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得那么干脆，不就是在说他也认为秦氏不如顾氏吗？
秦氏这些年的确落了顾氏下风，但这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在这样的关键点上，他对着秦牧野说出这样的话……
秘书咽了口口水，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能。”
“秦总和我不一样，秦总一向手段高明，秦总如果亲自出手，定然能解决这件事。”
秘书抱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想法，直接就将秦牧野捧了上去。
这样明显捧他的话，若是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也就当是对未来的期许了，至于现在……
“我也不能。”秦牧野冷笑道，“我如果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早就解决这件事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烦心吗？”
秦牧野的语气有些重，秘书紧抿着下唇，当下就不敢说话了。
“不要再说这些虚的不行的话了。”秦牧野啪的将手里的手机扔在了办公桌上。
“是。”秘书死低着头，应得极快。
秦牧野又扫了他一眼，又冷哼了一声。
“顾寒羲只是受伤了而已，他不是死了。”顾寒羲没有出事，那他们就不能出手。
他不过是伤了个手臂，没人知道他到底伤的怎么样，他们贸然出手只是在给顾寒羲递话柄。
秘书迟疑了一下，“可是您方才不是说……”
“不过就是哄哄她的话而已，你还当真了？”秦牧野又扫了秘书一眼。
原来是这样，秘书抿着下唇，恍然大悟。
“人家是越来越聪明，你倒是不一样，跟了好几年了吧？”秦牧野微歪了歪头，声线极淡，“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秦总，我刚才只是一时情急！”听秦牧野的口气，他这个职位恐怕要不保，秘书着急的想要解释，可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其实不是看不透秦牧野的手段，只是方才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他一时情急，想要在秦牧野面前邀功，所以根本没有多想。
结果……就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秦牧野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忽然像是被安慰到了，他转回了视线，轻描淡写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下不为例。”
“好，我明白了，我一定下不为例。”秘书赶紧保证了一句。
秦牧野只是随口的几句话，可却让秘书的额间都冒起了冷汗。
而秦牧野则没再理秘书，拿起了手边的钢笔，边转着边思考起了现在的局势。
毫无疑问，他今晚的豪赌，输了。
顾寒羲醒来后，不仅会查顾氏方案被人拷贝的事，他还会查是谁派人袭击了他。
这是想要害他性命的事，他一定会动用一切的手段去查，而他，又经得起他几天的查探？
和顾寒羲做对手这么多年了，秦牧野也了解顾寒羲的个性，他这个人平时都是一脸淡漠，小事惹不到他生气，所以秦氏才能在落了顾氏下风的情况下，仍在挑衅顾氏。
因为他知道，顾寒羲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计较。
是的，哪怕秦牧野再不服气他都要佩服顾寒羲的商业才能，他眼光尖锐，手段利落，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
可一个在商场上沉浮这么多年，还能一直屹立在顶端的人，怎么可能是性子好的人。
他和他其实有些像。
只是他的脾气放在了表面，顾寒羲的脾性藏在了心底。
这藏在心底不代表就没有了。
只要触及到他的底线了，他的手段不会只会比他更狠。
而巧了，他办的这两件事刚刚好就压在了他的底线上。
他如果缓过劲来了，他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秦牧野握紧了手里的钢笔，到时候可能不止秦氏会受到顾氏的恶意打击，他可能还会找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样的场面……秦牧野咬紧了牙关，半低着的双眸沉了又沉。
“秦总。”秘书忽然又开了口。
秦牧野紧皱着眉，侧眸看向了他。
秘书赶忙将另一个手机放到了秦牧野面前。
秦牧野半垂下了头，低眸看了眼，上面是他找的那伙人给他发的信息。
大致是在让他尽快结算剩下要给的报酬，因为他们方才的电话沟通并不是特别的愉快，所以这条信息的遣词造句颇有那么些威胁的意思。
秘书也是看了那条信息的，他死垂着头，只觉得今天有些倒霉。
如果不是那边要求尽快给回复的话，他绝对不会再在这关头上去招惹秦牧野。
可他以为的勃然大怒并没有发生，秦牧野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听到那声笑声的时候，秘书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他紧抿着下唇，抬眸看了秦牧野一眼，见他脸上真的挂上了笑意后……
他不会是被刺激过头了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秦牧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缓慢的掀起了眼皮。
秘书赶忙摇了摇头。
秦牧野也没跟他计较，他只轻点着桌面，吩咐道，“你去给他们打剩余的款项，顺便再多转百分之十。”
“啊？”秘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差点被抓暴露，秦牧野刚才生了那么大的气，差点就和他们闹翻了，结果转眼就要给人家打钱，还要多给一部分奖金？
“怎么？”秦牧野掀起了眼皮，他轻飘飘的看着他，“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秘书连连摇头，“我马上去办。”
“等一下。”秦牧野又开了口，“转钱的时候别忘了联系他们一下，就跟他们提一下，我还有个想法想跟他们合作。”
“如果有意向的话，让他们的老大跟我联系，至于酬劳……”秦牧野微抿下唇，轻勾起了唇角，“可以随便开。”
只要能做成这件事，多少钱都值得。
秘书当下就明白秦牧野的意思，他让他多转的那笔钱就是见面礼。
他点头应道，“好，我马上去办。”
“嗯。”秦牧野轻应了一声，半低着的黑眸眯了又眯。
反正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那一不做二不休……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出这次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