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器，无赖得很，也就你能想出来给苏栀做灵器了。”
沐江海边将鱼笙的手放到怀里搓了又搓，时不时又往她额头上敲了敲：“你啊……”
他头绾着一条白色的丝带，在风中扬起，如同他本人一样肆意，洋洋洒洒得落入鱼笙的眼中。这个人怎么无论何时出场，都能如此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呢？徒手镇这南极渊出来的二品灵器，也就沐江海能做到了吧。
苏栀忙跪在鱼笙身前：“是属下没控制好碧落雪缎，请院掌处死苏栀。”
鱼笙依旧在自己的猜想之中，没缓过神来，失魂落魄得摆摆手道：“不是你的错，是这灵器在这里待了五年，还没顺毛。”
她回答着苏栀，眼睛却不离沐江海。
“我总要有些让你算不到的地方。”
他的掌心十分温暖，很快就将碧落雪缎带给鱼笙的寒冷驱除了个干净。
苏栀身上有了碧落雪缎，变得有些冰冷，试着过去给花灵芝暖暖手，花灵芝却狐疑得看着她。
“苏栀，你身上好像没什么温度。”
“是吗？”苏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根本感受不出来，“难道是这个灵器的影响？”
虽然她自己一点都感受不到，却还是明白这个灵器跟自己还处于磨合期，若是要使用，还得更加小心些。
她眉目紧拧着，饱含了愧疚，看着手中的碧落雪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偏过头要开口，看到鱼笙看着沐江海的眼神，生生咽下自己要出口的话。
鱼笙抬着头，白皙的玉手碰上沐江海的胸口，细细感受着他的心跳。“沐江海，我真看不清你的实力，你该不是图腾转世？”
沐江海回抓住她的手，更紧得按在自己胸口：“光天化日之下就调戏夫君，不好吧？”说着，又带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着：“我们可以回房。”
苏栀和花灵芝默默得退后了几十步，直到听不到二人的对话。
“你见过凤凰，从前凤凰和叶七关系不错，难道你是九尾狐叶七？传说叶七雌雄莫辨，样貌却俊惊天下之人，你这容貌倒是生得好，我见过的人里面，就没有比得过你的。而且你又擅长制香，这正是狐族所擅长的。”
她一本正经得分析着，从前若是遇到图腾的事情，她可是一概不信。但如今沐江海一次又一次的行为突破她的想象，别说人族，就算是灵族的修练一千年，都达不到这种成就。
鱼笙好像是第一次执着于一件事这么久都没有答案。
沐江海眉宇间微微上浮着：“我不是图腾，也不是狐族的，所以你放心，除了月离，我也没什么仇家。灵力是天生的，同你一样。还有什么想问的？”
加上在一品灵器之中生存了八百年，又得了冰蚕千机环，有强大灵力似乎也说得过去。
鱼笙不客气道：“那你在进到簪子前是什么？有灵体吗？为什么会进到簪子里面？”
“这个……”两人本就靠得近，而沐江海又往前踏了一步，两人脚尖相对，眼睛里带着十足的真诚：“是灵族也不是灵族，有灵体也没有灵体，如何进簪子的，我也不知。”
每次听他讲起这些，鱼笙都是云里雾里的。
她想象不出来什么是既有灵体又没有灵体，是灵族也不是灵族，鱼夫子可从来没教过她这些，她本人也不曾见过。
沐江海看着她那疑惑的大眼睛，试图解释：“大约就是，向死而生？生一千年，死一千年，若有机缘，便能重生。”
鱼笙摇摇头：“闻所未闻，不过如此有趣，倒是可以记在书里。将来教给麓山书院和缚灵院的人……”遇到这样的人，便手下留情。
反正都打不过。
“那既然困不住我，便一同去永城吧。”
“不然呢？我不答应你不照样去？不过我们约法三章，我现在有两个一品灵器，什么妖魔鬼怪都奈何不了我，你不能再将我视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动手也行，前提是不会伤害到你。”
鱼笙空出自己另一只没被束缚住的手，一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得捅着他的胸口。
“好。”
几人很快便上了路。永城离东阳城数千里之远，快马加鞭，却还是花了四天的时间。
越靠近永城，越是感受到炎热之气，苏栀手中的碧落雪缎关键时刻倒是给了大家一丝阴凉。
几人离永城还有五里远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火光，即使几人已经想像到了这处火有多严重，一直到了火焰跟前，才发现依旧低估了这团火。
沐江海试着用灵力探查这团火焰，收手时，转过头对鱼笙点了点头：“是三信玄火。”
几人神情凝重，只有苏栀不解：“什么是三信玄火？”
花灵芝心中有那么个不确定的答案，却不敢开口。
鱼笙示意大家退后：“只有腾蛇有三信玄火，也就是说，腾蛇复世了，而且就在此处。腾蛇的三信玄火，天山灵水都浇不灭，曾经甚至连金龙都拿这团火没法子，后来不知为何，腾蛇似乎忽然被人封印了这种产火的能力，否则，以腾蛇的实力，不至于在图腾里排第五。”
也就是说，图腾现世，还是带着原始三信玄火力量的腾蛇，就算是金龙在世，都奈何不了这团火。
“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得看着永城的百姓死在里面吗？”
“不然呢？”鱼笙有些躁：“我们根本拿它没办法，我还以为有了碧落雪缎，就能对付这团火，目前最多，也就是带着我们进城之中而不受伤害，但是腾蛇到底在何处，我们根本不知，说不定就在城里，我们进去也不过是送死。”
苏栀在鱼笙面前跪了地：“院掌，让我进去看看情况。”
“不行。”鱼笙拒绝得爽快，又是急躁得询问：“沐江海，你知道那个封印腾蛇三信玄火的人是谁吗？是否在世？或者有弟子之类的？”
“不知。”
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了闪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鱼笙却捕捉到了这个神情。
他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