说清楚的！还请大小姐不要再逼问，您就算是逼问我我也不会告诉给您的！”
宋凝蕊点头。
“那也就是说我娘不是病死的，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死亡了！我来猜猜，后宅要让一个人悄声无息的消失，也只有下毒了吧！”
宋凝蕊看着舒荷的身子抖了抖。
“不知道舒姨娘，是不是也给我娘的汤药饮食之中加了什么东西！”
舒荷的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如同调色盘一般，精彩的很。
“看来舒姨娘也参与了！不知道我娘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自己一手一把提拔上来的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不知道我娘心中会不会后悔！”
舒荷紧紧的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大小姐，你这是血口喷人！”
“嗯！是不是血口喷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想知道你每次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呢！你那个时候想要去庄子上到底是因为你心中内疚、害怕呢!还是因为我母亲被你们害死的原因也会害死你?”
舒荷说不出话来。
“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长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