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不是刚回国没多久吗？”经纪人判断这事没那么简单，她没再多问，而是一口答应下来说，“我知道了，我这边先给她打个电话。”
“麻烦了。”
经纪人一个电话给元清欢拨了过去，这短短的一分钟内，她的大脑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
叶枫往常和她说话，语气都带几分玩闹的感觉，这次却无比认真，想来是厉南风的缘故，不管顾芷和厉南风两人在闹什么别扭，如果元清欢帮顾芷从厉南风眼皮子底下溜了，那厉南风绝不会轻易放过元清欢。
她是元清欢的经纪人，做事要为元清欢考量更多，尤其是她的前程。
“喂，我在忙。”
元清欢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
经纪人心急道，“你又背着我干什么好事了？打算把顾芷带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叶枫联系你了？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干，他可真听厉南风的话。”
“难道不该这么干吗？顾芷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走了算怎么回事？况且他们还没办理完离婚手续吧，法律上，他们还是合法的夫妻，你觉得厉总不能关心她的行踪吗？”
不怪经纪人为厉南风说话，她完全是客观的态度。
但元清欢一心维护顾芷，和旁人站在了对立面，她反驳道，“小芷有自由的权利，谁也不能限制她，包括厉南风。”
“你别和她一起任性好吗？事情不能这么处理。”
“你不懂这些，当然无法和小芷共情，我不怕得罪厉南风，我把实话告诉你，我一定要帮小芷出国，就这样吧。”
撂下这句话，元清欢直接挂了电话。
经纪人的眉间笼罩着愁容，思考着该如何给叶枫答复，到这种程度，瞒是没可能了，不如坦诚。
“叶总，实在抱歉，清欢她太重感情了，小顾有什么要求，她一定会答应的，她叫我安排的车子应该是去机场方向的，你告诉厉总一声，让他在那等小顾吧。”
叶枫开了免提，这段话清晰落到了厉南风的耳朵里，但没多大作用，因为他人已经在机场了。
“希望厉总别和清欢计较，她就那个性格。”经纪人的话里隐隐藏着担忧。
“不会的，和她又没太大关系。”
归根结底，是厉南风和顾芷的感情问题，他们都是旁观者，能干涉多少呢？
只是，元清欢之前都是劝和的，怎么突然换阵营了，叶枫十分纠结。
余光撇到厉南风看的新闻，他顿时恍然大悟。
关于厉靳的出生，厉南风即便是和好朋友也从未坦白过，但他大概知道，就是找人代孕生的，所以爆料的主角直指顾芷。
“厉总，会不会哪里搞错了啊？到现在还没厉夫人的身影，去往伦敦的航班快要起飞了。”
负责人过来汇报消息，打断了叶枫的思绪。
厉南风脸色沉得厉害，“让你们关注的车子开过来了吗？”
“对，就在门口停着呢，上面根本没下来人。”
“不可能啊，清欢的经纪人说了，她们就在那辆车上面的，你们确定没看错？”
“当然，我们可以把司机叫进来询问，只是他一个人开过来的。”
听着叶枫和负责人的对话，厉南风的心有种瞬间跌入了悬崖深处的感觉。
没想到顾芷最后会和他耍心机，此刻她本人应该去了临市，这辆车不过是用来迷惑她的。
见厉南风起身就走，负责人急忙跟了上去，他生怕厉南风对他们产生不满，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真的对不住厉总，是我们办事不力。”
“辛苦你们了。”
厉南风这话一出，负责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叶枫跟在厉南风身后，两人刚上了车，程铭的电话就打来了。
车内空间有限，他的声音无比清晰。
“我查到夫人的行踪了，她在临市，刚买了去伦敦的机票，还有半小时就要起飞了，您现在去肯定来不及，但可以让我们的人把夫人拦下。”
厉南风闻言迟迟不出声。
叶枫急得大喊，“那快点啊，就半小时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离开！”
“厉总，您的意思呢？”程铭需要厉南风的点头。
“他的意思不就是我说的吗？今天忙活这么久，不就为了顾芷？你快点吧，别耽误时间了。”
“不用了。”厉南风打断了叶枫的话，他的语调冷静地可怕，“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兜这么大的弯，留住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存心要飞走的人，哪怕他能力再强，把顾芷束缚在他身边，也改变不了顾芷，结果只能是两人苦苦纠缠煎熬。
爱一个人，是不想看她痛苦的。
“南风，你这说的什么话？”叶枫僵硬的神情写满了不解。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让她走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了，以后，也别和我提她。”
…
临市的机场。
顾芷正要登机，元清欢恋恋不舍地抱着她，一想到自己即将和顾芷分别，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小芷，你不会再回国了对不对？”
“不一定，有机会的话，我肯定回来看你。”
“算了，你还是别回来了，国内环境乱七八糟的，对你不友好，还是等我有空去伦敦看你吧，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多年的友情相伴，此刻许下的承诺，是情谊最好的见证。
元清欢戴着黑色的墨镜，看不到她红红的眼睛，她缓缓松开抱着顾芷的手臂，一路目送她上了飞机。
顾芷转过身朝她挥手，“再见。”
“再见。”
进入机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的刹那，顾芷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终于，她可以不用面对，一切都能结束了。
伴随她的流言蜚语，屈辱的过去，恶毒的谩骂和指责，眼不见心不烦，都要和她没关系了。
现在，就等着起飞，离开她最熟悉的土地，去往未知的目的地。
“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
“抱歉，打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