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卖身？”
紫曜语气僵硬，道：“只卖艺不卖身！”
玄洛昀点了点头，捧着茶盏，道：“你先抬起头来。”
紫曜不肯，依旧倔强的低着头，玄洛昀无奈，只得强硬道，“爷让你抬头你就抬头。”
紫曜紧紧咬着唇，最后还是极缓地抬起了头，一双孤寂的眼放在玄洛昀身上。先是一愣，随后神情千变万化，最终化为一汪被打乱了的春水，唇边漾开柔柔的笑，道：“是你？”
玄洛昀对着她吹了一声口哨，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紫曜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玄洛昀，笑问：“道长怎么会来这里，这样一身打扮，我还真没有认出来！”
玄洛昀打开红杏爬墙的折扇，悠悠摇了两下，抛了一个媚眼儿，道：“怎么，爷俊不俊？”
用上官景的那句话说，相见是缘，她和紫曜一回生二回熟。
而今她一认出玄洛昀来，就将玄洛昀当做是朋友，先前的抗拒和忧愁都烟消云散，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的太师椅上，两人闲话个没完。
玄洛昀倒是没想到这姑娘是个话痨，没完没了。
玄洛昀问她，怎么就混到花楼了？上回她给她的玉葫芦，不至于她让穷困潦倒到要把自己卖进花楼呀。
彼时姑娘顿了顿，然后缓缓从怀里取出那枚通透青碧的玉葫芦，递到玄洛昀眼前，道：“道长送这样贵重的东西，紫曜身贱卑微，怎能配戴它，又怎可随便拿去典当。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与道长重逢，物归原主，没想到竟真的能重逢。”
说着她便对玄洛昀淡淡地笑，纯净无暇。
玄洛昀只瞟了那玉葫芦一眼，眸中一丝悲痛闪过，很快便被满眼的笑意取代，道：“眼下爷在花楼，你就不要道长道长地叫了。这玉坠既然是爷送你的又岂有收回去的道理，爷不看重这些身外俗物。你便安心收下吧。”
紫曜细细瞧了玄洛昀两眼，瞧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忽而掩嘴笑出了声：“这左一声爷右一声爷的，你倒自称得顺口。”
玄洛昀扬眉道：“这不是到了什么地儿换什么身份么。”
紫曜最后还是将玉葫芦收了起来，道：“那好，既然你坚持要将它送给我，我便收下了。只是他日你若要取回，随时都可以，只要跟我说一声。这小葫芦，算是我们相识的缘分，你觉得怎么样？”
☆、第252章好歹也要风流一晚
玄洛昀连连点头：“如此甚好。”
说起紫曜为什么会来花楼当花魁，是一言难尽。
她说她本是四处卖曲儿，维持生计，只可惜家里有一个嗜赌的老汉，不管她挣多少钱，家里都是入不敷出。
老汉又欠了赌坊不少钱，被赌坊追着打，最终走投无路，自己从几丈高的高地上摔了下来，意外地就给摔死了。
结果父债女偿，紫曜又问赌坊借了钱将老汉的后事料理，随后就被卖进了玉清楼偿还赌债。罢了她紧紧握住玄洛昀的手，由衷谢了一句：“幸好有你。等过了今晚，往后我在玉清楼想接什么客人便接，不想接便不接，没有谁能够为难我。”
也是，她是花魁嘛。
随后玄洛昀瘫在椅子上，阖上眼手指敲着椅柄道：“要谢，就先给爷来几首好曲儿。全部要你最拿手的。你的琵琶呢，拿出来弹上。”
紫曜闻言，连忙去取了她心爱的琵琶出来，就坐她身旁调弦试音，然后手指轻拨，美妙的琴音从她指尖流泻。
玄洛昀听得无比舒畅惬意，怎料一拨弦音下来，她还动了嗓子唱起了歌。
这倒是让玄洛昀很感到意外。她还有一把好嗓子，细细柔柔，如初春细雨滋润人心田。
玄洛昀兴致浓厚，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打着节拍，十分其乐融融。
随后又觉得喝茶不够尽兴，玄洛昀便让紫曜去叫两壶酒来。
紫曜笑趣道：“你会喝酒么，不要喝醉了，到时候走不回去。”
玄洛昀看她一眼，勾唇道：“走回去干什么，今晚我就住这里了。”说着，顺带抬手摸摸紫曜的下巴，“好歹也要风流一晚不是。”
紫曜干脆琵琶也不弹了，把茶换成了酒，两人一起把酒言欢。
紫曜说，她叫人拿的是花酿，就是姑娘家喝了也不怎么醉人。
可她有沾酒即醉的毛病，没喝几杯，玄洛昀就看到面前的一个紫曜就变成了三个。她支着下巴，不满道：“哪个说这酒不醉人的，瞎说。”
紫曜不信，嘟着嘴一连灌了三杯，不可置信道：“明明就不醉人呐，只是有点点酒味罢了，喂，你不会这点酒味都受不住要醉了吧？”
玄洛昀摆摆手，嗤笑道：“瞎说瞎说，我就是再不胜酒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倒。况且我这两年在外见识不少，酒量也见长。”
玄洛昀边说边又添了两杯酒，“来，再喝。”
她发现越是喝到后面越通畅，感觉这酒和糖水，也没多少区别，就是比糖水更加可口。
紫曜见玄洛昀已经喝得歪歪倒倒，只得拿开了她的酒壶，玄洛昀不依，作势要拿回酒壶。
紫曜脸颊带着红晕，将酒壶拿远，有着两分憨态，嗔道：“没见过喝花酿也能喝成你这样的，不喝了啊，再喝指不定就要耍酒疯了。”
玄洛昀笑出了声，趁她不备，伸手去抢酒壶，道：“你真逗。咱们喝酒不就是图个痛快么，醉了好啊，醉了也痛快。”
☆、第253章只是曾经很喜欢罢了
“好，痛快就痛快，那我就奉陪到底！”紫曜抢不过玄洛昀，也就陪着她豁出去了。
后来紫曜又去要了几壶酒，玄洛昀已经喝躺在了地上。手里拎着酒壶，免了杯子径直往嘴里灌。
侧头一看紫曜，跟她一起靠在另一只桌脚下，打着酒嗝，媚态十足。
她扬唇笑了笑，回看着玄洛昀道：“你骗不了我，有心事是不是？那天我在茶楼就发现了。”
玄洛昀挑了挑眉：“你怎么就发现了？”
紫曜得意地笑了两声，道：“好歹我也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察言观色我不差。当时看见你有心事不开心，我才去找你，要给你弹曲儿的~嗝~像你们这种多愁善感的人呐，很容易接受我的曲子，让我弹一曲，来给你们纾解伤怀……”
玄洛昀笑叹道：“原来还有这讲究，你真是个七窍玲珑的女子。”
“过奖了过奖了，七窍玲珑说不上，识时务倒是真的。”紫曜眉飞色舞，全然没有一种沦落花楼的凄楚之感，“要是当初我不是还不上我爹的赌债，宁死不从，也不会到这里来有今日的光景。”
“为了你的识时务”，玄洛昀举起酒壶，“来，我们干杯！”
“来干杯！”
玄洛昀灌了一大口，随后语重心长道：“从今天起，身份不一样了，往后你还得步步小心，最关键的”，她又喝了一口酒，头脑昏胀，“最关键的……是要好好爱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