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 章

  ,依旧比一些商贾之家富绰有余。

  小白一朵……哦不,应该叫她韩明月了。她正在家里闹脾气,一朵隐去身形在她的闺房外,看她苍老年迈的父母苦口婆心地劝慰她。

  “爹娘与你失散十多年,自然也舍不得你。可你而今已然十六了,到了嫁人的年纪,父母也老了不能随你一生一世,唯有在有生之年盼你嫁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幸福一生,将来才能安然闭目不留遗憾。”韩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韩明月捂住耳朵不住摇头,不想听,“不嫁不嫁就不嫁!我又不认识什么唐仕林,为什么要嫁给他!”

  “月儿,你与他两岁时定下婚亲。为父也与唐王爷约定好在你十五岁及笄之年便嫁给他之爱子为妻,去年寻到你父母念着多年与你失散,便多留了你一年承欢膝下。而今唐王爷不嫌韩家衰败,依旧信守婚约上门提亲,为父怎好再推三阻四拂王爷颜面。”韩老爷苍老地咳嗽了两声,拄着拐杖在地上无奈地顿了两声。

  韩明月哭了起来,“才回来一年就急着把我嫁出去,你们什么居心!莫不是想卖女求荣攀龙附凤,好扭转韩家衰败之象!”

  “你!”韩老爷气得又一阵咳嗦起来。他怎忍心责怪女儿,只能一阵叹息。

  “月儿,爹娘终究是为了你好啊!唐公子才十八岁就中了今年的状元郎,相貌堂堂为人谦和有礼,在众多皇亲国戚中是翘楚人物,皇上也很倚重,称其为国之栋梁之才,是京城内外难得的好儿郎。而今上门求亲之人不少,若再耽误人家唐公子几年,只怕这门亲事要被旁人抢了去。”韩夫人又一阵苦心规劝。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说破老天我也不嫁!”韩明月抓起枕头就丢了出去。

  “罢罢罢!”韩老爷一阵摇头,“只要你听话别生气,为父豁出去这张老脸去与唐王爷说,再推迟一年。”

  言毕,二老便忧心又无奈地相扶而去了。

  一朵见四下无人,便在窗外现身,对屋内生闷气的韩明月招了招手。

  “嗨,好久不见了。”

  韩明月见到她,先是一喜,随后又怨恨而起,继续鼓圆了腮帮子生气。扑上来就拽着一朵一个劲地追问。

  “我爹爹呢!你们失踪了两年,我爹爹现在可好?你当初信誓旦旦发誓会救爹爹,他可转危为安大好了?”

  一朵重重点头,“他已经没事了。”

  韩明月居然喜极而泣,不住擦着眼泪,“两年了,我好想爹爹。他若真好了,怎不来看我?他不要他的朵儿了?”

  “没有没有,他很忙,说了有时间会来看你。”一朵赶紧暖声安慰,掏出昨晚买的面人,“昨天你生日,特意买给你的。回大宅没找到你,这礼物有些迟了。”

  韩明月还似两年前那样收到礼物很开心,也不似两年前那样指着一朵说她是勾搭她爹爹的坏姐姐了,许是这两年也想通了。便拽着一朵进屋,问的也都是无殇的情况。浓浓的父女情,即便毫无血缘关系,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是能割舍放弃的。

  “回到家里,我才知道什么是亲情,我才知道,爹爹原先看我的眼神并不是慈爱,只是宠溺和疼惜。我想明白了,娘也想明白了,爹爹当年只怕错将我当成了姐姐,抚养多年才知道待错了人。其实爹爹的那些疼爱,都是为了你。”韩明月擦了擦通红的眼,娇俏的小脸上噙满悲伤。

  “……”一朵不知说什么。总觉得和无殇很遥远,他做了什么,在想什么,她并不知晓,更不知为何他将韩明月当成了自己,或许……那是一段被自己遗忘的往事吧。只是听韩明月这般说,即便犹如听故事般,心也不由触动了下,化开一片涩涩的疼。

  “爹爹很喜欢姐姐对不对?你们很恩爱是吗?若爹爹对姐姐没有情,爹爹何故对姐姐那般温暖地笑着,他即便再疼爱我,即便那十多年再对娘亲温柔细致,也不曾对娘亲那般笑过。他虽也对我笑,却总觉得隔着一层水,看不真切,只有对姐姐才笑得那般真实透明。”韩明月紧紧抓住一朵的手,好像要探取什么似的,口吻急切。

  “我……不知道。”一朵低下头。无意间想到了在落花宫他深情的一吻,还有在大宅他霸道的强吻,心海一阵沸腾,脸颊微微滚热起来。

  “姐姐带我去找爹爹好不好?我保证不打扰你们,只看爹爹一眼就好。我真的好想爹爹。”说着,韩明月又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很是可怜。

  这让一朵如何能答应!妖界和冥界都不是韩明月这个凡人可以去得的地方。

  “你且安心在这里呆着,待将来尊……你爹爹忙完,我转告他,让他来看你。”

  “姐姐不要骗我。”

  “我保证。”

  这才想起花玉楼,追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她已出家,虽是带发修行却已心如止水再不踏入红尘半步。心下不禁愧疚起来,对于花玉楼落个这般境地,自己终究做了推波助澜的那一个。

  告别了韩明月便飞向京城之外的静心庵。此处并不难找,正坐落在南山的半山腰,是附近最大的庵堂,香客云涌,顺着那袅袅弥漫的香火味也能一路寻来。

  花玉楼已化名清尘。一头乌黑的长发盘踞在青灰色的帽子内,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闭目念着经文,容颜依旧出尘清美,只是多添了些思念留下的沧桑。

  “玉楼姑娘……”

  一朵轻轻唤她,她微微睁开眼,在香火萦绕之中望着一朵,淡淡地笑了,便又闭上眼更加专注地念起经文。

  若无殇不能转危为安,而今她也没脸再出现在花玉楼眼前。一朵知道,花玉楼一颗为无殇悬着的心算放下了。静静地望着花玉楼专心诵经完毕,之后起身对她躬下身,唤一朵一声“施主”。一朵便知道,花玉楼出家之心已绝,即便规劝也不可能另她还俗。便一言不发地望着花玉楼倩影离去,之后与师太说了什么,师太又念念有词一阵,便招来小尼姑们一起诵经净手,竟是要为花玉楼剃发。

  一朵想要阻止,见花玉楼笑得平和又安顺的样子,便又作罢。爱一个人不能相守痴等一生的痛苦可想而知有多么难熬,与其让花玉楼回到俗世为无殇痴盼一生孤苦终老,不如寻个归处,自此放下一切皈依佛门,或许有朝一日灵台大开,登得仙道拥有永生也说不定。

  总觉得欠了花玉楼的,便也在静心庵住了下来,想要陪伴花玉楼几天。只是这期间彼此一句话都没有说,恍若陌生人一般,见面只是互相点头便擦肩而过了。有些话不用说,也不用问,说多了问多了,反倒徒增诸多烦恼而不能释怀。一切知道便好,不图个明白。就像花玉楼,知道无殇已安全便好,其余什么也不用问了,都不重要了。

  静心庵里住着一位道士,说是在上山途中受了伤便借居于此养伤。那道士长得很俊气,与庵里几个样