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怪谁，还不是自己惹出来的祸端，我早说过，让你平时多给你南风表哥献献殷勤，这种时候除了他没人能帮你摆平，可你倒好，居然把他也得罪了！”
天底下没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问题是他们眼下别无选择。
如果宋峰不站出来，那宋家会被漫天的舆论埋葬，能不能辉煌不知道，怕是最后的基业都保不住了。
“切，”宋峰阴阳怪气地轻嗤，“我表哥不过是为了那个叫顾芷的女人。”
一听见顾芷这个名字，宋母就想到了宋如意和她说的那些话。
什么来历不明就是个土丫头，上不得台面也配不上厉南风，两人迟早会离婚的长久不了。
之前宋母只当笑话听了，觉得厉南风也是玩玩而已，可这次顾芷干的事，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
顾芷能够闯入私人医院拿到证据，运气只占了少数，根本还是有实力，人不怕出身高低，就怕有本事有野心。
关于顾芷的这一步棋，他们全部都走错了。
“还不打算开始吗？”
厉南风突然出现在休息室。
一看到他本人，宋峰就不敢放肆了，条件反射地换上了嘻嘻哈哈的嘴脸，“表哥，你是过来给我加油打气的吗？我第一次开发布会，还真有点怯场呢。”
“我只是路过。”厉南风语气冷冷的，“顺便来看看。”
“好吧，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宋峰仿佛在做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昂首挺胸朝外走了出去。
和宋母寒暄了几句，厉南风就去了大厅。
场内坐满了媒体工作人员，他们每家都用着贴有自家招牌的设备，闻声的来了五个人，但其中却没有顾芷。
厉南风正疑惑她去了哪里，眸光一扫，就看见外面有个和顾芷很像的人在走来走去。
他离得近了些，确认了眼前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人就是顾芷。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
“顾芷。”
厉南风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谁？”
顾芷转过身，没看到后面有人。
“你在这晃悠什么呢？”厉南风抓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脸扳正了过来。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
顾芷长出了口气，问完就后悔了。
厉南风他妈就是宋家人，他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你别管我为什么在这，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不想进去，我们小组其他人都到了，也不缺我一个。”
顾芷给出的理由，一点说服不了厉南风。
厉南风透过她闪烁的眼睛，看透了她的想法，他直言道，“做你这一行更该公私分明，你只是完成你的工作，不需要在乎宋家怎么样。”
“我又没在乎。”顾芷很不喜欢这种没秘密的感觉，硬和厉南风唱反调。
“那就进去吧，问你想问的问题，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你能比别人做的更好。”
突然被厉南风认可，顾芷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主要平常被厉南风嫌弃太多了，她以为自己在厉南风眼里一无是处来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喜欢被夸喜欢被骂吗？”
“哪有。”顾芷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可以多夸夸我，那样更利于我的身心健康。”
厉南风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得寸进尺。”
“君子动口不动手好不好？算了，不和你斤斤计较，我要进去工作了。”
偷悄悄走了后门，安科他们旁边刚好还有个位置。
见到顾芷坐下，安科欣慰地问，“想通了？”
“对，我不该有那么多顾虑，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要公私分明才对。”
虽然顾芷老觉得厉南风有城府，心思深沉，但也必须承认他确实精通人心，讲道理也很有一套，容易让人听进去。
主持人宣布发布会开始后，宋峰很快出现在台上。
按照常规的流程，先对私立医院这个产业做出解释说明，也要担保后续赔偿，多是些官方公式化的内容。
下面的各家记者们都蠢蠢欲动，想要挖出有深度话题性的东西，还得靠在座的他们。
可来的公司太多，选谁提问要由宋峰决定。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顾芷坐得屁股都不舒服了，还是抢不到一个机会。
难道宋峰故意在针对他们闻声吗？
“刚才起来提问的这些媒体是不是被宋峰给收买了？都问的什么问题啊，太没水平了，打算发出去糊弄公众吗？”
“这人真够小肚鸡肠的，没准觉得是我们曝光了他的恶行，对我们怀恨在心有偏见呢。”
旁边的两位同事低声抱怨着，顾芷一咬牙，干脆直接站了起来。
别人不给机会，那就自己争取。
一个提问刚结束，不等宋峰再点人，顾芷就端庄地拿起麦克风说，“宋先生您好，我是闻声的员工，也是最早进入私立医院内部采访患者的记者，我有几个疑问，不知您能不能为我解答？”
她的措辞客气礼貌，唇角勾着职业化的笑容，在这种有着无数摄像机的场合，同时表现出不容拒绝的意味。
宋峰脸色一沉，他可真低估了顾芷，这女人够有心眼的，为了升职居然连厉南风的面子都不给了。
“您不回答，我就当您默认了，首先，我的第一个问题，您事先自家医院售卖知道天价药品吗？”
“不知道。”宋峰语气冷硬。
“可您刚才明明说了这里面有您的失误，也强调这家医院是您一手管理的，前后矛盾，实在令人不解。”
顾芷挖了个坑，这正是采访的艺术。
宋峰丝毫招架不住，慌乱地讲了一堆没用的废话。
在顾芷之前，那些提问的记者都被他们宋家收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有公关人员事先写好的稿子，宋峰只要对着提词器念就行了，而眼下却是彻底露了怯。
这场发布会，宋峰面子里子都没保住，尤其他被顾芷问住时的反应，妥妥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富二代，没脑子也没担当。
“小顾，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你来闻声真的太对了，陈总绝对火眼金睛，不然怎么会挑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