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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壹拾

  今天早上从祁云夜的公寓里去上班是没什么的,就是一到中午她调休的时候,宁夕夏的心就开始不安起来了,也不知道待会回家自己要面临什么情况。男女混合逼问,还是男女混合双打?!

  确实,一般暴风雨前都是宁静的!宁夕夏因为昨天晚上被祁云夜给忽悠回公寓,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和爸爸妈妈说的,感觉回去以后会有一场激烈的battle。

  开车回到老宅,宁夕夏小心翼翼地进了家门,准备换鞋子的时候就碰上了准备出门的夕娅。

  夕娅正翻找着包里的东西,看到宁夕夏回来,有点吃惊,开始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说楠楠老公去拍戏了,你要在楠楠家多住几天吗?”

  “哦,那个顾善回来了,我就不方便再住她家当电灯泡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宁夕夏心虚地半倚在门边与夕娅说着话。

  “爸爸不在家吗?”

  “不在。”夕娅把拖鞋放回鞋柜,拉过宁夕夏,“来,妈妈带你出去吃饭,顺便带你逛街去。”

  宁夕夏下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她,她是怕夕娅又是要骗她去相亲,就像上次一样。而且她今天上了一天的班了,有点累了,脚底板特别的酸,她还想回来用热水泡一样,应该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她一天的辛苦。

  “去吧,你都好久没陪我逛过街了。”夕娅说,“放心了,这次真的不会带你去相亲了。”

  宁夕夏见夕娅都这么保证了,而且自己也确实很久都没有陪她去逛过街了,不忍再拒绝她,故也就随她外出了,也就苦了她的那一对脚丫子了。算了,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其实夕娅大傍晚的去逛街,仅仅只是因为过几天就是外婆的七十大寿了,要来的大姨小姨实在是太多了,她不想在她们面前输掉面子。所以,临近外婆的生日,夕娅很积极地替她自己和宁夕夏购置新衣服,换新发型。

  夕娅先带着宁夕夏去做头发,宁夕夏想着自己也好久没换新发型了,就坐下来挑挑选选。

  “听你哥讲,阿夜谈恋爱了,你知道是谁吗?”夕娅翻着娱乐杂志,干脆而漫不经心的发问。距离上次相亲也过去好几天了,可是这两人就是没有一点行动,她本人都表示“这剧情太拖拉了,她都快要做好弃剧的准备了”。

  宁夕夏在夕娅看不见的侧面努了努嘴,“这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直接去问他呀,问我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巧宁夕夏点的那个理发师得空了,他过来殷勤地问她要做个什么造型,宁夕夏顺理成章地不和夕娅说话。

  “稍稍剪一下发尾,再染一个焦糖橘色。”宁夕夏丢了手里的杂志,正襟危坐,从镜子里看着站在身后的理发师,一本正经地念叨,“颜色别太亮了,也不要漂太深了。”

  理发师噙着笑去准备药水机器了,夕娅转而继续向宁夕夏提刚才的话题。

  “夏夏宝贝,你真的不知道吗?我和你七七阿姨还以为你们俩走的很近呢。”

  宁夕夏“哦”了一声,笑起来细白的牙齿在闪亮着,“妈妈,你以为只是你以为啦,不一定就是真的啦。”

  通常夕娅抓着一点点一直不放,不是听说了什么就是她又被七七阿姨给怂恿了。

  夕娅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眉毛全都拧成了一团,“夏夏宝贝……算了,等你想说了就再说吧!”

