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暖国草根将军和皇帝最疼爱的小公主喜得连理。
举国上下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却不曾想,大婚之夜,新娘将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刺进新郎的胸膛。
新郎问:“你,为什么杀我?”
新娘答:“因为,你丑。”
……
“你才丑,你全家都特么丑。”
床上那昏迷的‘小人儿’气得弹坐起来,他下意识揉了揉胸口。
“真是的,什么眼神啊,本将军这才叫男人味。”
“咦,怎么点儿都不疼了?”
他又揉了揉受伤胸口,惊奇地发现……
“嘿,本将军的伤还真好了了!”
莫非是谁救了他?
但,来不及深想,一阵尿急打破了他的思路。
他快速逡巡四周,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什么地方啊?
一点都不似他春暖国的低调大气格局。
茅厕呢,茅厕在哪儿?
人呢?
本将军要撒尿。
莫得办法,他找不到茅厕,只能找了个圆肚子花瓶先将就一下了。
瓶嘴儿的尺寸,咳,刚刚好。
上面还插了几根大红色的鲜花。
“能得到本将军的‘福泽’,你可真是花生有幸。”
将瓶子接准,拽下裤头,手伸进去。
可他掏啊掏,掏啊掏……
半晌,他脸色刷白。
“我,我宝贝儿呢?”
他猛然垂首望去。
“啊……颜碧,你个毒妇!”
颜碧是公主的字号。
“她居然把本将军阉了。”
可怜他清清白白为了他守身如玉三十个春秋的大宝贝。
就这么被那毒妇毁了?
犹记得父母临终前,还在不放心地叮嘱。
“儿啊,光宗耀祖是其次,你要记得给我和你爹抱个大胖孙子来我们坟前看望我们啊!”
嘭,大将军一把跪砸在地板上:“爹娘,儿子不孝,对不起你们的在天之……”
蓦地,他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
屋子里连最起码的桌椅都古怪的令人觉得心慌。
还有墙上的那大方块,厚重的黑幕之下不知道遮盖着什么。
大将军拧起了他气势汹汹的眉峰,不行,他得立刻去禀明陛下,让他为自己主持公道。
他稳了稳心神,正准备往那唯一的出口逃生。
倏然,他脑子传来一股刺痛。
痛的他踉跄,不知踢到什么东东,一屁股坐在光溜溜地板上。
千奇百怪的陌生记忆插进他的大脑。
是一个女孩儿‘平淡无奇’的一生。
跪在脚下那么卑微瘦小的她。
害怕到躲在厕所瑟瑟发抖的她。
被校园霸凌同学孤立排挤软弱可欺的她。
……
他……重生了!
虽然这个现实很狗血,但,他真的穿了。
穿成了一个不带把的女人。
这女人软包子一个,谁都可以欺负。
想他春暖国唯一一个被皇帝提名的镇国大将军,一生戎马,从未打过败仗。
从碌碌无为的草根,一步步成长为让百万雄军们信服、让敌国倭寇们闻风丧胆的疆场‘无冕之王’君度。他征服了无数个敌营,赢得了数百场胜利。
终于用他浴血奋战的身躯解救国家于危难中,保卫家园和平,不然,皇帝也不会亲自下旨将最宠爱的小公主赐婚于他。
却不曾想,大婚之夜,就被小公主刺杀了。
原因居然是因为他长得,忒丑。
妈的他是没啥文化,没啥‘脸’,但是他有男儿的强健体魄啊!
难道那些躲在皇城脚下成日只知道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书呆子就不丑了?
难道那些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的小白脸就好看了?
妈的什么眼神,她是不是瞎?
欣赏不来他豪野狂放的男性魅力!
真是死的有够窝囊啊!
要是被他那些将士们知道,会不会被笑死?
君度实在难以接受这个讯息,一想到他还没能为他老君家传宗接代,更难受了!
可他是坚强的镇国大将军,再不能接受他都要逼自己接受!
