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菲羽又一次眨眼睛，与顾母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那边见顾母一直没应答，于是善解人意的询问，“是没有空吗，没关系，那我们再换个时间就好了。”
坐在沙发上，佟若初手指紧紧握着手机，骨节泛白。
顾寒羲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思后，一直对自己避之不及，她屡次想要制造偶遇，却都被他躲过。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巧合，直到爸爸有一天单独把她叫进书房，痛心疾首。
“以后别缠着顾寒羲了，他不是你的良人。”
“爸爸，我喜欢他……”
佟父摆手，怒道：“够了，不要再任性了，要是以前你还有机会，现在人家都订婚了，你要当什么，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行为？”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语气过重，佟父叹了口气弥补，“以前我觉得你还有可能，可是你知道吗？昨天他光明正大的警告我们家，如果你再去接近他，我们的公司就会濒临破产。”
那天的不甘依旧回荡在脑中，佟若初手指更加紧的握起手机，眼神凝视屏幕，一眨不眨的等待顾母说话。
可是那边一直静止，有些耐不住性子的继续开口，“您还在吗，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我挺想你的，伯母。”
“额，是这样的，我妈最近没空。”
气氛的尴尬，实在让陆菲羽忍无可忍，直接开口对着电话那边说，“等到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联系你好吧。”
熟悉令人厌恶的声音，透过空气传入她的耳中，佟若初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她声音尖锐质问。
坐在车上的陆菲羽头皮发麻，见顾母毫无动作，拿着手机不说话。
于是又开口了，“我是我妈的儿媳妇，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
“呵，你是在故意讽刺我吗？”
她以为顾母把手机落在了家里，正巧被陆菲羽偶然接到。
于是毫无掩饰，尖酸刻薄，“别以为你订婚了就能完全拥有寒羲，告诉你不可能。”
“要不是顾希瑞喜欢你，他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我和他青梅竹马，你和他认识了不过一年之久，痴心妄想。”
佟若初再说声音越尖锐，情绪激烈，惹人厌烦。
“伯母喜欢的一直是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一个贱人，还想和我抢。”
那边说的话越来越难听，以前温柔大方的佟若初变成这副模样，让顾母忍不住皱起眉头。
原来佟若初在她面前一直是装模作样。
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狰狞丑陋，满是嫉妒心。
“我告诉你，伯母完完全全都被我把控在手中，她只认我做儿媳妇，你只是一个替代品。”
那边又愤愤不平的开口。
陆菲羽叹了口气，真诚地为佟若初点了一支香。
这就是嘴上不把门的后果。
也许从今日起，她就要被完完全全踢出顾寒羲的周围。
“你在说什么，把控我？”
忽然顾母带着冷意的声音开口，从那边陷入一片静寂。
电话那边传来东西坠落的声音，她触手不及打破了桌子上的茶杯。
顾母不为所动，声音里夹杂着冰渣，“我看我是太放纵你了，白眼狼，以后不用联系我了。”
那边惊慌失措，“伯母您听我解释，您听我解释啊，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佟若初咬了咬牙，伯母怎么会在陆菲羽身边。一定是陆菲羽故意为之。
她不想让自己好过。
有些人的观念十分奇葩，自己做错了事，还千般理由掰在别人身上，从未有过反思。
“你当我聋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完这句话，顾母果断干脆的挂断电话，手机随意的丢在一旁。
满心气恼。
半响后察觉到陆菲羽怪异的视线，身体僵住了，勉为其难，稳定住语态：“看什么看，她那是活该，我可不是为了你。”
陆菲羽实在忍不住扑哧一笑，肩膀颤抖。
顾母瞪了一眼，“笑什么笑？”
陆菲羽艰难的止住笑意开口，“没有，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觉得好笑。”
“笑得那么难看，憋着。”
陆菲羽立马不笑了，只是一双杏眼里都是笑意，眼角弯弯。
车上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很久，直到她们到家。
走下车进入房子，保姆已经做好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令人胃口大开，陆菲羽牵着顾希瑞坐过去。
“好啦，我们该吃饭了。”
顾希瑞懂事的点头，坐在一旁自己动手吃饭
正巧顾寒羲从卧室中迈出来，没有穿着以往的严谨的西服，一身睡衣，墨发凌乱，一双眉眼深邃。
走过来，坐在桌子上，骨节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吃饭。
一言不发，桌子上一片寂静。
没想到初次打破沉默的是顾母，她把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开口不满的朝着自己儿子，“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有没有点礼貌？”
顾寒羲抬头疑惑，“怎么了。”
不是和往常一模一样吗？
自从和陆菲羽订婚起，顾母极少在家，三天两头的外出。
但只要她在家，家里就一片寂静，安静又小心。
倒不是陆菲羽害怕什么，只是懒得惹麻烦。
没想到有朝一日顾母竟然会主动打破这沉静。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有脸说，你一个男人回到家一句话不说，你想干什么？”
顾母指手画脚的教育，“还记得去你刘爷爷家做客吗，他们家什么气氛你还记得吗，你看看他们，你再看看你，有没有一点做未婚夫的态度？”
桌子上摆放着几乎完好无损的饭菜，顾母迢迢而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么爱护自己的儿媳妇。
陆菲羽眨眼睛，柔嫩的手指粘起勺子一点点搅拌粥，慢条斯理，眼睛意味深长。
这可真是有趣。
“妈，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话语绕得乱七八糟，一时间顾寒羲也不敢肯定顾母说的话语到底是什么含义。
于是主动开口询问，一双清冷的眼睛望过去，平淡无波，毫无感情。
“你直接说就好，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陆菲羽无奈扶额。
见过直男的。
没见过这么直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