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的怎么样？”顾寒羲站在窗口，遥望着医院低下的人流。
“那边给出的理由是清洁人员刚清扫了地面，可能还没有干，陆小姐走过时脚底打滑……”
“那摄像头呢？”顾寒羲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因为是隐秘的私人会所，所以只有走廊的一个摄像头，已经查探过了，没有发现异样。”
顾寒羲深皱起了眉，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窗户，他转问了句，“事发的时候秦牧野在哪？”
那头顿了下，似乎是在查探资料，“秦总在国外，似乎是在忙西郊房地产的事。”
顾寒羲轻抿薄唇，低眉道，“向他们要取摄像头的所有摄像机录，去检测是否有拼接做假的可能，然后注意一下秦牧野的动向，如果他有插手这件事立刻打电话给我。”
“是。”那头立刻应了声。
顾寒羲挂了电话，他并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在窗口站了许久。
他有些疲乏的揉了揉额头，脑中闪过了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对他说的那句话。
“对不起，我们一件件尽力了，孩子没有抱住。”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似乎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可对于这个孩子的流逝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顾寒羲喉间微滚，提步走回了病房。
“是你，那天是你！”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了陆菲羽有些尖锐的声音。
他立刻就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你说什么呢，菲羽？”佟若初听见门口有动静后，咬着牙就又上前了一步。
陆菲羽已经认定她就是那天的人了，又被她一刺激，蹬着双眼就要朝她扑去。
佟若初看见她的动作，立刻眼疾手快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顾母快步走了过来。
佟若初双眸一闪，端着鸡汤的手往前递了些，带陆菲羽的手摆过来时，立刻往旁边一斜，往顾母那边浇了去。
“啊——”鸡汤滚烫，顾母立刻叫出了声。
“伯母！”佟若初扔掉了手里的碗，赶忙去扶住了顾母。
顾寒羲走进来时就看见了顾母凄厉的喊叫声，他立刻走到了病床的床头，按了铃。
护士很快就走了进来，看见顾母的惨状后，她招了不少人，带着顾母离开了病房。
佟若初回眸瞥了陆菲羽一眼，陆菲羽正挣扎着就要下床，见她看她，立刻就指着她激动道，“是她！”
“寒羲，那天是她！”陆菲羽抓着顾寒羲的手就着急的喊道。
顾寒羲安抚的抱住了她，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而后轻眯着眼，抬眸看向了佟若初。
佟若初可怜巴巴的冲他眨了眨眼，无辜道，“寒羲，我不知道菲羽在说什么。”
“那天我看见你了。”陆菲羽咬紧了牙关，恨不得直接朝佟若初冲过去。
顾寒羲感觉到了她的暴动，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安抚了陆菲羽后，顾寒羲又看向了佟若初。
他的黑眸深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天你在哪里？”顾寒羲清楚陆菲羽的性子，她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就指控佟若初。
“那天我一直和我朋友在一起，伯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在泡温泉。”佟若初微移视线，看向了陆菲羽，“菲羽，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肯定是你，我看见你了……”
陆菲羽瞪圆了双眼，说着说着眼眶便染上了红光。
“你先去看看我妈吧。”眼看着陆菲羽越来越激动，顾寒羲开口将佟若初支了出去。
佟若初抿着下唇，“好。”她快步离开了病房。
“不能让她走！”眼看着佟若初越走越远，陆菲羽又挣扎了起来，只是她刚醒过来，力气极小，被顾寒羲抱着根本挣扎不开。
“你不要着急。”顾寒羲安抚道，“你跟我说慢慢说，为什么说看见她了。”
陆菲羽虽然激动，但也还算有理智，她抿着下唇，将那天的事说给了顾寒羲听。
“你说你在失去意识前看见了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人？”顾寒羲轻皱了下眉。
他刚听了那边的汇报，按理说如果陆菲羽在晕倒前有个人走到了她面前，那不管她穿了什么衣服，那边的人应该都会向他汇报。
陆菲羽直点头，“虽然我没看清她的脸，但是我确定就是她。”
“就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陆菲羽死死的抓着顾寒羲的手臂，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你不要着急。”顾寒羲轻声哄道，“不要着急，我会查清出一切的，相信我。”
陆菲羽抿紧了下唇，轻点了下头。
待她情绪稳定下来后，顾寒羲扶着她躺了下去。
“希瑞，照顾好妈妈。”顾寒羲对一旁的希瑞嘱咐了一声。
“好。”顾希瑞乖巧的应了声，还伸手将陆菲羽鬓角的乱发顺到了耳后。
看着顾希瑞，陆菲羽抿着下唇，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
“我去找一下医生。”顾寒羲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走出了病房门。
他先去找了陆菲羽的主治医生，跟她说了陆菲羽醒来的事后，她就带着护士去给陆菲羽做检查了。
而顾寒羲则轻抿着薄唇，去寻了顾母。
那鸡汤滚烫，烫红了顾母的大腿，医生正在给她处理伤口。
“医生说可能会有点严重。”佟若初半低着头，自责道，“我应该想到菲羽刚醒来，是容易情绪激动的，是我没拿稳拿鸡汤……”
顾寒羲侧眸看着她，直接道，“菲羽说那天在聚会上看见你了。”
“聚会？”佟若初疑惑的皱了下眉，“我最近没有参加什么聚会啊。”
“生日聚会。”顾寒羲轻眯了眯眼，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她说她在昏迷前看到了你，我们现在怀疑你在哪儿动了手脚。”
那边给出的解释是保洁员刚拖了地，陆菲羽不慎之下滑倒……这和陆菲羽说的话，最后一眼看见了身穿保洁服饰的佟若初，是有相似点的。
不过当然不能凭借这么一点细微的相似点而定罪。
顾寒羲这是在故意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