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想死!
苏瑗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强忍着骨头上传来的痛,奋力推开金鸿,翻身跌了下去。
手掌不偏不倚的按到了按铃上。
“铃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却彻底激怒了本就处在情绪边缘的金鸿。
金鸿一把拿起手术刀,她狠戾的眼神看着苏瑗,如同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一样,“你居然还敢反抗?谁准许你反抗的!”
金鸿神色疯狂,她握着手中的手术刀朝着苏瑗脸颊凑过去,轻轻呢喃,“你说,我划了你这脸,那些男人还能看的上你吗?”
她一边说着,锋利的手术刀在苏瑗脸上不断的笔画。
“嘶”的一声细微的声音传来,苏瑗脸上划出一道血线。
伤口浅淡却又带着痛意。
苏瑗越难受,金鸿就越开心。
她一把揪住苏瑗的头发,脸色狰狞扭曲。
顾尘刚走出医院几步,便发现自己忘记带开会要用到的文件夹,他掉头回去还没到三楼,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就迅速的涌上他的心头。
仿佛,要出什么事情一样。
他想起上一次这不安感出现时,正是苏瑗从威亚上摔下来的时候!
顾尘加快脚步!
金鸿现在近乎在疯魔的状态,她没有留意到外面急促靠近的脚步声,抓着苏瑗的头发,手术刀似乎在她身上寻找合适的角度。
顾尘推门进去,看到房间角落里举着手术刀的金鸿朝着苏瑗心口处刺下去!他瞳孔一缩,迅速的冲上前,一脚踹开金鸿。
握着手术刀的手因为顾尘这用力的一脚,角度发生偏颇,在苏瑗胳膊处留下一道伤痕。
“金鸿?”苏瑗满身的狼狈和伤痕映入眼中,顾尘双目赤红的看着金鸿,平日以冷静自持的他再也没法理智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看着被自己踹到一边的金鸿,“你在找死!”
苏瑗看到顾尘回来,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大口大口的靠在那里喘息,肢体上后知后觉的痛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顾尘……”苏瑗喃喃的看向顾尘,眼皮子不知为何越来越沉,眼前顾尘的脸也逐渐变得模糊。
顾尘抢过金鸿手中的手术刀扔到一边,他看着苏瑗无意识的躺下,心如同被一双大手死死握住一般,“苏瑗,苏瑗你醒醒!顾尘在这里,你快醒醒!”
苏瑗隐约能听到顾尘发颤的嗓音,她摸索着握住顾尘的小指,心中安定不少。
因为铃声赶来的医生一进来就看到这沉重的一幕,他看着躺在地上模样凄惨的苏瑗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怎么了?快护士,把病人带去手术室准备手术!”
“动作要轻,注意病人身上的伤。”
医生看着顾尘那猩红的眼神,他吓得腿肚子一哆嗦,连忙对着护士们吩咐。
视线,落到一边神色癫狂的金鸿身上,他心里不由得发虚。
这不是他诊断的那个病人吗?想起金鸿问自己另一个“摔伤”的人所在病房的话,和她那时兴奋的表情,他后知后觉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切……看来都是他多嘴引起的!
“看住她。”顾尘带着浓烈杀意的眼神落在金鸿身上,转头对着一旁低垂着头的护士吩咐,自己则紧跟着来到手术室门口。
金鸿坐在地板上,旁边的护士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看着金鸿突然抬起头来,那名护士退后几步。
眼前这个人连苏瑗都整成那般狼狈的样子,她刚刚注意到苏瑗的伤口,如果不是顾尘及时赶来的话,那一刀子刺中的是心脏!
她心中抱着几分惧意,打电话想要通知楼下的保安来看住金鸿。
却没想到,金鸿正巧是利用她不敢靠近自己,再加上她打电话的闲隙,迅速的按照自己规划好的路线冲了出去。
“哎,别跑!”护士连忙追上去,可等她顺着金鸿跑开的方向追去时,却早看不到金鸿的踪影。
她逃走了。
顾尘半蹲在手术室的门口,心中交织着自责和愧疚。
他这是第二次,第二次让瑗瑗在他面前出事,第二次被送入手术室了。
杀意,暴虐,不安在他心底不断的滋生,他失神的盯着手术室上显示“手术中”的红灯。
“苏瑗,你千万不要出事……”
顾尘攥着拳头靠在那,在心中不断的祈祷。
手术室中,为苏瑗主刀的那名医生一脸凝重。
苏瑗本就因多处骨折情况极差,她脖子上青紫泛着血丝的掐痕和身上各处被金鸿弄出来的新伤,再加上……
她反抗时,原本刚想要恢复的旧伤现在也越发的严重。
头顶,亮着刺目的白炽灯。
苏瑗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望着那些神色凝重的医生护士,前世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又重新的涌现到她的脑海。
“不,不!”
微弱的声音自苏瑗的口中传来,主刀医生看着苏瑗脸上抑制不住的恐惧,他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沉重。
是他把苏瑗的情况说漏了嘴,才让金鸿知道她所在的病房,掐着点找上来,他必须全力救下她!
原本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已经隐没在黑夜之中,今天的夜晚似乎格外阴沉。
那手术室的灯到现在还没有熄灭,医生护士面色沉重的走出来,又推着要用到的药物工具走进去。
顾尘不敢耽误他们,更不敢询问苏瑗的情况。
等苏盛亭拎着糕点来到312的时候,却发现病房之中空无一人。
他几番询问医生护士后,来到那气氛压抑的手术室门口。
“小瑗怎么了?”苏盛亭看着神色憔悴的顾尘,试探询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却迎来顾尘那猩红的双目。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顾尘咬着牙一字一顿的看着他,眼中遍布冷意,“不把金鸿送进去,那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还给她留一口气让她把苏瑗祸害成现在这样?”
苏盛亭呆愣片刻,从顾尘话中回味过来,金鸿居然又来找小瑗了?
顾尘面容疲倦的靠在墙上,声音说不上来的干哑,“七个小时,她进去七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