就是可怜他的宝贝儿,都还没挖掘过。
说到底都怪那该死的毒妇。
他叹口气,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他就是这位不带把的可怜软包子了!
说到这软包子,君度就不禁同情。
软包子也叫君度,之所以叫她软包子,实在是她太怯懦太卑微太软弱可欺了,从小被欺负到大。
从出生都不被家里看好,父母想要个儿子,没想到又生了个女儿,给她取了个君度男孩儿的名字,自幼在家里就是个小透明。
父母对她说:“度啊,你是妹妹,要让着姐姐!”
什么奇葩父母哦,这特么是效仿孔融让梨吗?
她性子软弱,胆子又小,从上幼儿园开始就被人组团欺负,上了中学就是赤果果地校园霸凌了!
高中,更是见着人就躲。
可还是被锁厕所、往书包里放蟑螂和苍蝇、在她的饭盒吞口水……过得凄惨无比,甚至都不敢承认自己是校花姐姐的妹妹。
可就是没想到这样一个软包子居然第一次揭竿反抗了!
为了个男人,和父母刚上了。
父母说:“君度,人许殿是什么人,你也配?别成天做哪些白日梦了,滚回去洗洗脑壳,清醒点儿。”
软包子不知哪来的勇气,为了那个许殿竟然和父母闹翻了,拎着她的小皮箱冒着瓢泼大雨就跑出了君家。
然而悲催地是,君度一跑出富豪别墅区,没来得及看马路上的红绿灯,直接就和迎面驶来的宾利房车来了个对撞。
所以一不小心给撞死了。
这才让他这位威猛大将军有了可乘之机。
说到底,小姑娘这一生过得真挺悲剧的,至少比他还惨。
而且,这个世界和他那个朝代相差太大了!
特别是女人们,穿得一点儿都不保守。
男人也不蓄长发。
大街小巷都穿的清凉。
这让他啧啧称奇。
单手撑地,君度一个帅气后空翻挺身跃起。
咔嚓~。
君度的老腰扭了。
他倒抽口冷气,不动不知道,一动才发现他浑身都疼得不行,尤其是后背,似乎断了两根肋骨。
通过软包子的记忆,他知道,这是让车把背撞‘瘸’了!
君度疼得龇牙咧嘴。
手背刚不知插着什么,被他随手扯了,现在还在汩汩淌血。
君度大手一挥,往胸口抹了两下。
这点疼算什么?
想当年他领兵打仗,纵使腿断了也能硬生生爬着过去砍了那敌军将领的首级。
扶着老腰,君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远方所谓的出口颠簸去。
害,从现在起,她就是小可怜君度了。
虽然她很难受。
凭着软包子的记忆,她找到门把,手刚往下一掰,门自己开了。
第2章
一个人差点撞到她的鼻子。
来人讶异道:“君小姐,你还好吧?”
曹助理一脸错愕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她就站在门口,双手叉腰,脚大敞开,披头散发遮住小巧的脸,头微扬起,露出尖俏的下巴苍白而寡淡,那唇瓣也过于病弱苍白。
长发凌乱,看不见长发下摇曳的眼睛。
医生不是说君小姐肋骨断了两根?脚踝崴伤了?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站在门口的?
疑惑的目光越到少女身后,满室狼藉,玻璃碎片到处都是,而从她背后以血色熏染出的脚印延展到床边。
一步一个血印,如踩出的嗜血触手吸附住少女细弱的脚腕,少女宛若浴血而生,
“呃~”
而正在这时,少女猛然睁开那双冷隼的眼瞳,锋锐犹如疆场嗜血无情的狂蟒大将,那只掐腰的手迅猛地扼住面前曹助理的脖子。
曹助理顿时失声,脸色褪尽,头仰起来。
“曹公公?”
看清他的脸,君度大喜,忙松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曹公公。
大手拍打着他的胸口,眼底是他乡逢故知的热络:“曹公公,真的是你,想不到你也过来了!本将军以为就要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孤苦老死了,没想到能遇到你,真是太……”
太什么?
