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铭换了办公室，待得浑身不舒服。
闻声的工作挺容易上手，他只用了半天就了解透了，不过他依然是厉南风的助理，厉氏集团的事也得操劳。
中午打电话给厉南风汇报工作时，他特别抱怨道，“厉总，我什么时候能回厉氏集团？”
“这边暂且不需要你。”厉南风的语气相当冷漠。
“好吧，我明白了，等到夫人能真的独当一面，在闻声立足脚跟，我就能回去了对吧？”
程铭比江源通晓人情世故，很懂厉南风的心思。
他这种履历的人被派来闻声当副总，那就是大材小用，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谁。
偏偏厉南风还不愿意承认，做好事不留名，程铭也只能尽力配合他。
但自己的任务到底是什么，程铭心里有数。
上次江源最后还是撬开了邓倩的嘴巴。
邓倩咬出了好几个人，其中就包括闻声的前任副总，他们一连串的，都是为身后的利益集团服务，和厉氏集团站在对立面。
所以这个副总不能留下，厉南风思来想去，觉得安排个自己信任的人最重要，程铭做事牢靠，有他帮自己注意着点顾芷，她就至于陷入危险之中。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始终摸不到线索的痕迹，给厉南风心里添了不少堵。
江源每次从警局回来，都是同样的答案。
“司机就是个普通的工人，开车出现了失误造成意外，但不存在其他的预谋。”
法律讲究证据，猜测再多都没有用。
厉南风担心，再这么拖下去，可能就很难追究责任了。
“安排一下车子，我亲自去趟警局。”
厉南风嘱咐完江源，就和那边领导通了个话。
虽然自己不是专业人士，不懂审讯的门道，可假话总会暴露出破绽，厉南风反复地观看审讯视频，明显感觉这个司机在隐瞒真相。
“厉总，其实我们也有很多怀疑，可他什么都不认，只从他的行为出发，都能对得上。”
审讯的警察忙这个案子，多天没睡过好觉，彻夜加班，他们的内心同样急切，但就是没有突破口。
厉南风一会儿工夫抽了四支烟，仿佛这样更有利于他的思考。
“你们有提起过他的家人吗？”
“提过的，他有老婆和儿子，他只说自己对不起他们。”
“或许可以叫他的家人来探监，”厉南风出谋划策道，“或许能暴露些什么。”
警方闻言有点为难，“其实根据他的情况，是不允许和家人碰面的，只能见律师。”
“这么做是为了破案，不变通，怎么能发现线索？”
“我觉得厉总说的没错，我们再不转换思路，这个案子就只能按照意外交通事故审判了。”
“我也支持厉总的方法，我等下就去安排。”
…
“你们看了下周的新闻任务吗？居然要做采访名人的专题。”
午休时间过后，格子间内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各个小组都有了新任务，安科所在的组，不巧是最不好办的一个。
社会时事新闻，很多接触的都是普通人，好沟通，好约时间，但成功人士一个个都忙得见不到人，出差是家常便饭，短短的两周时间，都不一定能见到人家。
“公司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啊，我们也太惨了吧，每次都这么复杂的任务。”
“那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还好，他经常会参加商业活动，但像厉总这样的，人家太低调了，我就见过他一次，还是之前庆祝厉氏集团给我们投资的宴会上。”
安科根据大家的长处，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采访对象，要他们尽快联络，好开展采访工作。
最后只剩下大家都避之不及的厉南风，和一个年纪稍大的实业家。
顾芷主动举手说，“我想采访那位实业家。”
“啊？你有认识他的人脉吗？”
顾芷摇头，她之前听都没听过这位前辈。
“那选他干什么。”安科直言道，“他性格古怪，公司至今不上市，对员工尤其严厉，很大程度不会配合我们的采访，我建议还是小刘去。”
小刘是一名男记者，他性格温和，人长得实在憨厚，有种莫名的亲和力。
主要也考虑到他的专业和那家实业公司有关联，应该会更好沟通。
“我觉得厉总最难搞定了。”
厉南风那个人从来不接受采访，顾芷没把握能说服他，况且，她和厉南风一开口就能吵起来，她才不要伺候。
“好吧，那厉总就交给我，你负责联系实业家。”
小刘很好说话，见顾芷态度坚决，就改换了主意。
顾芷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采访厉南风，多古怪的人她都不怕。
但现实有时候尤其残酷。
一个下午的时间，顾芷不知打出去多少个电话，一点打探不到那位实业家的行程，还听闻他去外地考察了，短期内回不来。
在顾芷考虑着要不要出差去外地蹲守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坏消息。
是那位实业家的助理亲自打来的电话，人家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老板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他不喜欢记者，也不喜欢新闻，你别再花心思了，没用的。”
一盆凉水瞬间浇在了顾芷的头上。
看同事们都井井有条规划着采访工作，而她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这感觉真挺绝望的。
安科见她这样子，调侃她像蔫了的茄子。
“我就猜到很可能是这样的结果，才想把厉总安排给你的。”
“那我现在换也来不及了啊，我就是自作自受，大不了最后完成不了，我这个月的奖金不要了。”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倔强买单，顾芷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损失一笔对她而言数额不小的钱。
安科笑着指了指小刘，“他和你进展差不多，厉总那边也表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
“那我俩都挺惨的。”
“你可以和他交换，或许你们两个就都找到转机了呢？”
顾芷一愣，“啊？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说服厉总接受采访吗？你觉得我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