  夕娅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宁夕夏无奈地继续拿起杂志翻看着,也不知道七七阿姨又是跟她说了些什么,这几天夕娅真的是看到她就是一连三逼问。

  从理发店出来,夕娅就带着她去店里挑选衣服了,就连晚饭也给抛在脑后了。要是被宁泽东知道她们大晚上的不吃饭逛街,肯定又会怪自己饿着他老婆了。老话说得好,“父母是真爱,儿子只是一个意外”。这一句话特别适合用在她家,只要是牵扯到跟夕娅有关的事,那她爸就会像是被迷了心智,通通都怪在别人身上。这种事情反正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多了,那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妈妈,我们先去吃点什么吧,要不然你家宁先生就又得怪我不劝你吃饭了。”

  “等一会嘛,这不是还早嘛,急什么?!”夕娅挑了一件衣服在宁夕夏身前比划着,“来宝贝,你去试试这一条裙子。”

  母女两人的穿衣风格甚是相似,故她们选衣服的时候意见基本上会一致。当然,有时候也是有例外的。就比如说,礼服。

  橱窗里的夏装多是以亮色系为主打色,夕娅看着那一行行花花绿绿的衣服,道:“就没有沉稳一点的吗?这些也太花里胡哨了。”

  “妈妈,现在的人都不喜欢深色调的衣服的,太死板了。”

  话毕,宁夕夏便在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套巴洛克风格的裙子往身上比了下,感觉还可以,就是腰线那里有点大了,让她们改一改应该就可以了。

  夕娅不喜欢这种风格。本来巴洛克艺术就是太过于繁华和奢侈了,这种不贴合人的实际的艺术风格,在当时那个时代它一出现就被当时的古典主义认为是一个离经叛道的艺术。为什么说它是一个离经叛道的艺术?因为在当时来说,古典主义正是大行其道的时候,当时的人学习古希腊以及古罗马的作品,他们所体现的艺术特点就是古典的风格。而巴洛克具有这样的特点,因此它被认为不符合当时的文艺复兴的潮流。夕娅知道巴洛克是一种比较豪华奢侈的风格,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走那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风格。

  其实宁夕夏也不是特别喜欢出风头,只是夕家那些事,低调做人的话真的不可能会站稳脚跟的,她是不在意,但绝对不能让夕娅被别人小看了。那么她便只能选择这种奢华又高调的衣服,毕竟几个姨现在都是在拿自家的孩子做比较。

  “是不是太高调了?”夕娅看了看宁夕夏手中的裙子说道,“过几天可是你外婆的七十大寿,这会不会有点喧宾夺主了?!”

  “妈妈呀,外婆生日就是穿得漂漂亮亮,别穿得死气沉沉的,那多不好。”

  生日嘛,就得穿那种让你一看就心里舒服的眼神的衣服,要那么刻板严肃干嘛。

  宁夕夏想起夕娅往些年死心塌地地穿着外婆一直看好的那些话称稳重的礼服,她就想吐血,那真的很大家闺秀,但真的很丑对她来说。

  “真的不要这些吗?”夕娅又把衣服挂回原位,拨了两下,又拿了一件黄色的晚礼服出来细细打量。

  “妈妈,你就听我的好了。”宁夕夏扫了店内的衣裙数秒,“就那一些好了。”

  这家店结束了,又开始下一家。路过领带专卖店的时候,夕娅进去给宁泽东挑选了两条领带。

  宁夕夏避开了夕娅,在另一区,她看中了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她觉得这条领带,祁云夜应该会很适合的。

  不知什么时候,夕娅走到了她的身边,看了看她手中的领带,摇了摇头,对她说:“这条不适合。”

  宁夕夏还没回过神来,顺着夕娅的话问道:“为什么?”

  “你爸爸都是中老年人了,还选这个做什么,想让别人说他装嫩吗?”夕娅答道。

  女人总是比男人显老,更何况男人上了四十就是一枝花。夕娅每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皱纹使劲长,而他却越发显得成熟且魅力非凡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心理是很不平衡的。所以,她给他买东西的时候,就是替他选一些比较老成的款式,把他改造成一个老头子,这样她就满意了!