少女丢开他:“陛下?”
曹助理胸口吐出一口老血,还来不及被她的话惊慑到,就追着她目光扭头望去,曹助理激动惨了:“许总!”
许总可算是来了,再不来,他就被这疯女人掐死了!
啧,他胸口也好疼啊!
内伤了!
曹助理跨腿,正准备去告状,就见一道狂风擦过脸颊。
下一秒,面前的女人咻地飞奔至他们许总面前,像侍臣觐见国王,随即砰的一声跪下膝盖:“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曹助理一头黑线,啥玩意?
陛下是个什么鬼?还万岁?
君度重重地跪在男人脚下,双手交叠头磕下地。
行了一个比电视剧里还正式的君臣之礼。
“这,该不会是把脑子撞坏了吧?”
曹助理忍不住一阵唏嘘。
俨然这女人爱许总爱得深沉,每天像个跟踪狂一样蹲守在许总必经之路的公司、酒店、餐厅、机场等大门口,还偷偷给曹助理塞过礼物。
这次,为了追到许总,她都敢来撞车碰瓷儿了!
曹助理知道自家许总英俊帅气,才貌双绝,尊贵不可攀的人间高岭之花一朵,追求许总的人多得二十辆货车都拉不过来。
但是像她这么疯狂的,还真是史无前例第一人。
这不,远远就感受到许总的气息,肋骨断了两根也能跑起来,跪到许总的脚下,磕头只求他看一眼。
这是有多卑微啊!
反而这种人,叫曹助理又怜悯又看不起。
爱情是全部吗?
爱情能当饭吃吗?
你怎么能如此轻贱地献出膝盖?
许总是什么人,在滨城呼风唤雨的大佬。
他活这么大,都没女人碰过他的一片衣角。
城府极深,且冷血无情。
又怎会因她这一跪被打动?
这女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在曹助理眼里读书读傻了的君度,正脊背挺直地跪在地板上,女孩儿乌黑浓密如丝绸的长发随着她仰头的动作而从地上蜿蜒抖直。
如最锋利的剑鞘,严阵以待地盘旋在她肩后。
女孩儿的脖颈纤细,双眸锐利又透着冤屈地仰望着她的陛下。
君度能不冤屈吗?
她比窦娥还冤。
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凯旋归来,他敬重的陛下赐给他全春暖国最美艳的女人,极致宠爱的小公主颜碧,给予大将军君度最高的殊荣。
哪曾想,这公主的目光竟如此肤浅,觉得他忒丑,在他们的大婚之夜就把他毒杀了!
可怜他活了三十五年,连男儿身都没破,就这么英年早逝了。
他不得委屈?
此刻,她双眸猩红炙热,摇晃着烈火。
大脑里只有见到陛下的惊喜和酸涩,想迫不及待将公主的残忍恶行如数禀告于她德高望重的陛下。
“陛下,臣自知粗鄙配不上高贵的颜碧公主,臣请求能和离。”
君度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少没说出颜碧在新婚之夜对他做的那些龌龊事。
他现在只求能跟颜碧那毒妇和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不犯河水,那样狠毒的人,谁娶了她都是家门不幸。
君度脑子乱糟糟的,自己的和这位软包子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暂时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她的春暖国还是那个不属于她的异世。
看到了曹公公,还看到了陛下,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在梦游。
来人高高在上睥睨着他。
黑色西装,黑色西裤,脚下踩着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从君度的角度,只能看到来者凛然矜贵的下颌。
线条依旧流畅,唇瓣薄削。
男人薄唇珉的紧,天生上位者的高冷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闻言,一双浓眉蹩起了。
君度愣愣地望着他,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嗤了声。
是曹公公吧?
他尊敬的陛下怎么会做这种粗鄙低俗的行为。
他一直都是庄重严肃的。
目光再次望去。
倏然,君度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人有点儿不像他的陛下。
是太子?
