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早上5点55分。
丁永长睡得正香,却忽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伸手一摸,原来是盖在身上的被单不见了。
他又上上下下来回摸索了几遍,总算是找到了,可就在准备将被单拉扯回来的时候,突然就惊醒了。
睁眼一看,顿时露出了“痛苦面具”。
“别!哥,你可千万别!我马上起床。”
只见,就在距离他面部上方十公分的位置,一个塑料茶杯微微切斜的出现在那,透过塑料,丁永长可以清晰的看到,杯子里装了不少水,正来回晃荡。
稍不小心,杯子里的水,或许就会洒落在他的脸上。
而如果他稍有反抗,他很清楚,那个杯子会立即倾倒,将整杯水倒在他的脸上。
因为就在昨天,丁永长已经亲身体验了一把。
那滋味!那种一瞬间就能让他无比清醒的滋味,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谁敢这么做?
谁能这么做?
毫无疑问,自然是他亲爱的室友,王一哥。
丁永长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了自己的衣裤,嘴里却开始求饶,因为他真的是受不了了。
“我说哥,你能不能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我这真是顶不住了啊,哥!”
“你说你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就得起床,晚上九点才肯放我回来,连上课都不让我去上,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眼看王一哥神色不善,丁永长赶忙转变话风。
“这些都不重要!”
“哥,只要你需要,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老丁那也是义不容辞。”
王一哥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点。
见此,丁永长又赶紧将话题转移回来。
“可是哥,我也就是在小的时候,学过那么几天网球,这些年早就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我现在顶多也就是小学生的水平。”
“要不,你考虑考虑,换个人给你当陪练?”
丁永长不可谓不悲哀,就差跪地求饶了。
而这事儿,还得要从左佳答应成为王一哥的教练开始说起。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王一哥就彻底“疯”了。
除了每隔一天,他会选择休息半天,以便跟着左佳进行指导训练之外,其余的时间,他全部都投入到了训练当中。
可网球训练,仅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话,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别的不说,在他进行训练的时候,总得有人替他捡球吧?要不然,他还不得花起码一半的时间在训练之外的事情上?
而这个陪练的人选,对于本来朋友就没几个的王一哥来说,几乎就是一道必选题,丁永长是想逃也逃不掉。
不过,就像丁永长刚才说的那样,他的网球水平,也就仅仅只能让他发挥一个“捡球”的作用而已,显然是无法真正满足王一哥的训练需求。
尤其是现在,王一哥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实战,来检验他这十几天来的训练效果。
所以,他在听到丁永长的恳求之后,竟没有反驳。
这就让丁永长看到了机会,赶紧趁热打铁。
“老王,你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
“虽然我不能继续再当你的陪练了,但我可以去找人替代我。”
“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给你找来的人,肯定是专业的,至少不比之前那个郭昂达差。”
“这样对你的训练也肯定很有帮助,你说对吧?”
“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王一哥答应了,他认为这个提议很好。
“Yes!”
听到肯定的答案,丁永长简直不要太高兴,激动的差点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可就在这时,王一哥却又接着说道:“我同意你的提议,但今天你依然还是要陪我训练。”
“卧槽!”
这个突兀的反转,让丁永长气的直跺脚,要不是想着这是最后一天,他肯定不干了。
“明天必须要找个人来代替我!”
“不!今天,今天我就要找到这个人。”
不敢反抗的丁永长,一边愤懑的跟着王一哥,一边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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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到中午,丁永长还是蹭着吃饭的时机,在王一哥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不过,他也不完全是因为想要偷懒,而是因为,他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已经找到了代替他的合适人选。
不得不说,相较于王一哥,丁永长在他们学校里,可是要吃香很多。
也就不到一年时间,大一都还没上完呢,他的“朋友”就几乎遍布了整个校园,哪哪都有他的人。
很快,丁永长就跟他的一个小老弟碰头,然后被带往图书馆。
就在阅览室的门口外,透过透明的玻璃门,丁永长看到了他此行的目标。
“牛牪犇”
“外号‘牛六’,鲁州人。”
“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七十五公斤。”
“大二,土木工程系。”
“大一新生时期,被同学拉入网球社。”
“虽然他接触网球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他的身体条件非常出色,这让他很快就成为了网球社里的顶级高手,除了专业队的队员,很少有同学能够战胜他。”
“特注1:牛牪犇曾经与郭昂达有过交手,结果郭昂达略胜一筹,但在当时,牛牪犇学习网球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特注2:牛牪犇在经济上较为拮据,时常外出当家教,偶尔也会去商场发传单。”
一边看着手机中的资料,丁永长一边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人选很满意。
“丁哥,你跟这人有仇还是咋地?咱们要不要多找几个人?”眼看牛牪犇壮的跟头牛似的,小老弟是不无担忧的提议道。
“靠!你当我是流氓啊?找人打架?”
“行了,人找到了,小费发给你了,你自己看下。”
丁永长无语,心中也是疑惑。
我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好人,怎么老有人把我当坏人!
可事实上,在丁永长的那些“朋友”当中,还真有不少人是把他当成社会人的。
之所以会如此,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丁永长的作风。
他总是喜欢拿钱办事,哪怕是面对同学,也是如此。
就比如找人的这件事,如果是一般的学生,难道会给帮助他的同学“小费”?
给了“小费”,那可就不是正常同学之间的相互帮助了。
或许丁永长自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他不以为意,仍旧坚持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