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克先生，你这是在给我树敌啊。”顾寒羲接过了陈秘书递过来的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莱尔克。
“你这是什么意思？”莱尔克接过了红酒，笑道，“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当然。”顾寒羲轻摇了下头，伸手和莱尔克碰了一杯。
他当然是去接他的，也的确和他认识，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般地步。
顾寒羲侧眸看了莱尔克一眼，没有好到莱尔克对他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亲昵到想也不想就跟他离开的地步。
顾寒羲微抿下唇，轻挑了下眉，莱尔克成长的极快，几年不见，当初那个还有些生涩的少年就已经很是老道了。
顾寒羲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故作亲近，他是知道顾氏在国内的地位，所以故意这般行事，他想要借住他筛选掉一些人，这样可以节省很多功夫和时间。
“你就不怕他们都以为我们关系匪浅，不敢再冒头吗？”顾寒羲放下了酒杯，抬眸问他。
“这样就退缩了，那也就不必合作了。”莱尔克轻笑道。
“而且这样不是刚好，能和顾总合作，我荣幸之至。”莱尔克略顿了一下，他微偏了下头，半弯的唇角里还带着一丝少年气，“不过我看刚才那位秦总，他似乎对我们很感兴趣。”
“他可是我的老对手了。”顾寒羲也没有瞒他打算，不过他也没有兴趣帮秦牧野宣传公司，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而笑道，“莱尔克先生，你这几句话间就给我带来了那么多别家公司敌意，这你可要补偿我。”
“顾总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肯吃亏。”莱尔克轻笑了一声，“顾总还会怕别家公司的敌意吗？”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顾寒羲抿着薄唇，继续道，“商人嘛，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我赞同顾总这句话，我个人是很期待和顾总合作的，如果真能合作，其他的事好商量。”这虽然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可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了，这随口一句的承诺背后背着的可能就是好几位数的利润。
顾寒羲轻抬下颚，“我也期待和你合作。”
“还没有恭喜你呢。”顾寒羲又朝他轻抬了下酒杯，意有所指。
莱尔克轻笑了一声，也抬了下酒杯，“运气而已。”
两人相视而笑。
而另一头的秦牧野此刻却是黑沉着一张脸，“你去给我查清楚了！不要再拿这种有明显缺漏的资料来敷衍我！”说着，他就将手里的文件甩到了秘书的脚边。
秘书半低着头，弯腰捡起了脚边的文件，他僵站在那儿，不敢多说。
“开车。”秦牧野恼的不想再看他一眼。
他紧皱着眉，半靠在椅背上，半阖上了眼。
秦氏这两年虽然靠着游戏这块的发展，过的还算滋润，但其他的板块明显不如顾氏。
尤其是这高端护肤品这一块，也就是靠着老品牌的名号吃老本了，可就是这样，这营业额也还是被顾氏吊打，秦牧野想要发展这一块想了好久了。
安尔顿这次来国内寻求合作伙伴，这就是他不可多得的翻身机会。
他准备了很久，可没想到莱尔克居然和顾寒羲认识，瞧着关系还不错，这出师就不利了。
“去给我查一下顾寒羲是怎么和莱尔克认识的。”秦牧野皱眉道。
刚坐下的秘书连忙应道，“好，我马上查。”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办事的！”秦牧野想到就觉得恼火，莱尔克懂华语的事情没查到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可是顾寒羲和莱尔克认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都没有查到……
他若是有准备也不至于今天这么被动！
秘书抿着下唇，顿了好一会儿才瞥了秦牧野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莱尔克先生和顾总有私交是很重要的信息，可我觉得这对安尔顿和哪家公司签合同并没有很大的影响，毕竟安尔顿不是莱尔克先生一家独大，资料上说莱尔克先生的几个哥哥在安尔顿也有不少的股份。”
秦牧野睁开眼，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莱尔克和顾寒羲交好，我们就不去撞钉子，去和他的哥哥姐姐联络沟通？”
“虽然过程有些周折，但是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商谈合同，我们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秦牧野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莱克尔能打败他那些老油条的哥哥姐姐是靠运气吗？”
“你信不信我们这边刚联系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莱克尔转头就能知道我们所有的谈话信息？”从这样一个大家族里打败所有人，成功坐到金字塔顶尖的人会没有几把刷子？
他如果没把安尔顿内部的事情处理妥当，他不会出来开疆扩土。
“他们是有一定股份不假，可恐怕也就是只有那么点股份了。”秦牧野冷声道。
秘书一愣，呐然道，“莱克尔看着年纪并不大，他真能一人决定所有的事吗？”
“年纪大小和能力有什么必然联系吗？”秦牧野轻眯了眯眼，他仔细打听过浦西老爷子去世后安尔顿家族的动荡，莱尔克的哥哥姐姐们可都不是善茬，他能压下所有人，自然……
秦牧野神色一顿，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这样一个对自己哥哥姐姐都毫不手软的人，真的会讲究什么情谊吗？
秦牧野轻抿下唇，忽然想通了。
秘书说的话虽然完全不对头，但有一句却是对的。
莱尔克和顾寒羲有私交是很重要的信息，但是这对安尔顿和哪家公司签合同并没有很大的影响。
他们这层人，他和顾寒羲，莱克尔，都是理性大于感性才能坐稳这个位置，毕竟在商场沉浮，水太深，如果只是单纯的讲感情，早就被别人吞没了。
想通这一点后，秦牧野微勾起了唇角。
秘书刚被秦牧野骂了个狗血喷头，抬眼就看见了他这个笑，吓得浑身一颤。
“你把那个手机拿来。”秦牧野轻抬下颚，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暗光，“我们是时候和佟小姐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