不,是年轻的陛下。
都不是。
他还身穿奇装异服,和曹公公一样着坚硬笔挺的西装。
她凝视着头上的眼睛,她尊敬的陛下只消一个眼神,他就能认出。
这人虽然和陛下一样有王者的强悍气场,可他……不是他尊敬的陛下。
君度挽起苦涩。
他真傻,真的。
他是死了才重生到这里的,他的陛下还在皇宫里万万岁呢,他怎么会和他一样倒霉穿到这里。
只不过是一张如出一辙的脸。
君度虽是草根儿出身,不代表她蠢,能一路摸爬滚打混到大将军的位置,可见她脑子并不笨,只是有些接受不过来罢了!
意识到这人不是她尊敬的皇帝陛下,君度就没那么紧绷了!
不等来人说话,她就站起了膝盖。
摇摇晃晃地撑起身,让自己维持着大将军的尊严,和面前的男人一样挺得笔直。
二人四目相对,君度面不改色。
小样儿,跟本将军比身高呢?
本将军当年一拳打死一头老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放牛呢!
君度踮了踮脚尖,身高没面前的人高。
第3章
这时,身后传来那长得像曹公公的人的声音:“君小姐,你要不要回病房躺着?”
“本将……本人我身体很棒,哪儿需要躺着?”
她站着都没面前的假陛下高,要是再去躺着,她都要被贬低到脚下去了!
见他皱眉不信,君大将军的权威瞬间受到挑衅。
“本将……本人现在能揍得你爹妈不识,要不要试试?”
曹助理咽了咽口水:“还,还是不试了吧!”
刚才,他切身体会过,那种窒息的痛。
“你想要什么补偿?”
是一道沉冽的磁感嗓音代替了曹助理的问话。
这声音……
他奶奶的,居然也和陛下一木一样。
他不是陛下,不是陛下,只是跟自己尊敬的皇帝陛下长了张一样的脸。
做了番心里暗示的君度不那么敬畏眼前的高人了。
君大将军不为金钱折腰地直视面前的男人:“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拿钱羞辱我吗?”
他是那种为了点小钱出卖自己尊严的人吗?
他君度可是出了名的视金钱为粪土,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不随便站队而得罪了满朝的文武百官。
“一百万!”男人扔给她一张黑卡。
君度脑海里大致计算着。
这一百万她可以买一匹上好的良驹,还能开一家她最爱的包子铺。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为了一匹马和一家包子铺就屈服的人吗?”
“三百万!”那个长得像陛下的高大男人已经不耐烦地蹙剑眉。
若是不答应,可能让她一毛钱都得不到。
“本……人丑拒。”
多一把绝世好剑有什么了不起?
“五百万。”男人眼里似有欣赏之意,意外她明明很缺钱还能不为金钱所动的淡泊。
但是他希望这人拿了钱了事。
曹助理和许殿站一条线,也在一边帮腔:“君小姐,你再仔慎重虑一下,五百万够你挥霍这一辈子了。”
君度看着冷静,实则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按照这个世界的金钱法则。
五百万,可以够她挥霍一辈子了,原主想上个好大学,想逃离那个家,想追求梦寐以求的幸福。
这笔钱,完全够她脱贫逃困了!
“你若不想要钱,我也可以……”
“别说了,我答应了!”
君度风风火火打断他的话。
抱紧手里的卡,她生怕他后悔的样子:“本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曹公公快速扫了眼面前的许总,脸色沉如水,也被她见钱眼开的本性所惹恼。
还以为遇到了个淡漠金钱的人,没想到……
算了,是曹助理他识人不清。
他收回可怜她的小心思。
这种人,同情个鬼哦!
曹助理立马垮下脸:“君小姐,请吧?”
君度攥着黑卡,冲他怀疑问道:“这里面真有五百万?”
“如假包换!”
“那……”
“君小姐!”曹助理不悦:“您家人来了电话,让您恢复了正常立刻回去!”
