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忽然入住许多的俊男美女,引起了丰城的轰动,不少才俊佳人都跑来看一看热闹给新年增添点乐趣。玄辰瑾瑜和极琰岂是他们这帮凡夫俗子说见就能见到的,除了看到树爷爷经常坐在楼下靠窗位置的角落饮茶品酒供其观赏,剩下几个传说中的人物都是神龙不见首尾徒有声明见不到其人。众人叹一叹树爷爷的胡子和头发居然能白的这般纯净还有一身道骨仙风也就散了,自此小客栈再传出有什么惊如天人的人物也没人再相信,只当小客栈是为了招揽生意耍的手段。
极琰为了不引起众人注意便将小客栈包下来,并给掌柜个小二丰厚的赏钱不许到处宣扬。自此这个叫鑫源的小客栈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闭门谢客,做着闭门买卖。
老掌柜个小二以为捡到一个大便宜,都是俊男美女定当也是出自名门世家拥有大家之风,应该是一群温文尔雅的组合,至少先入住的玄辰和夫人都是一派和气,极为亲善。当一次次匪夷所思的打斗从楼上房间传出来后,完美诠释了“人不可貌相”的真谛。老掌柜和小二时常被楼上房间里瓷器破碎桌椅板凳粉身碎骨的声音吓得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能够打得如此强悍不顾颜面的,也只有瑾瑜和苏妃做得出来。
每每这时,树爷爷都会很亲善地安慰他们两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是是是。”老掌柜一边心疼损失,一边哆哆嗦嗦连连点头。
“你家酿的桂花酿不错,再给老人家我来一壶。”树爷爷望向窗外的清冷月辉,遍地雪光将整个大地映得通明。几家灯火微亮,人影幢幢正忙着布置迎接明日的新年。
一朵这两日有点不开心也不舒服,有一部分是因为将蟠桃给了唐昕吃,自己的身体虚空的难受,总是看着李氏和朱氏露出贪婪垂涎的目光。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听喜欢聊家常的李氏说,唐老王爷为年幼的小儿子找了道士驱鬼,据说是小王爷自动请命。道士和尚在王府别院设坛做法驱了三日的鬼魂,得了丰厚的赏钱还被老王爷留下等年后再出府。
一朵倒不是怕那些道士和尚,只是生气小王爷唐昕自小熟读圣贤书明事达理,居然也相信鬼魂之说!明摆着将她当鬼,不想再见到她。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厚着脸皮再去纠缠。还本打算忘记前嫌,什么都不去计较的重新来个美好开始,居然是这样糟糕的开头!
一朵十分苦恼,后续应该如何发展?
门上响了两声敲门声,便有人推门进来。
“颜女……”
一见是从没露面的颜女,一朵翻身坐起来,长长的黑发逶迤在床上,略微凌乱的慵懒姿态透着一种少妇才有的妩媚风情。
颜女迈过门槛便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一朵旁边两个熟睡的孩子身上,姣好的容颜有点沉郁想来是忆起了她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
一朵有点紧张,想要安慰颜女让她看看孩子,却又害怕颜女接触孩子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相比苏妃,一朵反倒更相信苏妃不会伤害这两个孩子,而颜女的心思最近这段时间藏的实在太深,即便有着一千多年的姐妹亲情,还是无法拿捏准确。
“坐吧。壶里是晴萝新泡的茶。”
颜女没有动,就那样远远地看着两个睡颜酣甜的孩子。许久,她道,“长的真好。”
她语气中淡淡的悲伤让一朵无言以对。她们姐妹俩算什么?说成同侍一夫也不为过。在明知道颜女喜欢无殇并怀过他的骨ròu,也亲眼见过颜女和无殇有过夫妻之实,她这个做姐姐的又做了什么?父母失踪的那段漫长岁月里,即便俩姐妹没有好到形影不离,也是相依为命一起长大。
一朵赶紧笑起来,挥散脑子里浮现的多愁善感,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不管如何,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总不能因为那一些无法割舍的姐妹亲情就把孩子塞回去吧。况且天下皆知,她才是无殇名正言顺的妃子。颜女确实悲苦了些,连个名分都没有。若怨她横刀夺爱就怨吧,若说她这个姐姐有失道德就说吧。
颜女没有像一朵熟悉的那个颜女那样,破声大骂,看完孩子就低着头离去了。
一朵知道,颜女肯定在哭。
但凡是女子,见到自己心爱之人与旁的女子生的孩子且还是自己的姐姐,都会捧心难过一把。且那个人又死了,还是死在姐姐手下,见到与其模样极其相像的孩子,若说不哭……一朵想到了苏妃确实没有哭,至于背地里哭没哭就不知道了。
颜女刚跑出去,玄辰就进来了,依旧一袭纯洁白衫。其实他穿蓝色的衣服很好看,好像天空一样深远缥缈透着让人仰望的无上尊贵。这倒不是说他穿白色不好看,只是觉得有点不适应。毕竟在前世那段岁月里,玄辰一直都是亘久不变的一身淡蓝色。
“以后不要让她接近你。”
玄辰清淡的声音飘入耳畔,一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谁。
“我说颜女。”
“她是我妹妹。一个窝生的。据我娘亲说,还是双生子。”估计自己这双儿女便遗传了他们姥姥的双生基因。
“她的眼里幽怨太重,这样的人最容易想不开,心思也最难洞悉。”
“那么你呢?”一朵的反问让玄辰一愣。“你的心思又是什么呢?我亦无法洞悉啊。”
“没有心思,谈何洞悉。”玄辰眼底的光彩han了几分。
一朵理了理肩膀上的长发到身后,总是躺着的原因衣领有些松散,露出一截好看的蝴蝶骨。玄辰的眼底涌起些微热浪,脸色愈发沉郁。
“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整理好妆容再见人。”他道。
“……”
床头灵光一闪,一面硕大的铜镜赫然出现在床前,将一朵的全身纳入泛黄的镜影之中。
“这面镜子留着给你梳妆。”
“有点大吧。”话说这么大的全身镜在古代是极为少见的,甚至基本没有。
玄辰本不想将话说的太直接以免伤人,可若不说直接,时常犯糊涂的一朵根本听不明白。便意思再直白不过地说,“免得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又勾了谁的魂。”
“……”一朵唇角抽搐三下,咬着牙关暗声道,“你的意思是我水性杨花了?”
玄辰有点头疼,好看的眉心皱起,“该用脑子的时候没脑子,不该多想的时候乱用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呃……”
玄辰又不禁笑了,“本帝向来鲜少动怒,只有你。”
他的话好像没有说完,一朵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便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
玄辰舒展的眉心又重新拧了起来。想他堂堂天帝三界正主,什么时候会让一个女子这般犯难过。简直折损他的无上威严。
“既然狐狸这般为难,本帝便听听你的高见。”玄辰做好了促膝长谈的准备,姿态优雅地坐在软榻上,倒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