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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算不算拥抱?

  墨梨瘪了瘪嘴,只得乖乖摊开了被纯王抓着的那只手。

  面对硬核纯王,墨梨真是抗不住。

  火眼金睛啊,照理说趴在地上背对着站立的纯王,这么个小动作不应该被看到啊。

  他居然,还准确地知道是哪一只手。

  墨梨嘟着嘴,心中暗暗腹诽。

  纯王根本没有理会墨梨的不高兴,也不拿走那枚玉蝴蝶,借着墨梨的手细细端详着。

  墨梨想把手抽出来,纯王刚刚松了力道的手,又加了一重力道。

  墨梨又是一声“哎哟”脱口而出,托着玉蝴蝶的手微握了半拳倾斜了一下。

  “摊好。”

  纯王冷冷地说道,喉结再次微动了动,眼睛却仍直勾勾地盯着墨梨手心的玉蝴蝶仔细研究。

  墨梨大大白了纯王一眼,腰和手却又被纯王拘得纹丝不动,只得认怂,再次乖乖地摊好手掌。

  那枚玉蝴蝶小如黄豆,雕工精湛,不仅蝴蝶的身子、翅膀和翅膀上的花纹雕刻得精细绝伦,就连头上小小的触角都是用透雕雕出了形状,而并不只是刻上去而已。

  玉质看起来也不错,温润清透。

  玉蝴蝶的两只触角间有一个小小的孔洞,上面连着半条细细的银制残链,由此看来,这只玉蝴蝶应该是某个物件儿上的装饰,由于外力的作用,弄断了短短的连接银链,这才脱落下来。

  嗨,也不用看这么久吧?

  若他不是纯王,墨梨都会觉得他是对自己有意思,或是成心要占自己的便宜。

  被拘着不能动弹的墨梨,也不能总盯着纯王那张美如冠玉、唇红齿白的脸看吧?她真怕自己看久了,会失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得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

  实在无聊得紧,墨梨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便玩儿起纯王腰间系着的配饰来。

  那是一枚玉佩,乒乓球大小,形状有些奇特,是一大一小两个圆环里外套在一起,严丝合缝地紧扣着,却能一眼便看出是两个单独的玉环,玉环上未雕刻任何纹饰,通体几近透明如冰魄一般。

  玉佩被一条类似银灰色的络子系着,下面垂着一条半尺(注1)多长的穗子,那穗子打得紧实齐整,摸起来顺顺滑滑的。

  墨梨葱管般的手指绞得那穗子打着旋儿翻飞,直飞出了纯王遮挡的范围,被远处的顾小洲看在眼里,心中不免一惊。纯王向来不喜旁人触碰他的东西,这是众人皆知的,那枚玉佩更是纯王的禁地,连身边的近侍和贴身女使都被禁止触碰。

  众人都不知为何纯王如此珍视那枚玉佩,只有从宫中跟出来的近侍顾小洲知晓其中隐情:那玉佩名为“同心”,是纯王的生母萦美人所留遗物。为了不假手于旁人,“同心”系的络子和穗子都是纯王亲手所打。

  一个战神,一个冷气逼人的王爷,为了一块玉佩,竟学习了女工,亲手打了络子和穗子,可见那块玉佩在他心里的地位何其重要。

  而此时“同心”却被墨梨肆意把玩,顾小洲看得心内又焦急又挣扎,不知是否要上前提醒纯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纯王对墨梨的态度,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纯王本来的计划和筹谋,依着纯王的心思,哪怕是墨梨碰一下“同心”,纯王都有可能暴发雷霆之怒,何况是如此这般的不恭敬。

  但刚刚纯王把墨梨从雪地上拉起来揽进怀里,之后又不时隐隐传来墨梨的娇喊,听得一众候着的仆从都不禁脸红心跳。不敢随意退开,留下来却又尴尬不已,都低了头不知所措,还忍不住好奇偷偷瞄过去看。可是又能看得到什么?他们站的位置,只能看到纯王高大挺拔的背影。

  顾小洲深知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一个男子对一个美丽的女子的心思。

  思忖了一番,顾小洲决定不上前去讨人嫌,大可装作没看到就是了。

  那边,墨梨已经把“同心”摆弄得整个玉佩、络子和穗子都沾染上了手心的体温,纯王才从那枚玉蝴蝶上拔出了眼神,松开了拘着墨梨的双手,从墨梨的手心里拿走了玉蝴蝶,然后转身便走了,留下墨梨站在原地,愣愣地发呆。

  陡地离开纯王温热的胸怀,墨梨不禁打了个寒颤。

  莫名其妙,墨梨揉着被纯王攥红的手腕嘀咕了一句。

  回到卧墨池,一进门墨梨便看到墨不流坐在小睡榻里墨梨常坐的位置的另一边,舒服地倚在小睡榻的围栏上,晃着半条悬出来的腿,正往嘴里扔话梅。

  墨梨还是喜欢墨不流这个样子,虽然之前很是看不惯,但见到他这样子却让她感觉很放松。

  “墨小先生,无召前来是为何啊?”墨梨浅笑着问道。

  “听说你摔了,我来看看。”墨不流嚼着话梅说道,说完便吐出了一只话梅核儿,丢在了炕几上。

  墨梨侧头看了眼茫茫,茫茫避过墨梨的眼神,拿着刚刚帮墨梨解下的斗篷进了里间。

  “我没事,摔在了雪地里而已。”墨梨说着,便倚进了小睡榻里,走了这一圈儿,她有些累了。

  虽然这几日,她每日都坚持着敲打腿上的穴位,早晚各做一遍《八段锦》,清淡饮食,只喝温水,按时晒太阳,按时睡觉,身体状况确实好转了不少,但还是虚弱得不行,经常会累,经常想睡。

  但,短短几日便有起色,总算是让人感觉有希望。

  “那你手上和腕子上的擦伤是怎么回事?”墨不流问道。

  原本眯着眼睛的墨梨闻言睁开眼,抬起两只手看了看。

  右手的手侧和腕子处有几道擦痕,没有出血,只是轻微红肿。

  那只手并不是被纯王抓着的手,所以也没有看仔细,此时经墨不流提醒才发现,应该是摔倒时被雪地里那些树枝瓦片擦伤的。

  “没出血,不碍事的。”墨梨满不在乎地说道,茫茫将一杯温水递到了墨梨的手里,墨梨连喝了几口。

  墨不流叹了口气,唠叨道:“水不可急饮。”

  “我哪有?我慢慢地咽下去的。”墨梨辩解道。

  这时,茫茫拿了之前墨不流给墨梨抹脖子用的那瓶药膏放到了桌子上,便退到了旁边。

  墨不流拿过药膏,对着墨梨伸出手说:“手。”

  墨梨余光中撇了一眼茫茫,她正低头失神,不知想着什么。

  “我自己可以,药给我。”墨梨说道,并不伸手。

  墨不流还要说什么,墨梨横了他一眼,墨不流立马乖乖地把药膏放在了桌子上,推了过来。

  “伤口还要清洗。”墨不流又说道。

  墨梨抬眼示意了一下茫茫,看似失神想事的茫茫却立马收到了眼神,转身离开了。

  “你这药膏倒真是神奇,不过几日我的伤便已经好了,而且一点儿都没落下疤痕。”墨梨说道,“是用哪些药材做的?又是怎么做成这乳白色的?你教教我呗!”

  “哼。”墨不流轻哼了一声说道,“祖传秘技怎可轻易示人?不教。”

  “小气!”墨梨回应了一声“切”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