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的感觉就是失魂落魄,像一具活着却又死去的傀儡。
有种阴森之感。
他像个哑巴,一句话不说。
就这样两只空洞的眼盯着你。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再和他来往。
曾经的战斗天使,受人敬仰,现在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令人觉得害怕,想要退避三舍。
米迦勒在连淡淡地挂着无所谓。
他对什么都无所谓。
名利和官衔。
再也不一心想着获得父神重视。
他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空间里,里面只有鲜花世界。
一个秋千,两只蝴蝶,一个池塘,里面一对儿胖天鹅,鲜花高低起伏间,簇拥着秋千上的女人,她荡起来,裙裾飞扬,挽起一个嘴角,美得惊心动魄。
周围是隔绝的仙雾袅绕,将他分割在外,他进不去,她出不来。
他就站在外面,明明是触手可及的位置。
可以看见她明媚的笑靥,骄傲的扬眉,永远的自信乐观。
她笑得像个孩子,眼里倒影不是他。
他近乎绝望和自残地望着。
只要他轻轻一点,这画面将会被打破。
可是他舍不得。
怕他贸然地前往,吓坏了佳人。
瞳孔泌了血的怀念。
像是要腐蚀他了。
就这样看着,胸膛犹如被蜜罐碎片撕裂的酸涩。
一靠近她,面前的画面消失。
一远离她,面前的画面重现。
为了能看见他,只好远离。
整个人醉生梦死。
*
地狱,听说忘川河的花开了。
“缤纷多彩,开好看了。”
“各种红色。”
“像染了活人的血。”
“这是什么?”
“是不是咋们的魔后也要醒了?”
“大概吧,毕竟这是撒旦大人为魔后种的。”
冰魔最近忙着讨好媳妇,是最后一个听到消息。
冰魔的媳妇是一朵冰魄蛇,受的伤还没好,大多时间在沉睡,冰魔就像个望夫石一样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
这不,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朝撒旦大人的宫殿跑去。
“魔王呢?”
“在寝宫!”
“他,他现在如何?”
“不知道!”守在门口的两个恶魔道:“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见,里面安安静静的,冰魔大人,你说魔王不会是忧伤成疾……”
“胡说八道,让我进去。”
那个恶魔很是为难:“冰魔大人,这不太好吧!魔王现在的情绪高深莫测,不见任何人。”
“你就去禀告说我有办法救醒魔后。”
“真的么?”
恶魔高兴起来。
魔王对魔后简直爱到极致方恨少,宁愿每天都守着魔后沉睡的容颜。
自古地狱出情种,一个冰魔大人,又来一个魔王。
“小的这就去禀报。”
恶魔兴高采烈地跑进去通报。
不多时,撒旦大人亲自出来迎接。
冰魔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地进去。
两个恶魔望着冰魔明目张胆的庞大身形,暗自敬佩。
魔王这阴冷性子,喜怒无常谁也不敢得罪。
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连动一下困难。
也只有冰魔大人才敢接招。
“怎么救?”路西法希冀地朝他看来。
从堕神来带地狱那天开始,他就变得阴沉寡言少语,让人不敢靠近的冷。
就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天生恶魔。
残酷无情,对天使他没有一点容忍,对下属他雷厉风行,手腕铁血,生人勿进。
可只有在面对魔后的时候,他脸上才会洋溢起情绪,温柔和痛苦,希冀和碎裂。
在魔后面前,他释放自己所有的好的坏的感情,将灵魂深处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地淋漓尽致。
冰魔幻化成人形,一个白衣翩翩的中年男子。
眉目英俊流淌。
只见他从手里变出一个精魂来。
“这是我媳妇儿的一缕神识,她为了感谢你救活她。”
“这个可以唤醒伊丽莎白么?”
“我媳妇是冰魄蛇,她的三魂七魄,六大神识具有神奇效果,唤醒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冰魄蛇她会怎么样,会危及到生命危险么?”
“生命危险倒是不会,就是会变得精神不太好,嗜睡,养过几千年缺失的神识就回来了!”
“谢谢!”
“不用谢,我冰魔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了!毕竟是你救了我媳妇,那次在天堂是你救了我。”
冰魔缓缓来到病床边,施法将神识传输进去。
这过程费时耗力,因为伊丽莎白的身体排斥外来物,她是昏睡不是死亡,沉睡时身体会自发形成保护机制,排斥任何外来,包括有危险的东西进入身体。
眼看那神识进入一半,冰魔已经体力不支。
“帮我!”
路西法抬手将法力输进冰魔的背后。
两人齐力终于将神识完全输入她体内。
做完这一切,冰魔擦了擦额角汗水。
“忘川不是开花了?有一段距离,赶紧带她去吧,说不定可以看见下一轮盛开。”
她快醒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路西法眼角眉梢都袭来一波惊喜。
只觉得一阵狂风骤雨般的速度。
冰魔眨了眨眼,看见周围空无一人。
路西法早就抱着人离开。
冰魔一脸蒙蔽。
算了,他还也是个有媳妇儿的人,知道爱人醒来的激切。
忘川花海,那些鲜红的枝叶缓缓托起花苞。
正要盛放。
忘川之水可以洗涤还原生物最原始的状态。
所以这些花,都回归到最基础的红色。
不过是深浅的问题。
为此,路西法想过很多办法。
连天堂云泥也该弄来,还是改变不了颜色。
所幸他觉得这些花的颜色不太难看,第一轮花开也是他抱着伊丽莎白而来。
见证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地狱除了恶魔零活物,第一次见到还有花开的场景。
要知道唯一的花是曼珠沙华,开在黄泉路上,引领人通往彼岸之端往轮回去。
所以,第一轮花开之刹,全地狱都震惊。
激动之声陆续响到三个黄昏。
这是第二轮花开。
路西法希望他最爱的女人一睁开眼睛就可以见证,这是他为她一个人种的花海,开在忘川河。
他们泛起小舟,水澈澈流淌,船尾两段挂着金黄色的灯笼,投影在水底,宛若两轮圆月,惊魇至极。
路西法着红色衣袍,怀里的女人同色系衣袍。
他面若冠玉,英俊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