“哦!那劳烦曹公公你送本……人回去了!”
曹助理:“……”
你才是公公,哥哥是真金白银的男人。
上车前,君度指了指后座的假陛下:“他就不用去了吧?”
对着这脸,她实在做不到熟视无睹。
没办法,他尊敬的皇帝陛下留给他太震撼的压力了!
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不仅是这个假陛下,就是他自己,都还没彻底消化这个世界的东西。
曹助理感受到后座的冷意,严肃道:“君小姐,您确定脑子没被撞出毛病吗?”
这要搁以前,能跟她深爱的男人共处一车,她不仅肋骨好了,说不定还能一蹦八尺高呢!
“放肆,你敢骂本将军脑子不好?”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发表感想!”
“算了!”她大人大量地挥了挥手:“本将军不跟你一个小太监计较!这次就先原谅你了,但是下不为例。”
小太监?
曹助理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是在骂他阉人吗?
后座的男人都忍不住看了两眼君度。
仿佛她脑壳有病。
君度哪里管他们怎么想,目光落到面前的黑盒子上,她眼睛亮了。
“这玩意就能送本将军回家啊,太新奇了!”
“上车吧。”
曹助理面目冷峻,原谅他实在做不到对一个贪得无厌还舔狗脑子不好使的人有好脸色。
君度瞥了眼‘曹公公’,那意思仿佛在说,瞅啥呢你瞅,还不给本将军开车门?
曹助理一噎。
罢了,他何必同一个身残志坚的残疾人计较。
曹助理开了车门,君度坐上副驾驶。
阿斯顿马丁向前,君度一路惊奇地打量周围的风景。
这些房子未免太高了吧?
还有这些灯光,辉煌如昼,竟还有颜色。
平坦的马路上,车水如流,速度比春暖国的战马快了十倍不止。
她虽接收了‘君度’的记忆,可真目睹这宏伟壮阔的一幕,仍觉得不可思议。
在副驾驶坐上,君度目光注视窗外,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对什么都好奇。
这模样,就像个孤陋寡闻的土包子。
小家子气了!
充当司机的曹助理忍不住瞥了她好几眼。
按理说,这大小姐是穷困潦倒了些,但这样真大可不必。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眼睛乍亮。
“停车,曹公公,本将军命你停车。”
曹公公黑着脸,又被叫太监了!
女人盯着窗外,双眼泛起漆黑发亮的光。
曹助理为难地望向后座。
男人沉脸,点了下头。
曹助理这才把车停在前面的拐角处。
“君小姐,你去哪儿?”
这人有病没病呀?
肋骨断了两根她都能活蹦乱跳的。
还别说,曹助理就怕她一个撑不住晕在路边。
“剪头发。”
曹助理汗颜。
他冒着被罚款的危险把车停在了马路边,还以为她是去解决生理问题,没想到她丫是去剪头发?
后面传来冷厉的声音:“跟着她。”
曹助理:“是!”
君度大刀阔斧地走进飞旋沙龙。
早就看这头杂毛不爽了,点都不利索。
“小姐,剪什么发型?”
发型师拿着菜单过来,给她推荐了多种流行款,君度看的眼花缭乱。
做个头发还这么麻烦?
第4章
她唏嘘一声,做女人真是麻烦。
吧嗒,君度阖上菜单。
指着那位平头理发师,道:“就他那样的。”
面前的理发师呆若木鸡:“小姐,你,你是在开玩笑吗?”
君度满脸严肃:“本将军从不开玩笑。”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跟进来的曹助理也震惊看着她。
不是吧,脑壳真撞坏了?
君度不耐心折起眉峰:“你该不会是不会吧?得了,我换一家。”
说着她就要起身。
理发师们怎允许她公然砸自家招牌?
