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个贵妇人,浑身的气质竟让人无比的舒服,林纾看着因为妇人出现而变得浑身僵硬的温亦桉,突然意识到,这人是温亦桉的母亲,宋文惠。
她的出现,惊讶的还有张丽。
是她?
宋文惠微笑的看着董主任,“你好,董主任,我是温亦桉的妈妈,这些年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很少出门,刚才另一位同学的家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绝不会同意只是因为几张照片就定了两个孩子莫须有的名声。”
“这……”
如果张丽强硬的态度已经让他惊讶,那宋文惠的反应就更加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了,温亦桉的父亲是师长,宋文惠就是师长夫人……
……
四人跟着徐天从办公室出来后,“这事就是误会,学校会开会澄清,两位家长可以放心。”
“是,徐老师。”
“是,徐老师。”
张丽看了看林纾,率先开口,“徐老师,让两个孩子上课去吧。”
“好。”
林纾看了一眼张丽,被张丽安抚了一眼,转身走了,而温亦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宋文惠一眼,“阿桉,中午妈妈等你一起吃饭。”
温亦桉僵硬的回了一个“恩”也消失在两人面前。
徐天看着两个家长,“那我也先走了,两位家长慢走。”
“好,再见徐老师。”
张丽率先离开了,宋文惠走在后面,校园门口,“阿丽,这么多年没见过了,你难道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张丽身子一僵,回过头看着消瘦的宋文惠,“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话要说嘛?”
“……”
……
咖啡厅里。
“你在门口等我吧。”
宋文惠转头对着旁边的警务员说道。
那人微微迟疑,宋文惠笑了笑,“没事,你出去吧。”
男人转身离开了咖啡厅,张丽冷笑着看着宋文惠,“如果知道小睿这孩子是你的儿子,我一定不会替他说话,呵,这些年你过得不错。”
“阿丽,你何必再嘲讽我?过得好不好,我都要离开了。”
张丽大惊,“离开?什么离开?”
“我得了癌症,不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
张丽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看着依然优雅的宋文惠,她却再也不年轻有活力。
当年,她家里还没破败,她和宋文惠是闺中密友,后来,宋文惠喜欢一个人,她总觉得那个人心冷,不同意,可是宋文惠还是不管不顾的嫁了,自此离开了帝都,后来她家破败,她只好拿着仅有的钱远走他乡,其实,她怨不得宋文惠,两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他呢?你拼了命也要嫁给的人呢?”
张丽没说是谁,宋文惠嘴角苦涩一笑,“阿丽,我求你,替我照顾好阿桉,这孩子自小去帝都,又受了不少挫折,是我无能,年轻的时候不顾一切追求爱情,阿桉出生以后也是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阿桉对我不亲,我身体不好的事没有告诉他,想来他知道了也不会难过,这样挺好。”
张丽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宋文惠,你太自私了。”
“你说得对,帝都那里,我只有一个哥哥,父亲和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他们最后一面,这也许是我的命,子女不亲,亲人不爱。”
“哎……”
命运悲苦的何止是她?
“你呢?光说我的事。”
“我比你幸运多了,我丈夫死的早,我这几年过得很好。”
宋文惠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阿丽,你可以接纳阿桉和你们一起住吗?我可以付给你钱。”
张丽冷笑,挎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给我钱?我养孩子很贵的。”
“我当年出嫁虽然和家里断了联系,但是我的嫁妆很丰厚,这些都是留给阿桉的。”
“停,你不用给我炫耀你人傻钱多了。”
“……”
“小睿交给我没问题,把小睿给我当儿子。”
“当然……”
“留着给小纾当备胎。”
“……”
……
两个母亲的交谈,林纾和温亦桉一概不知道,林纾虽然好奇母亲对温亦桉母亲出现那一刻的异样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也不好问温亦桉。
“你没事吧……”
两人回来,班上还有议论声,物理老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视力也不太好。
温亦桉不对,不仅林纾看出来了,连后面的宋江也看出来了。
他给林纾传纸条,【林纾,你跟大佬没事吧?大家都传你们在一起了,我怎么觉得不对啊,你们在一起是这样?难道我这些年看的言情小说都是假的?】
【……你看的是真的,我们没在一起,纯洁像一张白纸。】
【哈哈,我就说嘛。那大佬为啥一副吃人的表情,难不成他有啥难言之隐?】
【……】
林纾又看了一眼温亦桉,他只是静静地垂着头坐在那,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场大雾,谁也无法窥探到他的想法。
林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的父母……
她没忍住还是跟温亦桉传了一个纸条。
【你没事吧。】
温亦桉揉了揉眉心,提成回道,【没事。】
【你没想到你母亲今天会来?】
【恩。】
【惊喜吗?】
惊喜吗?那倒不会,他早就过了因为母亲关爱而惊喜无措的年纪。
他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总算撑到了中午放学,林纾想回家拿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
毕竟,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是小纾吗?”
宋文惠站在校门口,旁边站着警卫员,显眼极了。
“啊,阿姨好,我是林纾。”
“好孩子,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阿姨,我还有事……”
“你妈妈安排我带你们俩吃个饭,她回去上班了,一起吧。”
林纾半信半疑,“那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恩。”
林纾上一边打电话,温亦桉木着脸看着宋文惠,“你没有跟张姨乱说什么吧?”
少年眼底显而易见的警惕和防备刺伤了宋文惠,眼前的少年是她的儿子,是她十月怀胎期待生下来的儿子,就因为她的失败,让他对她只有怀疑和防备。
“阿桉,听徐老师说,你这一次考了级部第一?”
“恩。”
温亦桉看了一眼宋文惠,补充了一句,“高二的课我学过了。”
“那也很厉害。”
宋文惠微笑的样子令温亦桉十分不自在,他从小到大听到宋文惠夸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纾打过电话,一脸疑惑的走过来,这些年,她从未听过张丽说谁是她的朋友。
刚才电话里,“宋阿姨是妈妈的朋友,你和宋阿姨一起吃个饭吧,妈妈还要上班,先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