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然是满载而归,但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想来是打滚玩泥巴玩得十分的欢实。啃ròu骨头时,它也很有胃口很满足。
下午的时候,玄洛昀蹲在篱笆墙外,拿木枝戳了戳泥巴里的萝卜头。
华重正在睡午觉,被玄洛昀戳醒了“哎哟”一声,分不清东南西北骂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敢戳你大爷!”
玄洛昀吹了一声口哨,立马使他清醒了过来。一瞧见玄洛昀,便狗腿地赔笑道:“啊呀~原来是你,你看你,我正睡午觉你也不叫醒我。找我什么事呀?”
玄洛昀道:“我看你这个土地神才当第一天晓得偷懒了,不错嘛。”
华重唏嘘道:“我昨夜不是折腾了大半宿么,打算补补瞌睡再岗。”
玄洛昀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下,道:“下午你去城里转转,瞅瞅是不是有哪位仙友来了此地悬壶济世。城里有间新开的药铺,据说蛮高调,你去给他们找找难堪。”
华重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问:“土地神……也包括给人找难堪这项工作吗?”
“对啊你不知道?”玄洛昀道,“看不惯哪个不给他找难堪,难道要你自己心里添堵吗?你可是这里的土地神,被添堵这种事情你会干吗?”
“意思是……只要我看不惯谁可以整治谁?”华重再问,已经带了薄薄的兴奋。
玄洛昀眯着眼睛看了看院闪烁的树影,道:“这可不是我教你的,只要你别做得太过分。”
“好勒好勒!”华重兴奋得手舞足蹈,“你说说,那药铺叫啥名字,一会儿我整顿整顿去!”
玄洛昀回想了一下,道:“似乎叫……寻昀堂?”
下午萝卜头华重雄纠纠气昂昂地出门去巡视并整顿不法药商去了。
玄洛昀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在树荫底下跟母亲闲话,父亲煮来一壶碧茶。他周到得很,母亲坐在秋千的时候,他便去取来一副薄毯给她盖,为她捋发。
玄洛昀看着那一对人,心里头踏实而安稳。
母亲侧头看着父亲,亦抚了抚他的发,为他拈去发间的一枚落叶,一手捧着茶盏,寻思着道:“说起今日那个新的药铺,我回来想了一想,觉得看病和看大夫还是有差别的。”
父亲挑了挑眉,玄洛昀便将今日看戏之所见所闻讲给父亲听。
父亲嘴角的弧度若有若无浅浅淡淡,“你觉得有什么差别。”
母亲呲一声,掂着下巴道:“看病是单独的人生病去药铺看,看大夫是大家都病了去一起看?虽说有些牵强,但目前我也只能想出这么个差别来。”
☆、492.第492章格格不入
玄洛昀抽了抽嘴角,手指拨弄着杯盏里的茶叶尖儿。
母亲是个爱咬嚼字的人。听说从前她还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学问课是学得一塌糊涂,而且还爱钻研,钻牛角尖尤为出彩。
今日看来,从前那些听说也不是空穴来风。
父亲显然已经习惯了母亲的逻辑方式,并乐在其,时不时深沉地提点母亲一两句,引导她快些顿悟。
是以父亲不急不缓地看了母亲一眼,才道:“听说,去排队看病的都是女子?”
“嗯”,母亲想了想,道,“莫不是都得了女子才有的病?这真是一个女子病多发的季节啊,”她扭头来看了玄洛昀,“玄洛昀,回头你也注意些。”
玄洛昀扶稳桌子,没让自己从椅子滑下去。
父亲眉角略抽搐,又一提点:“我想,药铺里坐镇的应该是个男大夫。”
母亲拿一种“你怎么知道,莫不是你也去排队了?”的眼神打量父亲,父亲从容不迫再一提点,“约莫男大夫长得还算不错。”
玄洛昀瞬时领悟了过来,“哦”了一声,“难怪那奉茶小哥说大家都不是去看病而是去看大夫了。”
母亲面不改色地沉吟一声:“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寤华你跟我想一处去了。玄洛昀,回头你也去药铺那边瞅瞅,看看那个大夫是否真的长得不错。”
玄洛昀嘿然笑道:“这个事我最在行。”
暮色四合,没想到华重这一去视察居然用了许久。莫不是他查着查着迷路了不成?土地神能当成他那样的,委实也算罕见了。
天边夕阳的余光还未散褪,那样暖金色的光芒将云层凸显地厚重。
后来,有人敲响了院子里的门。
父亲起身去开门。母亲便凑过来怪道:“虽说平时无人来打搅我跟你父亲,但偶尔家里还是有人来找他。不过通常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玄洛昀随口道:“母亲父亲是在此地隐居吧,父亲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母亲道:“我觉得他在我心挺了不得的。”
玄洛昀道:“你们在我心都挺了不得的。”
随后她跟母亲都够着身去瞧那敲门的是何人。只是待父亲打开了门以后,随着一道浅浅的风扬了进来,带着若有若无的迦南香时,她瞬间僵住了。
一丝一缕银色的发线在风飘扬。那挺拔的身量,那么出其不意却毫不违和地出现在平常的木门前,一身普普通通的青衣却衬得他神情孤傲无双,一双波澜不惊的眼透过父亲,直直向她投来。
刹那间,玄洛昀竟觉得,原来时光流逝得这样快。仿佛,经历了几世,未再见到这个一个人。却是在巷子深处,墙头绿藤,他叩门而入。
明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手的茶杯,倏尔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地面,碎裂开来茶水四溅。
玄洛昀连忙失神地蹲下身去捡碎裂的瓷片,不慎被刮破了手指。
“玄洛昀?”母亲见状,过来拉她,瞅了瞅门口,“你认识他吗?”
☆、493.第493章晚上用来炖ròu汤吧
玄洛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再抬头的时候,那样平淡的视线里似乎有了深不可测的漩涡,整个人都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
这时,父亲的语气有些冷淡,问:“阁下有何事?”
他将目光收了回去,抬起了一只手。
玄洛昀这才注意到他的手竟还拎着一只没精打采的白萝卜。他微微一勾唇,对她父亲客气道:“送还这个的。”
“送还?”父亲尾音儿挑高,显然是不信家里何时丢过一只白萝卜。
玄洛昀生怕父亲说那不是我们家的萝卜,声音有些发颤,道:“父亲,那是我种的萝卜,可能、可能是大白调皮,将它拔了扔外面去了……”
“是么,那多谢你送还。”父亲接了过来,瞅了一眼道,“既然都已经拔起来了,晚用来炖ròu汤吧。”
珈若抵着的眉,若有若无地弯了一下。临走前,再深深浅浅地看了她一眼,看得玄洛昀心惊ròu跳,随即他取出一支小巧玲珑的药瓷瓶,道:“姑娘手伤了,若不嫌弃,请收下这个,涂抹于伤口处便会痊愈。”
不等玄洛昀拒绝,父亲代为收下并道了谢,而后他如来时一般带着一缕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