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考试开始。
临进场前,温亦桉拍了拍林纾的头,“好好考,加油。”
林纾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下抱住了温亦桉,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衣服,“快把你的曲文星好运给我一点。”
温亦桉微愣,随即失笑,“好,都给你。”
“不要,我就要一点点。”
林纾离开了温亦桉温暖的怀抱,“我也不差的。”
“恩。”
“所以,尽全力,不要为了我错题,我想看到你最耀眼的样子。”
“好。”
三天三场考试结束,没有人再不长眼的往他们身边凑,公布成绩的时候,温亦桉以100+100+100获得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林纾与有荣焉。
温亦桉进了复试,林纾落选,林纾自己倒是无所谓,不是还有高考。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温亦桉放弃了面试。
“我是为了你才来帝都大学的。”
温亦桉的话让林纾愣怔了原地,她没想到温亦桉放弃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我想和你一起参加高考,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
林纾刚想说什么,一个中年男子出现,邀请两人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年纪偏年老一些,林纾看出他和唐灿竟然有几分相似。
两人对视一眼,中年男人看到两人和蔼的笑了笑,“不要紧张,我让王主任邀请你们来,是想讨论一下你们保送的问题。”
林纾没说什么,温亦桉开口道,“这位老师,我们打算放弃。”
“为什么呢?”
林纾看了看温亦桉,“我个人没有通过笔试考试。”
“我觉得参加高考磨炼磨炼也挺好的。”
两人一唱一和,中年男子看着两人笑出了声,“那如果我通过这位女同学的保送资格,不知这位男同学可否愿意也来我们帝大呢?”
“为什么?”
“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吗?”
林纾看了一眼温亦桉,她当然知道,她没有那个本事让别人把她放在眼里。
但是男人的话令她吃惊,“不,我们是因为你。”
温亦桉的优秀他们当然看的出来,可是,他们看中的从不是天赋。
大学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出服务社会的优秀人才,而不是单纯自我优秀的人。
国家需要的永远不仅仅是优秀人才,而是甘为付出的人才。
显然,林纾是这样的人。
“那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我是你们需要的那种人呢?”
“三道题答完,我们会随机出一道附加题,这位同学看到了吧?”
林纾眼眸微敛,他说的那道题,她确实看到了。
对于学校里这种广撒网随机捞鱼的行为,林纾无话可说。
中年男人微笑,对着温亦桉,“这位男同学就先出去吧。”
温亦桉担心林纾,林纾安抚了一下,“你先出去吧。”
温亦桉起身离开会议室,会议室里,只剩下林纾三人。
“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林纾不是傻子,她怎么会不知道,有所应,必有所求。
“那道题,你答得并不是满分,但是确实我们最满意的答案。”
满意却不是满分。
林纾微笑,“这位老师,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参加帝大的冬令营吗?”
“因为帝大是全国最好的大学。”
中年男子口中骄傲的语气,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是,因为我想看一看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
会议室外,温亦桉紧张的在踱步,他想冲进去拉林纾走,可是,他也知道,林纾真的想通过帝大的保送。
良久。
林纾出来,温亦桉走上前,还没等他说话,林纾朝着他笑了笑,“我们走吧。”
温亦桉转身看着半开的会议室,会议室里风吹起了窗帘,什么都看不到了。
季瑜亭还有事,两人直接就离开了帝大。
帝大的大门前,林纾顿住脚步,蓦的笑了。
温亦桉好奇的看着她,“你做的那道题考的是什么?”
林纾转过身,看着温亦桉,“想知道?”
“恩。”
“我偏不告诉你。”
好像同样的话从他的嘴里也说出来过,温亦桉哑口无言。
“走吧,这件事结束了,还有一件事在等着我们结束。”
“恩。”
林纾没说,她在会议室里都说了什么,温亦桉也没问。
好像在帝大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生活还要继续过。
只不过目标不一样了而已。
……
张月的案子证据都已经准备齐全,张月的母亲以张月的名义对人民法院提起了诉讼,状告张月父亲间接故意杀人罪以及猥亵罪。
同一时间,温亦桉请人在社交网络上为张月的案子造势。
一夜之间,张月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当年她自杀的疑点也被翻了出来,这个时候,好像每个人都是正义使者,每个人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张月的父亲,但是,他们好像忘了,当年那个被他们冤枉杀人犯的男孩。
“我早就不在乎了,只要为张月沉冤得雪,这件事在我这就结束了。”
温亦桉看到林纾看他的样子,安慰林纾,他不想让林纾心疼他。
心疼的感觉有什么好的。
两人正在奶茶店刷网上的新闻,得到的反馈,温亦桉很满意。
“法院那边说了什么时候开庭吗?”
“后天。”
“为什么这么晚?”
“张月的父亲请的律师很厉害。”
能被温亦桉称为很厉害的律师,林纾很好奇。
“不管怎么样,尽全力。”
像这样被告已经去世的案例几乎闻所未闻。
可想而知,薛峰的压力也很大,他在检察院的同学苦笑,“老同学,前程就此一搏了。”
温亦桉知道,在场没有几个人是纯粹的为了张月而打这场官司,可是,纯粹不纯粹又怎么样?
张月想要的也许就是一个公道。
开庭时。
温亦桉和林纾一早就到了法院,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季瑜亭。
相比温亦桉两人,季瑜亭的压力更大,因为替张月和张月母亲辩护的就是他的导师。
看着季瑜亭紧张的样子,温亦桉调侃道,“你先放松一下,不要等胜诉以后你再晕倒了。”
季瑜亭深吸了两口气,他紧张的永远不是事情,他克服不了的一直是他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