赶忙拦人:“小姐快请就坐,我马上派tony老师为您订做。”
君度坐下:“那还不快剪,剪不短本人可不给你钱。”
理发师战战兢兢拿起剪刀和梳子……
十分钟后,一个平头利落的小哥哥出现在众人眼里。
注视着镜子里的帅小伙儿,君度满意吹了声口哨:“不错不错。”
“可以刷卡吗?”
“可以可以,小姐这边请。”
看到她摸出黑卡的瞬间,一群人登时抽了口气。
“那边那位,这卡密码多少来着?”君度侧眸,望着门口张大嘴巴的曹公公。
“曹公公,问你密码呢?”
“啊,哦,六个零。”
曹助理目瞪口呆。
这人对自己忒狠了吧?
女人哪个不爱惜自己乌黑油亮的长发?
人‘玻璃百合出轨女’都没她剪的短。
这都能摸到发茬了!
再推两下,能出家了吧!
君度揣好卡,摸着自己的短发茬眉开眼笑地步出了沙龙。
重新坐上车,曹助理赶紧跟后座的许总解释:“许总,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要剪这么短的。”
若是没看错的话,后座某个英俊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君度不以为意。
管他们什么看法,只要她自己觉得方便利索就成。
“走吧!”男人放下刚拧开的水瓶。
似乎……有些喝不下去了。
等等,许总?
君度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名。
她唰地扭过脸:“你是许殿?”
男人和她目光交汇,闻言,嗤了声。
“君小姐这是‘撞’装失忆了?”
没看错,他绝对笑了。
还是那种鄙夷的笑意。
特奶奶的,真是有够倒霉。
没人告诉她,君度暗恋的男人居然和他尊贵逼人的陛下一毛一样。
注视着这张脸,好像不意外君度会一见钟情了!
那可是他春暖国陛下的脸啊!
威武霸气。
君度被他反问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实在是没脸说话了。
还说什么啊说?
难道跟他说,其实,我真不是为了你来撞你车的?
记忆里的君度对假陛下做的,和跟踪狂没什么两样。
拦车、跟踪、蹲守……刚还跪了。
是他也会误会。
君度咽了咽喉咙:“陛,许总,我以后尽量离你远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发誓。”
男人眉目锋锐,淡淡聊起唇:“希望君小姐言出必行。”
这是相信她了?
君度挽唇一笑,特豪气冲天地说:“本将军一言九鼎,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原谅他出生草根儿,意思到了就行。
“噗~”旁侧曹助理哑然失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忍不住。”
“……”
开进富豪别墅区,大概花了两个小时不到。
车子停在雕艺镂铁门外面。
君度等着曹助理开车门下车,脚刚踩下地,君家一群人都从里面恭恭敬敬走了出来。
为首的君父和君母站前头,后面跟着整个别墅里的佣人。
君父弓腰敲了敲车窗:“许总,家里特意为您备好了膳食,感谢您送小女回来,想请进屋吃个便饭?”
“不用了。”
男人窗都没开,声音从里面冷冷传出。
只这样,外面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这要是别人像他这般不领情,君父该恼羞成怒了。
但这人是许殿,他又觉得理所当然。
君父张望思之。
怪事儿,那不孝女呢?
不孝女君度皱眉,吓退的尿意隐约有回暖的迹象。
她瞟了眼四周,没人注意她。
好家伙,她得立刻去寻个茅厕解决生理问题。
默默转身,君度赤脚踩在鹅卵石环路上,眸光不容置喙地锁定前方拱形大门。
而她背后,车门不知何时开了,曹助理拎着她破旧蹭皮的小箱子滚来。
“君小姐,请等一下。”
他奶奶的,君度真不想听见。
“有事儿?”
扭头,少女隆起桀骜不驯的眉骨。
这一眼,吓坏了君家别墅的老老小小所有人。
众人吸口气,小姐咋变男娃娃了?
怪不得没认出来。
“你的箱子。”
曹助理将箱子推到她面前。
君度伸臂:“麻烦了。”
没拎过来,她不悦眯眸。
曹助理没松手,而是不忘叮嘱一句:“君小姐可要信守承诺。”
“笑话,本将军堂堂男,女子汉从不出尔反尔,曹公公,可以放爪子了吗?”
