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骁眉头更紧地褶起。
只觉得最近沐枫怪怪的。
他从前是最拥护夏千歌的。
可是现在他……竟然可怜起你那样个女人。
只要有谁敢欺负他的千歌姐姐,他第一个冲上去拼命。
而他却也是第一个为沐明婳那个罪人说话。
沐骁觉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沐枫被那个女人迷晕头脑。
今天沐枫的话,莫名其妙。
给助理打电话。
“我要沐明婳的资料,从她出来后的所有资料。”
助理手脚快,半个小时就给她发来邮件。
入目全是沐明婳的资料。
齐全资料,详细在眼前。
包括女人在阿修罗上班,同沐枫的纠葛。
还知道沐枫赛车比赛,输给一个女人,在她面前扫尽颜面的事情。
沐枫车技打败无敌手,所向披靡从未输过。
而这个神秘出现的女人,浓妆艳抹非常高调地赢得冠军的称号,并将沐枫的尊严碾在脚下。
沐枫对他的感情不一般,厌恶她。
“查,给我查到这个女人。”
“小少爷也在查这个神秘女人。”
“有她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特助在那边犹豫:“总经理,这女人行踪成谜,很难找到关于她的信息。”
“……只要她还在帝都,只要她还活着,动用沐家所有关系找到她。”
“是!”
沐骁脸如刀凿的冷硬。
翌日,保姆在厨房做早餐。
竟破天荒地看到小少爷起来了。
他可是夜猫子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
保姆看着他衣着整齐地走下楼梯,整个人呆若木鸡。
“小少爷,你,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今天吃什么?好香啊!”
“大少爷让我为您炖的鸽子汤,他说您最近忙着学业,辛苦了!”
“鸽子汤很补?女人可以吃么?”
“是啊,鸽子汤很补身体的,对女人也很好。”
“帮我盛一碗!”
“好嘞!”
银质餐盘放着面包和欧式培根火腿……
一碗浓汤。
沐枫端起来,尝了口:“味道太腻了!”
“腻?可是我根本就没放油,估计是这鸽子太肥了吧!”
“这对滋补女生的身体真有效果?”
“是啊,那些身体虚弱,尤其是孕育过孩子的女人,是绝佳补品。小少爷是不是有喜欢的小姑娘了?”周婶笑得不怀好意。
“没有!”沐枫端起一碗汤,差点没把自己的脸埋进去:“周婶,你要不要这么八卦?”
周婶勾勒唇角:“小少爷,你耳朵红了,小时候只要你撒谎心虚,耳朵就会红!”
“……周婶,你要是再说,信不信我不喝了?”
周婶:“……”
沐枫囧死了,食不知味也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
收拾餐具时,沐枫问:“汤还有剩的么?”
周婶笑容可掬:“有啊,要为你装起来么?”
“嗯,拿个保温盒装好,待会我送给我朋友尝尝。”
“好嘞!”
“对了,周婶,你教我做粥吧?要那种养胃的,对了,就要皮蛋瘦肉粥。”记得沐明婳以前最喜欢吃。
周婶像听到天方夜谭:“小少爷,你要煮粥?你不是一向最讨厌进厨房,觉得这是女人的地盘,男人进去有损形象!”
“是吗,是我说过么?你雀帝你是我说的而不是大哥说的?”
周婶:“……我确定。”
“哎呀,那都不重要,周婶你教我……算了,还是你帮我做一份吧!”
“……”周婶义正言辞道:“小少爷,你怎么能半途而废?粥要你亲手做的,人女孩儿才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都跟您讲了,不是女孩。”
“嗯,不是女孩,小少爷,进来帮我搭把手,皮蛋给我爆一下皮!”
“……”
做好这一切,临走,周婶还在碎碎念。
沐枫真是落荒而逃,都说了不是女朋友,可周婶根本就不相信。
开着他的奢华跑车驶求医院。
临近病房的门前,他居然没勇气敲门。
沐枫一手提着饭盒,那只手抬起又僵住。
又抬起又放下。
门却始终没勇气敲下去。
他连进去的勇气也丧失。
沐枫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正昏迷不醒的女人,惨败的脸犹如枯叶之蝶。
柔弱而凄厉。
从胸口窜起一抹涩然。
这种感觉好像叫做疼痛。
不过他尚在年少,模糊这种定义,如何相信自己会对这女人怜悯,讨厌她,谁叫她是害千歌姐姐的凶手。
他怎么可能对这样一个女人怜悯,他是沐枫啊,字典就没这俩字儿。
倏然,身后传来时护士的声音。
“请让一让。”
沐枫回头,看见换药的护士推着药车。
“是去给她换药哦么?”
“是啊,你是病人的家属?”
“不?”
“不是病人家属?那你站在门口张望是想要做什么?”
“我,我是病人弟弟!”
“弟弟?那你干嘛否认自己是病人家属的这个事实?”
“抱歉,我关心则乱,一时间口不择言!”
“理解你的心情,换我也冷静不了。”护士轻车熟路打开门:“进来吧,我还是得说说,你们作为家属的,多关心一下病人吧,手术完了一天一夜,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陪床,就算再忙,找个看护总有时间吧?而且我见你品相不像个连看护都请不起的人。”
“你看隔壁,隔壁的隔壁……那些病人哪个不是寸步不离的家属,只有你们这病房空荡荡的。”
“对不起!”
护士换好吊瓶,意外瞅他:“为什么要道歉啊?你应该向病人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有亲人。”
“对了,忘了告诉你,昨天半夜,病人的手指动了动,估计是要醒过来了,今天你看好她,在她床边多说说美好的事物,增加病人的求生欲望,今天说不定就可以醒来。”
护士嘱咐完,扬长而去。
留沐枫孤零零地坐在她床边。
少年长腿生伸展不开,他没有照看过人,从小是被人照顾的。
有些不适应。
但是他眉宇间不见丝毫怨言,心甘情愿地坐在小凳子边上,长腿随意摆着,柜桌上是她带来的保温盒。
垂眸,凝着面前的女人。
素颜的她,起色实在不好。
肤色冷白,是谁那种没有血色的白。
脸颊瘦的没有半两肉,五年前她可有婴儿肥。
双唇紧抿着线,眼角平缓,纾解了她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