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公冶灰无论是身上还是眼里,都已经呈现了恐怖的红色,鱼笙收起了雾,他才从回忆之中回到现实。
鱼笙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道:“放心,你死不了,只是把灵芝受过的痛再受一遍而已,以后管好你的学生。”
台下的人从鱼笙上台就开始震惊,莫说她能够仿制四品灵器,从一开始就碾压公冶灰的人,恐怕只有景旋能够做到。
虽然公冶灰未被打下台,这种情景之下,他也不会厚颜到再去争论谁输谁赢得问题,基本可以说麓山书院又赢了一场,但台下却依旧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台上的鱼笙。
苏羿目瞪口呆:“鱼笙真的赢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季安当机立断给了他一巴掌:“现在清醒了吗?”
苏羿:“……”
“鱼笙姐姐好厉害!竟然连公冶灰都能打赢,谁说公冶灰很厉害的?鱼笙姐姐才是最厉害的!”
黄茗喃喃道:“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一直都只是在看比赛的赵琳此时却眉头紧促,对着身边的学助道:“你真的相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门生吗?”
“沐师尊带来的,应该不是普通人。”
“她来我们麓山书院,想来,另有目的,会不会是……”
“跟我们无关的事情,还是少掺和吧。”
众星捧月,但站在台上的鱼笙却像习惯了一样,甚至都不如台下的人激动,安静得待在台上,等着公冶灰的反应。
公冶灰缓了许久,才站起身,强撑着身子对着鱼笙微微弯腰鞠躬:“受教。”
鱼笙回了个礼,他才踉跄得走下台去,浑身是伤,面上是落寞的模样,一如刚上台时候的样子,止了许久的风起,依旧没能吹乱他的头发,明明败得彻底,从他身上却一点狼狈之相都看不到。
明志院的门生想扶他,被他推开,径直走到景旋面前,行了个拱手礼:“院掌。”
景旋虽跋扈,却对公冶灰尤其重视,见他如此落寞,也不阻止,对他点了点头,让他独自一人离开了现场。
他不禁感慨:“你这夫人真够狠的,当初陆一萱去世,要了公冶灰大半条命,如今再让他想起这些,无异于伤口上撒辣椒。”
沐江海对着台上的人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正是他的纵容,才教出常善和梁松这种弟子,若是不管事,还是别让他当学助了。”
鱼笙胜了一场,但因是擂台赛,便继续在台上站着,但她连公冶灰都打败了,而且公冶灰输得惨烈,谁还敢上?
鱼笙靠近明志院的人,提高了声音警告道:“常善这条命我要了,你们谁敢给他治好,你的下场就是他。若不服,给你机会,打过我我便放过他。”
作为和曦,她从来都不曾手软。
鱼笙的警告莫名震慑人心,尤其是在赢了公冶灰之后。
如果没人医治,别说修行不了灵力,大约此生都变成了残废,比死都不如。
但有什么办法呢。
景旋霸凌那么多降灵院,何曾遇到如此嚣张的人。
可他又不屑同鱼笙比,便转过头对沐江海道:“你让你夫人下来,我同你打一场决胜负,如何?”
沐江海摇摇头道:“你要问我家夫人,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不是吧,堂堂五绝之一的初尧,竟然如此惧内?
景旋难以置信得看了一眼沐江海,便直接冲到了台上,惊呆了众人。
“女娃娃,你家夫君要同我打一场,让你下去。”
鱼笙虽在台上比试,却在明志院的人行礼的时候听个清楚,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景旋,那个带头到处欺凌别人的明志院院掌。
她哼笑道:“人家是桃花眼,你是逃荒眼,一把年纪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找虐做什么?”
以沐江海的性子,哪里是会主动找事的人,反倒是面前的景旋,挑事名声在外。
台下所有人都为鱼笙捏了把汗。
上次这样同景旋说话的人,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你以为你赢了公冶灰,就能天下无敌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配为明志院的院掌。”景旋被激起了斗志,但内心还是想同初尧比试,便又回过头强调道:“初……沐师尊,等我教训完这个女娃娃,你一定要同我比一场。”
都说五绝有多厉害,景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跟人并称五绝,他都觉得是在侮辱他。
一个小女孩罢了,他两下就能解决的事情。
今日比试台上给人的惊吓真是一茬接着一茬,本以为月离的崭露头角已经是今日最佳看点,没想到谭金竟然试图挑战明志院的公冶灰,更想不到鱼笙轻松用同样的方式打败了公冶灰……
当他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的时候,鱼笙干脆直接去挑战人家院掌,差点让在场四百多个门生窒息。
可惜鱼笙的骚气操作不止如此,她还放言:“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如我们赌把大的,把学院当赌注,我若输了,麓山书院便送给你,从此麓山书院改为明志院,如果你输了……”
景旋嗤之以鼻:“你真以为你有赢的可能?”
鱼笙不理会他的打断:“如果你输了,明志院归缚灵院,改成麓山书院分院,如何?”
“你说了算吗?麓山书院你家开的?到时候你不认账,我找谁说理去?”
“算不算的,你问沐师尊,这里他最大。”
两人距离不近,说话都是中气十足,台下人自然听得清楚,听到鱼笙这种荒唐的话来,都觉得她一定是上头了。
莫说院掌不在,就算院掌在,最有说话权的依旧是沐师尊。
众人纷纷看向沐江海。
沐师尊就算对她好,也不至于弃麓山书院不顾,不可能会答应,这鱼笙,怕不是自取其辱。
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沐江海缓缓开口道:“赌约,成立。”
众人:“!”
景旋霍霍掏出一支手指粗细的墨笔,一面潇洒甩手,一面应道:“成交。”
鱼笙盯着他手中的笔,眼睛微眯:“日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