又被叫了声太监的曹助理,胸口又被扎了一刀。
哼了声,跨步回去,坐上车,踩下油门。
却在这时,车窗被敲响,是后车窗。
许殿注视着窗外,扔了行李箱赤脚跑来的短发茬少女,男性薄削的唇角瓣挑起一抹讥诮。
车窗降半,男人侧过右脸,极冷的俩字儿。
“怎么?”
这女人若是想贪心不足蛇吞象……
君度双手紧握,神情专注,清淡英气的脸正对着他。
“您,您当真不是春暖国的陛下吗?臣,臣是君度啊,镇国大将军君度。”
一语惊人,君父偷偷觑了眼里面的尊贵男人,恨不得把这祸害拍墙上。
她是不是还嫌害得君家不够,要彻底得罪许殿才满意?
君母瞪着瘦骨嶙峋的少女,暗骂她真是个惹祸精儿。
所有人都不敢大肆呼吸,唯恐许殿生气。
可里面的人并无动怒。
反是嗤了声,很小,似嘲笑。
“君小姐,你的帝王将相梦该醒了,别入戏太深。”
语毕,男人狭长的眸望向君父,意味深长:“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懂我的意思?”
懂的!
君父哪能不懂。
旋即,阿斯顿马丁重新启动,像一匹悍马绝尘而去。
君父却是打了个寒战。
君度细语呢喃:“陛下,臣最后祝你万岁万万岁。”
再见,我的国,再见,我的王,至此终年,两不相干。
第5章
纾出一口气,君度拎起一边的行李箱往家门迈去。
跨进大厅,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逼来。
“君度,你给我站住。”
“有事儿?”
她挑挑眉尖,现在才发现,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
“事儿大了,你都把榕城许殿得罪了,让老子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他奶奶的,活了两辈子,还没人敢给他当过老子。
世界如此美妙,本将军要豁达,不能爆燥。
“您还是,别混了,脚踏实地才好。”
君父气得吐血,君母都劝不过来。
“许殿是谁,不用我明说,你比我们都清楚,就是你老子我也不能得罪他。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国吧!你刚也听到了,许殿不准你出现在他面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出去避一阵子风头,权当留学了。”
“本将军尿急。”
君父单手掐腰,指着她的鼻子问:“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父亲,孩儿想先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快憋不住了。”她双腿忸怩道。
君父:“……”
这什么奇葩女儿?
“还不快去。”
君度像个大老爷一样伸出手,扬了扬下巴:“看什么看,别看了,就是你,还不快过来扶本将军去茅……厕所。”
她身上全是伤,一个个都瞎么?连个大夫都不晓得叫。
“顺便帮本将军叫个大夫,医生,懂?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真不知道养你们做啥子。”
君度扼腕,终究是她一个人承下了所有。
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姐君明薇说道:“妹妹别不是把脑子撞坏了?”
头发剪的比男生短,说话还咬文嚼字听不懂。
“我也觉得她估计是撞坏了头,既是这样,只能让给明薇了。这或许就是天命,天命让她出国留学。”
“会不会不太好呀?”君明薇咬唇道:“毕竟是妹妹考上的大学,这对妹妹好像有些不公平,她万一不愿意了怎么办?妹妹性子倔犟,凡是她认定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小时候的芭比公主也一样,她看上了,宁愿毁了也不留给我。”
“我是她老子,我说了算,她就是不去也得去。你们没听见吗?是许殿让她走的,我能怎么办?反正,她必须走,不然让许殿盯上君家,整个君家都得为她陪葬。
再说了,就她那智商,能上榕大吗?说不定高考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走了狗屎运,这大学必须让明薇上。”
君度被人扶着出来,就听见这家人商量着要撬她大学呢!
大学都能顶替也是牛逼哄哄哦!
万人迷女配她人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