  呼,吓死我了,原来妈妈说的不适合是指这条领带不适合爸爸,我还以为她猜到自己要买领带送给云夜哥哥了,真的是吓死我了。宁夕夏悄悄地呼了一口气,庆幸夕娅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来。

  最后宁夕夏带着夕娅走进一家门面极其奢华的旗舰店,宁夕夏看见里面的衣裙,心想,这家衣服还是挺高调的,就这家了。

  导购小姐挂着职业笑容,将她们迎了进去,向她们介绍着当季的新款。

  宁夕夏拒绝了导购小姐的推荐,只说自己看看就好了,不需要她,随后导购小姐就走开了。

  趁着导购小姐不注意的时候,宁夕夏靠近夕娅的耳边说:“妈妈,我给你挑一件专门穿给爸爸看的。”

  夕娅看着宁夕夏手上拿着的那一袭绿色深v晚礼服,皱着眉看了下,随后把衣服翻过来,背后一片都是镂空的,直至腰际。她想了想,说道:“这个是不是有点重口味?”

  “就在家穿给爸爸看而已,当然就是要这么重的了。”

  把衣服到夕娅手上,宁夕夏又给自己拿了一袭丹青色的小礼服,抹胸型的,裙摆有些小短,但怎么说也还是挺中规中矩的,没有露太多,也不是那么死样。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过于素净了。

  宁夕夏半推半就地拉着夕娅走进了试衣间,店员迎上来问是否需要帮忙吗,她给拒绝了,毕竟妈妈的肉还是留着自家人看好了。

  夕娅那件裙子宁夕夏看了,还不错,便做主给买下来了。

  现在,她在试自己的,她自己挑选的那一件裙子很修身,穿起来也是有点费劲。

  折腾了好半晌,宁夕夏才整理好裙子,伸手到腋下将链子给拉上。

  店内的冷气也不算很冷,宁夕夏站在巨大的试衣镜前低头摆弄着裙摆。

  夕娅看到宁夕夏穿好走出来,便走到她身边,对她说:“来,给我瞧瞧。”

  宁夕夏转身,抬起头笑着说:“怎么样,好不好看?”

  只是就在宁夕夏那个抬头的一瞬间,夕娅的脸色就变了,脸上没有了笑容,神情很严肃,她还有点生气的模样。

  夕娅伸手摸了摸宁夕夏锁骨上的红印,声音有点不稳,问她:“宁夕夏,这是怎么回事?”

  导购小姐亲眼看着宁夕夏这对母女双双变了脸色,而她家那套价值六位数的礼服正被宁夕夏给死死捏着,她好怕被她给怪坏掉。

  她在一旁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地走进她们,亲切地问道:“小姐,请问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不需要!”夕娅把话一字一字地挤出来。她频频深呼吸,拼命把心中的狂怒给压下去,足足有五秒,她才对宁夕夏斥道:“现在去换回来,快点!”

  最后,这一家的礼服自然是没有买成了。

  宁夕夏有些丧气地跟住夕娅的身后,半低着头,手指头死死地扣着包包的角角落落。

  她家老佛爷不说话,她也自然是闭着嘴,反正现在她说得越多,错的几率就越大,所以还是闭嘴吧。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夕娅拒绝了宁夕夏要驾车的行为,自己驾车回家后,将刚才的购物袋全数抛在地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还在外面的宁泽东打电话。

  也是被家里人给宠大的,多多少少算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千金小姐,即使是嫁了人了,也还是保留了一些小脾气的。而现在她又憋着一肚子气发作不得,还真是有点儿难为她了。

  宁泽东也不知道在干嘛,好半晌后才接了电话,那头很安静,他压低了声音:“娅娅,我在开会,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你给我回来,马上!”夕娅咬牙切齿地说着话,不能对宁夕夏发的脾气全数都附加在了宁泽东的身上。她才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在开会,反正她就是要让他现在立刻马上给她回家来。

  那头沉默了片刻,宁泽东才应道:“好。”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夕娅的那句话几乎是收入了在座高层的耳中。

  宁泽东面色如常,仿佛是经历了很多次了,只把事情稍稍交代以后,就把现场交给了助理处理,自己先行回家。

  宁夕夏真没想过是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向家人坦白,她偷偷地瞄了夕娅一眼,却发现她正坐在沙发上横眼看着自己,她吓得匆匆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