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村长眼神闪了许久才道:“这……或许是个误会,小的绝对没有这种心思,还请大人明鉴。这合同上,多半是写错了吧。”
一旁的钱山峰两股战战,显然也吓得不轻。
“是啊,小的那会儿一时手抖,眼睛也花的不行,错乱之间竟然是把名字写反了,这都是小的过错。”
钱山峰那天解释他现在是什么都不敢奢求了,只求不要把自己卷入纷争当中。
看着两人这般连连求饶模样,宋茯苓只在一旁暗暗冷笑。
当初若是他们在刷小心思的时候,但凡心软一点,她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现在好了,这两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后悔了?
只可惜,已经晚了。
不过现在宋茯苓是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在一旁发愣,眼角还缓缓流出泪水,显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伤心模样。
看着她这般,县太爷是更加生气。加上之前包大人一事产生的恐惧,他现在是一心要替宋茯苓伸张正义了。
“现在,本官要对你们进行宣判。”
一听这个,钱村长两人就是心中一凉。可眼下能辩解的话都说遍了,他们只是在原地瑟瑟发抖,祈祷着惩罚能够轻一点儿。
只听得县太爷不紧不慢道:“刚才冰粉的事情,可以全当做失误,本官对此事既往不咎,就不追查你们的责任了。”
两人刚微微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又紧紧地吊了起来。
只因县太爷一个转折:“不过……这合同一事,你们就无法抵赖了吧。本官因为这个责罚你们,想必你们也无话可说。”
钱村长只好无奈点头,但仍旧是想要挣扎一番。
“大人,此事我们自知有错,但并非是有意的,还请大人明察。也请大人看在往日情分上面,能够宽恕我们一些。”
钱村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配上那可怜巴巴的神色,看起来当真有几分迷惑性。
看着他这般,县太爷果真是有点心软。
县太爷微微叹了一口气:“也罢,念在你是初犯,本官就不追究你什么责任了。但这合同销毁,之前拿到的钱也全部返还,这你没什么意见了吧?”
不管怎么说,眼看着是逃过了牢狱之灾,钱村长人哪里还有什么意见?纵使是心中不满,也只好连连点头。
“那本官就正式声明,你们三个人的这合同就算是作废。先前所产生的财务纠纷也应当立即退还,就这样,散了吧。”
听了这话,在场三人自是不同反应。钱村长和钱山峰二人恨恨离开,而宋茯苓则留在了原地,看着县太爷。
“不是办完案了吗,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县太爷面露不解。
宋茯苓只淡淡笑了一下:“民女是想要特意感谢一下大人的,若不是大人秉公执法,只怕民女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县太爷被她夸的一脸受用,面上微笑:“你这张嘴倒是甜的很。本官不过是履行了应有的责任,没什么好感谢的。”
“你要是真想感谢的话,就再给本官做碗冰粉吧,毕竟这稀罕东西我还没吃过呢。”县太爷眼珠子转了一下,淡淡道。
宋茯苓微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竟提出了如此简单的要求,自是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冰粉?这还不好说。”宋茯苓笑眯眯的回答,“您是想吃多少,民女就能给您做多少,只是有些材料还需要配备,您看后天给您送过来如何?”
县太爷不过是一时兴起,对于多会儿吃到这个倒是没什么所谓,因此只淡淡点了点头,算作同意了。
宋茯苓便又道了谢,转身告辞,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家。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算是彻底的扳回了一成,也算是报了之前的仇。
不同于宋茯苓的心满意足,钱村长和钱山峰两个人只是一脸晦气。
“真倒霉!这样算下来的话,岂不是咱俩白白的打了好长时间白工,还一分钱都没捞到吗?”钱山峰越想就越是来气。
回想起前几日,他被迫对宋茯苓摆出的那种神态,他就只觉得心中作呕的很。要是能得到好处,他也就忍了,偏偏现在是什么都得不到。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真是晦气。”钱村长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双三角眼阴森森的。
钱山峰又道:“那咱们接下来……”
“接下来还能怎么办,只能是退了合同,把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了。莫非你还敢在太岁爷上动土?县太爷可还盯着呢。”钱村长脸色难看。
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此事,宋茯苓看起来好像十分无辜,只是误打误撞,才惹的事情败露。但……她其实并没有这么无辜。
钱村长把心中想法一说,钱山峰犹豫片刻,也连连点头。
“说实在的,今天这事实在是太巧了。一连串的巧合,就让人觉着可疑了。”钱山峰具体也说不出来个什么道道,但心里总觉着不对劲。
毕竟他长年坑蒙拐骗惯了,对这事儿有天然的敏感度。现在事情将落在他的头上,他自然也会多想。
“不如这样。”钱村长拍板定了主意,把钱山峰拉在一个偏僻角落里头,“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宋野猪出来,看看她脸上什么神色,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叔叔英明!”
钱山峰眼睛一亮,乖乖的被钱村长拉到了一边。
两人屏息静气,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了宋茯苓走出来。只是和他们料想的那种悲伤,被背叛的神色完全不同。
宋茯苓现在很是放松,面带喜色,甚至还哼着小曲。
看着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蹦一跳,面带喜色的从两人面前经过,渐渐地走到远处去,过程中甚至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钱村长一时暗恨,愤愤捶墙:“我就知道,刚才她做出来那些神色都是装的,此事绝对是宋茯苓在做鬼。”
钱山峰现在也彻底明白了,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整个人面色狰狞,显得很是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